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

等了許久，阿思翠才歪過頭，看向身邊面帶沉思的少年，想了想，還是把想問的話問出了口。

“告訴我，小嗝嗝，你想要聯合的……到底是哪幾方的勢力？我覺得……狂暴戰士島現在並不適合，達格那個傢伙……現在只怕還是和以前一樣的混，除非你能提前找到海瑟……”

聽她問了，小嗝嗝這才從深思中回神，隨後他點點頭，贊同了阿思翠的想法。

“沒錯阿思翠，你和我想的一樣，狂暴戰士島現在的確不是我的目標，不過拉攏達格是遲早的事情，放心，等到了那個時候，我有辦法讓他答應跟我們結盟。”

見他有這個打算，並且有這個把握，阿思翠點點頭，也不細問，隨後直接把話題越過了狂暴戰士島。

“那你現在的選擇……只有流放島……龍翼守護者部落，還有……翅翼少女的部落……所以，咱們先去哪裡？”

微微一挑眉，小嗝嗝笑著搖搖頭，抬眼見阿思翠的家已經到了，便拍了拍少女的肩膀，轉移了話題。

“先不說這個了，阿思翠，快點回家休息吧，等出發的那個時候，我會告訴你目的地在哪裡，但是現在……你得讓我好好考慮。好嗎？”

見他似乎是還在猶豫，阿思翠只能點點頭，也同樣的按按他的肩，無奈的笑著點了點頭。

“你也是小嗝嗝……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

話罷，她小心翼翼的推開家門走了進去，最後衝小嗝嗝揮揮手示意他快走之後，關上了屋門。

見她進了家，小嗝嗝才轉頭看相身邊的無牙，又看了一眼阿思翠家門口龍圈裡用翅膀遮著眼睛偷看他倆的風中飛，頓時無奈一笑，走到風中飛身邊輕輕摸了摸它的鼻尖，才拍拍無牙的脖子，翻身坐了上去。

無牙幾乎不用去猜就知道他的意思，翅膀一振，轉瞬就躍上天際，向著天空上的那輪圓月迎面飛去。

冷冽的風隨著夜煞可怕的速度在臉上刮蹭，小嗝嗝卻絲毫感覺不到冷和痛，等躍上了雲層，小嗝嗝終於在冷冽的寒風裡睜開眼，看著天際明亮的月光猛然放大聲音長吼了一聲，彷彿要藉著這一聲吼把心裡的悲傷，沉痛，憋悶全都發洩出來一般。

坐下的無牙聽到他聲音裡的悲切，低低輕吼了一聲，連在一起的靈魂連線裡，它的人類情緒裡的那如同浪潮一般的痛心疾首也在這一刻席捲了它的全部情緒。

小嗝嗝仰躺在它背上，伸手死死的遮著自己的眼睛和臉，不肯讓自己蓄滿了眼睛的淚水落下來一絲一毫，感覺到它的擔憂後，他伸手拍了拍他脖子上的鱗片，儘管竭盡全力的去控制自己的情緒，卻還是在聲音裡帶上了一絲哽咽。

“沒事……夥計……我沒事。我只是……突然覺得有點不甘心罷了。”

沒錯，就是不甘心。

每當過去的事情被提及，那種隨著痛心疾首的記憶瀰漫上心底的，就是濃濃的不甘。

他原本以為，除了阿思翠，他和她會把這件事當成秘密永遠守在心底最深沉的角落，哪怕是史圖依克，都不應該被知曉。

可是事實是，僅僅憑著他和阿思翠兩個人，根本不可能真正堅守過去的真相，他們的確需要更多更強大且善良的人的幫助。

告訴史圖依克全部的事實，讓父親為他擔憂，為他傷痛，為他不值，為他憤怒。

甚至為了他，對去尋找母親的事情絕口不提，即便這是無可奈何，可是卻還是讓小嗝嗝覺得有所虧欠和不甘。

無牙知道他心裡翻湧的複雜情緒，對此卻毫無辦法，他的人類就是這麼一個心思敏感而又純粹的人，即便肩上的擔子再沉重，過去的經歷再沉痛，可他的本質卻仍然是那個站在受傷的龍族面前，卻能把舉著的匕首丟棄到一邊的少年。

小嗝嗝這樣的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在冷風裡咬著牙待了一陣後，滿心的陰霾也終於隨著剛才的發洩而消散了不少，他在寒風裡坐起身來，看著已經掉轉頭往博克島方向飛的無牙，難得的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抱歉無牙……讓你擔心了。”

黑龍搖搖頭，低低的打了個鼻響，靈魂意念傳遞過去時，卻讓小嗝嗝不由怔住了。

“小嗝嗝，我知道你不想在你父親還有其他人面前展露你脆弱的那一面，但是在我面前，你沒必要掩飾，我從來都沒覺得擔心你……是你需要抱歉的事。”

微微一愣，小嗝嗝坐在無牙的背上，腦子裡翻來覆去的迴響著這句話，不知過去了多久，才終於用無牙幾乎要聽不到的聲音，輕輕嗯了一聲。

等他倆散心回家，戈伯已經離開很久了，小嗝嗝推開門進去的時候，看到的是史圖依克沉默的坐在火盆邊，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用石頭摩擦著他那把鋒利的斧子的模樣。

可是首領的眼神卻是難得的沉痛，聽到門被推開，史圖依克幾乎瞬間就抬頭看向推門而進的兒子，見他帶著一身寒意走進來，急忙兩三步走上前把他拉到火盆邊坐下，隨後才一邊看著伸手烤火的兒子，一邊輕嘆著問出了口。

“考慮好了嗎？準備什麼時候走？”

小嗝嗝抬頭看了他一眼，見他眼中流露出來的濃濃不捨頓時心間微熱，卻只能對他笑了笑，安撫般的往父親身邊湊了湊。

“大概，一個月以後吧，魚腳絲鼻涕粗他們還缺點火候，爸爸，別擔心我，我會平安回來的，等我回來了之後……咱們就先去找媽媽，好嗎？”

默默的嘆了口氣，史圖依克一邊感慨兒子的貼心，捏著兒子的肩膀，難得地搖搖頭。

“你媽媽的事情先不急，等你回來了，看具體情況再定吧，孩子……對我來說，你知道的，我現在更擔心的是你。”

未來的首領點點頭，站起身來給了父親一個擁抱，輕輕拍了拍父親寬厚的肩背當作安慰。

“我明白的，爸爸，謝謝您。”

話罷，他鬆開手，見父親因為他的一個擁抱而紅了眼眶，卻不再去勸，只是對著無牙招招手，在史圖依克的注視下走上樓。

走到一半，他停下腳步，向著樓下飛父親點點頭，無比篤定的對著史圖依克笑了起來。

“爸爸，等我回來，我們就去找媽媽。咱們就這麼說定了。”

話罷，他也不管史圖依克是什麼表情，三兩步跨上樓梯，才輕輕向樓下拋了晚安兩個字。

看著樓上的燈火在他上去的那一瞬間熄滅，史圖依克怔怔的看著二樓，心裡又是疼又是暖，末了只能嘆口氣，重新坐下來想要再磨磨斧子，卻在聽到斧子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後立刻停了下來，猶豫了半晌卻找不到事情可做，只能自暴自棄的嘆了口氣，盯著火盆裡明明滅滅的火焰發起呆來。

這一夜，註定是個無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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