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就別費工夫了。”一個壯漢走進房間,懶洋洋地說。
“大哥,你做什麼,寧子歌是我的朋友!”步虛凌衝向壯漢,卻被身後的家丁扯住。
“給二公子穿好衣裳。”步虛凌的大哥步杳塵,沉聲吩咐。
被裹好衣裳的步虛凌,轉瞬間也像條死魚一樣癱在地上。寧子歌這才明白,十香軟筋散是喂在衣裳裡的;衣襟親膚,體溫煨出藥力,再與窗稜上那根竹管吹入的迷煙引子兩廂作用,才把著了衣裳的二人迷倒,而屋內的眾人,完全不受影響。
“捆上,扔河裡。”步杳塵話音未落,兩名家丁上前把寧子歌捆了個結實。
“大哥,不要!”步虛凌不知哪來的力氣,爬到步杳塵腳下抱住央求:“我只有寧子歌一個朋友,求你,不要傷害他!”
“朋友?!”步杳塵飛起一腳,把步虛凌踢出老遠:“你竟把外人帶到家裡的據點,腦子進水了嗎?——哦,我忘了,你本來就是個傻子!”
原來,“虎瞳”能放心地住進客棧,根本是因為這個客棧是青雲莊的據點。為了救寧子歌一時情急,顧不得家族的禁忌。
“你住手!”看到步虛凌為自己受苦受辱,寧子歌肝膽俱裂:“那晚是他救了你,你怎麼可以如此對他!”
沒錯,步杳塵就是“虎瞳”在寧子歌的日月乾坤陣中救下來的匪寇。江湖盛名的“青雲莊雙傑”,不是步青雲與步杳塵父子,實乃“虎瞳”步虛凌一人!“雙傑”之名,不過是為了掩飾“虎瞳”與步虛凌,在白晝與黑夜之間身份切換時,青雲莊武力莫名不濟的窘況而已。
“好,很好,”步杳塵獰笑著對寧子歌說:“你都看到了,也都明白了,所以,你不能繼續在這個世界上存在……帶著這個秘密,下地獄吧!”
步杳塵手中的劍尖,抵在寧子歌的喉嚨上。
“大哥!”步虛凌神色淒厲:“我會……恨你!”
步杳塵頓了頓,後退一步收起長劍:“好!我不殺他,為了不讓你恨我。”他說著飛起一腳,把步虛凌踢到寧子歌身邊:“我會把他留給你,留給那個一入夜就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我讓他,死在你手裡。”他突然狂笑起來:“啊哈哈哈哈,明天早上你醒過來,發現你的好朋友死在自己手裡……這種感覺,想一想就很有趣!”
“你說什麼?我沒有殺過人,我不是惡魔,我不會殺子歌,我的朋友……”步虛凌雙手抱頭,陷入癲狂的狀態。
“你夠了!你不要折磨他!”寧子歌衝步杳塵怒吼。他手足被縛,四肢軟麻,不知哪來的氣力蹭到步虛凌跟前,額頭抵住額頭,柔聲安慰:“步虛凌,你看著我——你是好孩子,你救過我的命;你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無論發生什麼,你都要相信,我好喜歡好喜歡你……”
四目相對,晶瑩如水。
倏忽間,他們又被分開。
步杳塵拎小雞一樣拎起寧子歌,拔出把短刀:“妖言惑眾的小鬼,先把你的舌根斷掉!”
無力反抗的寧子歌絕望地閉上眼睛。
“叮”的一聲輕響,微風拂面。
寧子歌慢慢睜開眼睛,赫然看見步虛凌站立在自己和步杳塵之間,用兩手指夾住步杳塵的刀尖。
“虎瞳!”
四座皆驚。“虎瞳”竟然在白晝出現!
“大哥,是你要殺寧子歌寧小爺?”
冰冷的、威懾的語氣,步杳塵很熟悉,只是從來沒有在白晝聽到過。他慌了神,不知道眼前這尊神,還記不記得他剛剛對步虛凌施的暴,是否要報復與他。
“二、二弟,你,你怎麼來了?”只有面對“虎瞳”,步杳塵才喚他二弟。
“我不來,你好為難寧小爺嗎?”“虎瞳”面無表情,二指微轉,步杳塵手中的短刀斷成兩截落在地上。
“不不,不敢,寧小爺是二弟的好朋友,大哥招待他都來不及。”步杳塵汗如雨下。
“滾吧!沒我吩咐,不許騷擾。”“虎瞳”從步杳塵手中接過被捆得跟粽子似的寧子歌,屋內一眾人等,潮水一般飛快、無聲地散去。
屋內只剩二人。
咣噹一聲,“虎瞳”抱著寧粽子摔倒在地。在寧子歌疑慮的注視中,癱在地上的“虎瞳”自嘲地笑了笑:
“好蠢,忘了跟他們要解藥。”
第21章 喜歡你
“所以你……並沒有解毒?”
“是啊……太害怕了吧,不知怎麼就站起來了;大哥要是晚走一步,我那口氣怕是撐不住。”
二人躺在地上兩相對望,一個感動著,一個後怕著,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你等等,我緩一緩,或許能逼散那迷藥,就能替你鬆綁。”
“別虛耗損功力,” 寧子歌望著“虎瞳”額上的虛汗,心疼地勸慰:“我也沒什麼不適,這麼待著,也挺好。”
“不,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會走;我怕我走了,大哥會為難你。”“虎瞳”搖著頭:“還有,我怕我來不及說——寧子歌,我也好喜歡好喜歡你。”
“……”
“……”
“你,到底是步虛凌、‘虎瞳’,還是……趙磊?”
“那你呢?你喜歡的,到底是步虛凌、‘虎瞳’,還是趙磊?”
“……”
“……”
“你特麼就不能是一個人嘛!”
“……”
“虎瞳”嘴角牽動,突然一個翻身壓到寧子歌身側。
“幹什麼?!”寧子歌大叫。
“借你的牙齒,幫我把衣服扯下來——脫了這衣服,就沒有持續的藥力,我應該就能逼退十香軟筋散。”
原來是……幹正經事。寧子歌為自己不正經的猜想悄悄紅了臉。為了減輕心中的羞愧,他奮力欠起身子,湊近“虎瞳”的後脖子梗……渾身肌肉不聽使喚,他竟一口咬上了“虎瞳”的脖子。
“好了啦!我答應你,努力讓他們仨變成一個人……你也不用一言不合就咬我吧?!”“虎瞳”嗔逗。
“我、我……我咬死你啊!”寧子歌一口老血悶在胸口,惱羞成怒。
晌午時分,福來客棧走出了兩名衣衫不整的少年。說衣衫不整已是委婉,簡直就是襤褸。
“子歌,我好餓!”
“乖,先去置辦衣物,再帶你吃好的!”
可是那個喊餓的小孩已經在街邊的食肆前挪不動步子。
“哎喲,我怎麼跟你說的,”寧子歌拽過小孩,貼著他耳根說:“你大哥的人還在跟著我們,別讓他們看出來你是二公子……”
“這樣嗎?”小孩瞪圓了眼睛:“這樣就很厲害,大哥見了也會害怕?”
“恩恩,很對!”寧子歌勉力壓住嘴角的笑意:“還有啊,不許噘嘴不許笑,要冷酷!”
不消說,“虎瞳”已經走了,寧子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