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都怪你！”陸星辰看著被鎖住靈力的莫長平，“你太莽了，沉不住氣。”

“？”莫長平無緣無故被罵，心裡很委屈，“我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修士。”

“你瞎說什麼鬼話，”陸星辰看著四周風景，“來來來，交代一下遺言。”

“左護法，跟這兒還演呢，有勁沒勁啊，”莫長平說，“照顧好莫聞笛。”

陸星辰一愣，忽然想起自己多年前的老友，問道：“聞笛是鏡花的孩子嗎？”

“……是的。”

“她……也被邈殺了？”

“你不知道她是怎麼退出魔教的嗎，全無修為的弱女子，怎麼可能逃得過。”

陸星辰抬手遮著眼睛，不想被人看見自己眼中的悲傷，許久，才啞著嗓子說道：“你怎麼不保護好她，你為什麼不好好保護她！”

“對不起。”

陸星辰別過頭，這並不能怪莫長平，畢竟做出這件事的副使是他的下屬。

兩人齊齊沉默，不再說話。

瀾滄峰內，鶴唳雲飛，青松蒼翠。

殿門重重掩上，陸星辰、莫長平立於中央。

“莫長平，你因魔教左護法薩塔爾的陷害入魔教，你要報仇，本無可厚非，但屠殺江中城百姓，引兵落月城就是你的不對了，若要你自戕謝罪，你可服？”

莫長平無奈地笑了笑，他的恨意在邈死的那一刻已經無處寄託，誰殺誰，誰害誰，還有什麼意思呢。這一場無端之禍，終究是讓他萬劫不復了啊。

莫長平久久沒有說話，趙青木讓弟子把他帶下去。

“星辰，你又怎麼了？”趙青木看著站在中央的陸星辰，陸星辰笑而不語。

趙青木向他走了兩步，停住，“星辰大師兄？”

“是我。”陸星辰點了點頭。

“你都想起來了，不會找規然算賬吧？”

陸星辰說：“對和錯我自己心中有分辨，有些事情我不屑做。凌遙告訴你了吧，我應該遵守和孤鴻的約定，永遠留在凌峰派。”

傳聞在魔族入侵四方天一戰中，凌峰派有一位驚才絕豔的首席大展身手，卻又如流星般飛速隕落。凌峰派痛失首席大弟子，魔教更是元氣大傷，自願交出一半聖物驅夜令，以此祈求兩方永不開戰，凌峰派也由此鞏固了四方天第一大派的位置，一時間，修士皆慕名而來。

天上的雪花紛紛揚揚地落下來，一個粉雕玉琢的少女正站在百丈峰的院子裡，拿著一把木劍在空中比劃，口中唸唸有詞，細聽竟是天穹心法。她的小手凍得通紅，站在庭院迴廊下的凌遙卻沒有讓她停下來的意思。

“繼續練，連劍招都不熟，何談領悟。”

少女被風雪吹得瑟瑟發抖，回劍時還被自己頭上冰涼的青色流蘇砸在臉上，她氣得將木劍擲於地上，“不練了，不練了！”

“廢物！”凌遙雖然嘴上這樣說著，還是把她拉過來，披上手裡一直捂著的大氅，“算了，改天再練吧，我是沒收過資質像你這麼差的徒弟，等你師兄師姐回來了，笑話死你！”

少女呸了一聲，“師父，你自己不是也沒練成天穹心法嗎？一層都沒練成和只差一層練成，都是一樣的！”

凌遙翻了個白眼，為她倒上一杯熱茶，“沒練成，不代表練不成。你本資質就不好，又不努力，好不容易能練個天穹心法，卻不好好下功夫。我是心性所限，這輩子與大成無緣，你的師兄師姐也大抵如此，你卻不一樣，師父對你寄予厚望。”

“切，有這修煉天穹心法的資質，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我到寧願做個平平凡凡的，誰稀罕什麼天穹不天穹。”少女搓著凍紅的手，接過那杯暖暖的茶。

“你的資質……算了，你還嫌棄你那資質，我修煉二十餘年，沒見過你那麼差的。”

少女對凌遙的挖苦並不在意，想了想，問：“師父，可有人練成過這心法？”

凌遙說：“有，當然有。”

他衝著某處房門大喊：“陸星辰！出來了！”

陸星辰正在自己房間抄寫經書，聽到這個聲音，硬生生握斷了手中的狼毫毛筆。

“凌窯子，又抽哪門子邪風。”陸星辰恨恨地出門，走到二人身後。

“你是誰？為什麼這樣叫我師父？”少女歪了歪頭，看著陸星辰。

陸星辰呆住了。

好可愛的妹子！

凌遙皺著眉頭，盯著陸星辰，“你這是什麼造型？”

陸星辰反應片刻，忽然想到最近自己沒出過門，頭髮沒束，衣服也是隨意一穿，他伸手摸了摸臉，上面甚至還有未乾的墨汁。

“妹子，等我收拾一下。”陸星辰邪魅的眨了眨眼，說完轉身回房。

凌遙轉頭無奈的朝少女笑笑，“他……”

“這位小姐，陸星辰這廂有禮。”陸星辰長髮一絲不苟的梳起，露出俊朗面容，雙目更是燦亮逼人。一身赤金長袍，襯得他身姿挺拔，如謫仙下凡。

“——！！！”凌遙失去了表情。

“請問小姐芳名？”陸星辰半蹲下，與那少女平視。

少女說：“我叫夏風。”

“真好聽。”陸星辰起身，側首看向凌遙，“凌窯子，叫我出來有什麼屁事嗎？”

凌遙指了指院子，“表演一下天穹心法。”

“花式表演還是實力派表演？”陸星辰低聲問。

凌遙也低聲說：“越花越好，最好像個花蝴蝶，跳舞的那種。”

“好嘞。”

陸星辰抽出啟明劍，走向庭院，雪紛紛地落著，但沒有一片能沾到他身上。他高舉啟明，口中念道，“來去飄渺兮如影。”

下一刻，庭院中已沒有他的身影。少女瞪大了眼睛，四處找尋。

凌遙抬起頭，指著圍牆，“你看。”

陸星辰正迎風而立，下一瞬又消失不見，夏風看見赤金色一閃而過，立在遠在中央。

陸星辰又抬劍，“紛湧未止兮靈海。”

啟明劍身亮如旭日，劍尖直指天空，上方的一片烏雲散開，露出湛藍的天，陸星辰旋身，衣袍在空中翻飛，恍如一隻在日光下飛舞的金翅鳳蝶。當他收劍時，天上又下起密集的雪來。

陸星辰第三次抬劍，“登高倚山兮觀瀾。”

庭院裡，草木葉子上的積雪開始懸空而起，他一手拂過劍身後，抬掌虛攏住空中雪花，又張開。那些晶瑩而潔白的雪便瞬間蒸發於人間。

夏風看得目瞪口呆。

陸星辰翻身收劍，將啟明藏於身後，腳下步伐變幻，踩過幾個方位，第四劍，緩慢而有力地抬起。

“流光如夢兮回溯。”

夏風明顯感到周圍的溫度開始升高，凌遙示意她看向庭院裡原來寥落的花木。

“海棠花！月季花！”夏風激動地跳起來。

陸星辰覺得差不多了，反手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