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張卷子找出來,遞過去。
楚喻想起來,“對了,夢哥,恭喜啊!”
“謝了啊兄弟!”
夢哥抓抓後腦勺,還有點不好意思,“我女朋友說了,她答應跟我在一起,是有條件的。”
楚喻好奇,“什麼條件?”
“就是我成績不能下降。要是期末考成績下降了,她就跟我分手!”夢哥一說起這個,笑容就藏都藏不住。
李華犀利,“如此濃郁的戀愛的酸臭氣息!我跟你們不一樣,我的心裡,只有學習!”
夢哥哈哈大笑,“這難道不是學委的臺詞嗎?”
楚喻沒接話,他找了草稿紙和筆出來,悄悄在桌子下面飛快寫好一句話,又隱蔽地塞進陸時手裡。
等陸時把皺皺巴巴的紙開啟,就看見上面寫著,“我跟他們不一樣,我的心裡,只有陸時!”
將紙條看了幾遍,陸時將邊角整理平整,夾進了書裡。
十二月最後一天,是學校的元旦文藝演出。
提前一天,文娛委員楊雨潺就從門口第一個人開始,發應援棒和供揮舞的小旗子。
小旗子不是常規的方形,而是挺別緻的半圓形,一面印著手繪圖,另一面是A班的口號。
“你們是世間絕色。”
楚喻唸完,“我覺得,其實‘A班A班,非同一般’什麼的,也挺好的。”
章月山拿旗子遮著嘴,小聲說話,“你是不是也覺得這個口號很羞恥?對不對!我從知道這個口號開始,就在想辦法!我們可以這樣,等我們班上臺表演的時候,就快速搖旗子,搖的只剩下殘影!這樣別人就看不清旗子上面,到底寫的什麼字了!”
楚喻一想,總覺得有哪裡不對。但看章月山一臉“快誇我”的表情,“嗯,這主意不錯!”
東西發完,確定人手一份,楊雨潺站在講臺上,“應援棒有多的,但小旗子一個人只有一份,大家穩著點兒,別把東西扯壞了。另外,晚自習,班上要表演節目的同學,都到大禮堂彩排。演出服太薄,記得帶厚衣服……”
等到了晚自習,班裡座位就空了差不多十幾個。
應援棒和小旗子都在手裡,大家都有了點兒實感,一時間,根本沒人靜得下心好好上自習。
楚喻仔細聽了會兒,得了一耳朵的八卦。
比如這次主持人一共有四個,男主持人A和女主持人A高一就在一起了,談戀愛談的全校都知道。沒想到高二剛開學,就火速分手,據說感情破裂的原因,就是男主持B插足。
又比如去年元旦晚會,有個男生抱著吉他上臺唱了一首歌,第二天,學校貼吧裡就起了高樓。藉此機會,這個男生在單身十六年後,終於找到了女朋友,不再是單身狗。
還有人說,聖誕節前兩天,學校貼吧裡驚現一個神貼,是分析陸時戀情的。因為陸時在拒絕一個女生送的蘋果時,給出的理由是有喜歡的人了。
經過多方推斷,陸時確實談戀愛了。至於物件是誰,還有待觀察和考證。
聽到這兒,楚喻用手肘碰了碰自己的同桌,眼裡藏著狡黠,故意道,“你談戀愛了啊?我怎麼不知道?和誰呀?”
他這句話剛說完,教室裡突然就黑了下來。
與此同時,整棟教學樓,無數人齊齊發出吼聲和驚呼。
章月山反應快,站起來道,“同學們不要慌,估計是停電了,大家坐在座位上不要亂動!”
夢哥很興奮,“停電了是不是就可以不用上晚自習了?”
老葉之前去了辦公室批作業,突然停電,他問清情況,回到班裡,“同學們,是線路出了問題,這一片都停電了,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已經開始準備搶修了,估計半個小時左右就能來電。安全起見,所有人都待在原位,不要亂走……”
室內室外一點光亮都沒有,楚喻怕黑,又腦補了不少恐怖畫面,把自己嚇得不行,趕緊往陸時旁邊蹭。
沒一會兒,有唱歌的聲音傳來,此起彼伏的,估計是好幾個班開始唱歌了。
方子期隔著老遠問章月山,“班長,他們唱歌,我們要不要一起來背個課文?比如《蜀道難》什麼的,從氣勢上壓倒他們!”
章月山覺得方子期說的很有道理,答應了。他起了個頭,大家一起背。
楚喻不準備加入,他趴在課桌上,在想自己乾點什麼好。
黑漆漆的,半個影子也看不見。忽的,楚喻突然察覺到有人湊近,氣息不能再熟悉。
他小聲喊,“陸時?”
尾音還沒落,微涼的薄唇就覆了上來。
黑暗裡,楚喻眼睛微微睜大。
“但見悲鳥號古木,雄飛雌從繞林間。又聞子規啼夜月,愁空山……”
教室中,背誦聲化為了背景音,再聽不真切。
直到陸時銜住他的舌尖,楚喻才反應過來——
我這是在教室裡,跟陸時接吻?
雖然教室裡依然是黑漆漆一片,什麼也看不清,但這種感覺……過於危險和刺激。
明明是普通的親吻,楚喻卻覺得,自己有點把持不住!
陸時的手搭在楚喻的後腰,沿著脊骨往上,最後停在後頸,輕輕□□。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時才退開些許,啞聲問,“現在知道,我在和誰談戀愛了嗎?”
第67章 第六十七下
當晚回去, 楚喻就做了內容十分豐富的夢。
夢裡是白天, 空無一人的教室裡,黑板上寫著密密麻麻的板書,窗簾被風吹動, 他和陸時坐在教室最後一排接吻。
他很緊張, 門外不間斷地有人經過,他分神, 努力辨別聲音, 經過門口的大概有教導主任、老葉,甚至還有夢哥和章月山。
更緊張了,楚喻總覺得,下一秒,這些人就會推開教室門走進來。
但陸時卻摟著他的腰,一點鬆手的意思都沒有。
門鎖的響動聲傳來, 楚喻心裡的弦陡然繃緊,開始掙扎起來。
“楚喻?”
睜開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陸時的臉,楚喻才反應過來,做夢了。
後腰的位置, 陸時的手臂摟著他,兩個人貼得很近。
楚喻聲帶乾澀, “我、我做夢了。”
有點難受, 楚喻悄悄動了動, 在心裡祈禱陸時別發現。
但祈禱沒作用。
陸時半闔著眼, 用自己的鼻尖,蹭過楚喻挺翹的鼻尖,“做了什麼夢,反應這麼大?”
因為是半夜被吵醒,陸時的嗓音啞意很重,又低,尾音短促,卻彷彿樹枝撩過水麵,留下久久散不掉的波紋。
楚喻想,自己做這種夢,好像也沒什麼奇怪的。陸時這樣的,誰特麼招架得住啊!
“我夢見我們在教室裡接吻。”
楚喻舔了舔乾燥的嘴唇,“有很多人從門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