張媽下去了。
陸花捧著托盤,眼眶仍然紅紅著,她小聲嘀咕道:“大哥,你看看你的男老婆,他這麼壞,你不在了,他一點都不傷心,還巴不得我絕食,他真的太壞了,大哥……”
斜對面陸適的房門打開了,“陸花!”
陸花看了陸適一眼,就要回房間,她現在沒什麼心情和陸適說話。
陸適說:“你就這樣放棄了?不準吃!你要是吃了他才要高興!”
陸花說:“我餓了,再餓下去就要餓死了。”
陸適充滿怨氣地說:“陸怔一定會趕走他,你就不能再堅持幾天嗎?”
“……”陸花眼淚流下來了,“再堅持幾天我就真的餓死了。”
她抽泣著說:“我要是餓死了,那狐狸精一定會放鞭炮慶祝的,他就是這種壞蛋,他都要高興死了,我聽我同學說丈夫死了,妻子能分到遺產,他那麼愛錢,可能都巴不得大哥不在,要是我們都出事,這個家就是他的天下了。”
陸適:“……”
過了許久,陸適憤憤地說:“我也要吃!”
一個托盤的食物沒有多少,很快就被兩個人吃了個乾淨,陸適餓了太久,本來沒有進食倒也還能勉強忍受,一旦嚐了食物的味道,那強忍的飢餓便和洪水猛獸一般噴湧而出。
吃完那小小的一托盤東西,陸適說:“吃都吃了,還絕什麼食,不能讓狐狸精看笑話,走,下去吃飯。”
陸花點頭,擦了擦眼淚,說:“我去洗把臉,換一身衣服。”
陸適頓了一下,說:“我也去!”
沒一會兒,兩兄妹就收拾得整整齊齊地一塊兒下了樓,見了張媽,就開口說:“我們要吃飯。”
張媽很驚訝,驚訝後便笑了起來,說:“好,我給你們熱熱菜。”
兩兄妹的絕食計劃正式破產,陸怔也是倆兄妹恢復正常的一週後才知道的。
這天陸怔有些時間,便回來吃個午飯,張媽提前知道了他要回來,特地做了一頓非常豐盛的飯菜。
陸怔回來後,便看見了陸適和陸花兩個人坐到了餐桌面前,他有點不動聲色的驚訝,伸手拿起一杯水,喝了口潤了潤嗓子,帶著點譏諷地對陸花和陸適兩個人說:“你們這麼有本事,怎麼還捨得出門見人?”
陸花哀怨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陸適也不肯看他,兩個人對於陸怔的絕情都很有幾分怨氣。
陸怔對這兩個小的一貫沒有當爹當媽的心思,對他們的心情也沒有考慮的意思,他諷刺地笑了笑,目光落到了常清身上,見他氣色相比一開始好了許多,眼裡的情緒也軟化了些。
幾人開始吃飯,氣氛卻很沉默,只有筷子和碗碰撞的聲音時不時地響起。
過了一會兒,陸花突然說:“那是我要的。”
常清正夾了一個雞翅,聽到陸花的聲音,他抬起了眼,看向她。
陸花一字一頓地說:“那是我要的,你還給我。”
常清挑了一下眉,沒說什麼,將雞翅夾到了她碗裡。
陸花有幾分得意地笑了,一邊啃著雞翅一邊瞅他。
這是每天餐桌上都會上演的一幕,陸適對此見怪不怪,陸怔卻是第一次見,他皺起眉,說:“你是沒手還是怎樣,自己不會夾?”
陸花理直氣壯地說:“他搶我的!”
陸怔氣笑了,“搶你的?你乾脆讓他別吃飯得了,我不在家你就是這樣對你大嫂的?”
陸花還沒說話,常清開了口,說:“沒事,她想吃就吃,總也不能都吃完。”
陸花“哼”了一聲。
陸怔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腦袋,“哼個屁,好好說話。”
陸花特別委屈地捂住了頭,控訴道:“你別總打人!要是把我打笨了你賠得起嗎?”
陸怔冷笑道:“本來就一豬腦袋。”
陸花說:“大哥就不會像你這樣,老虎不在家,王八稱大王,我不吃了。”
她摔筷子要走人。
陸怔的表情凝住了,離那事只過去了這樣短的時間,所有人都沒有走出來,某兩個字平時忽略也還好,要是說出來,便都成了使人心臟刺痛酸楚的源頭。
陸適猛地扒了幾口飯,草草地咀嚼下肚,也放下筷子,大聲說:“我也不吃了。”
說完和陸花一起走了。
餐桌上只剩下了陸怔和常清兩個人。
桌上的熱菜熱湯還冒著熱氣,空氣中也滿滿的飯菜香味,常清安靜地吃著飯,一言不發。
陸怔看了他一眼,也低下頭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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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
半晌後,陸怔主動打破了這樣凝滯的氣氛,他頭也不抬地說:“陸適和陸花,是你哄他們出來吃飯的?”
常清沒有否認,他說:“他們挺好哄的。”
陸怔頓了頓,不著痕跡地看了他一眼,低聲說:“謝謝。”
常清懷疑自己聽錯了,他忍不住抬眼看了陸怔一眼,恰好與陸怔的目光對上,他不好挪開目光,便迎著他的目光,隨意笑了笑,低聲說:“有什麼好謝的?”
陸怔說:“你做了我不想做的事情。”
常清不知道說什麼,陸怔又接道:“他們很煩人。”
常清接了一句:“他們年紀都還小,不太懂事。”
陸怔沉默了一下,說:“我這段時間會很忙,應該不怎麼回家,你是他們長輩,有管教他們的權利,所以,他們就拜託你了。”
常清說:“你一句話很輕鬆,但是我沒法管,他們討厭我。”
陸怔對這個事實也是一清二楚的,便改口說:“當我沒說,你不用管他們,左右也出不了什麼事。”
常清“嗯”了一聲,放下筷子。
陸怔看了他一眼,“吃飽了?”
常清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他現在也沒有什麼胃口,他推開椅子,站了起來,說:“你慢慢吃,我吃好了。”
陸怔“嗯”了一聲。
常清走了沒幾步,頓住腳步,回頭問他:“吳俊勇怎樣了?”
陸怔一頓,眼底流露出刺骨的冰冷,他掩飾著低下了眼,沒有讓常清瞧見,“你想他怎樣?”他低啞著嗓子問。
常清頓了一會兒,說:“他會判死刑嗎?”
陸怔諷刺地扯著唇角笑了一下,“不會。”
常清沉默了。
陸怔說:“他被診斷出家族遺傳精神病,最後會被送到精神病院。”
常清問:“就這樣?沒有任何處罰?”
陸怔抬起眼看向他,那雙細長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