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得一定很好吧。畢業快樂啊。”
所有的事情其實都應該在畢業畫上句號的,可他現在,和陸長亭認識了。
他們一起吃飯,一起喝酒,還能一起說笑聊天,人心不足,他也變得貪心了,想一直這樣,待在陸長亭的身邊。
可他也怕。
怕自己藏不住,喜歡這種事怎麼藏得住。
一看到他就想笑,明晃晃的歡喜和喜歡從唇角掛上眉梢,臉紅心跳和眼裡的笑,一樣也藏不住。
所有的溫柔和特殊相待都是喜歡這頭小獸的小尾巴,平時它還算安分,只敢把尾巴偷偷的放出來,可它一高興,尾巴就又搖又晃,四面八方都在告訴全世界“我喜歡你”。
沈戾嘆了口氣,把星星重新疊好,放回玻璃罐,收回抽屜裡。
他摸出手機,給江持風發了條微信。
“他好像知道了。”
江持風的回覆很快,先是發了個問號,然後補了句:“陸長亭?”
沈戾又沉沉的嘆了口氣,回了個“嗯”字。
江持風回了個電話過來,開口第一句就問:“寶貝兒你告白了?”
沈戾心裡的煩悶和不安被他這句調笑沖淡了些,只是語氣聽起來還是有些低落:“沒有。”
“說說吧,怎麼回事。”江持風收斂了玩笑的口吻,“如果你願意說的話。”
沈戾大概把今天的事說了,只略過了躲在鋼琴下的那一段。
他是真的心亂了,心一亂,就忍不住把事情往最糟糕的方向想,被發現了,要被討厭了吧……各種亂糟糟的念頭充斥在腦海裡,自我折磨的把自己逼進死衚衕。
江持風聽完沉默了一會兒。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覺得沈戾就是想多了,但感情這種事再怎麼分析再怎麼講道理都沒用,沈戾需要的,是有人拉他一把,或者推他一把。
“你想要確定他是不是知道你的心思了,是不是拒絕你了,其實特別簡單。”江持風說,“既然他給了你‘隨約隨到’的許諾,那你過幾天約他吃個飯,或者看個電影,如果他拒絕了,那就算了,你也算是撞了南牆,該死心了。”
“如果他答應了,就說明不管他知不知道你的心思,他都願意跟你繼續來往。”
“而你要不要繼續,那就看你怎麼想。如果你想繼續以朋友的朋友待在他身邊,就和以前一樣來往,如果不想,就試著放下吧。”
江持風心想,要是陸長亭知道沈戾的心思,還不拒絕,那就有意思了。
作為沈戾的好友,他當然希望陸長亭是後者……
冷靜下來想想,江持風的話,似乎挺有道理。
沈戾壓下要是被拒絕怎麼辦的念頭,心裡短暫的鬆了口氣:“那我過幾天,約他試試。”
“看電影吧。”江持風忍著笑,提議道,“或者去遊樂場,約曖昧一點的活動,這樣才好試探他的態度。”
作者有話要說:
凌晨四點鐘,看海棠花未眠。 ——川端康成 《花未眠》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怦然心動》
第二十七章
沈戾還沒想好要怎麼約陸長亭,就先收到了楚驚鴻的訂婚宴請柬。
請柬是楚驚鴻親自送到“沽酒”的,酒宴時間定在七月底,地方在楚家別墅。
沈戾收到請柬的時候還有些意外,一是意外楚驚鴻和他的女友複合似乎也沒多久就要訂婚了,二是意外楚驚鴻會邀請他……
大概是好事將近,楚驚鴻臉上一直掛著笑,言語裡都難掩春風得意:“早點定下來,我才安心。”
他和蘇琳琅年輕的時候幾經分合,說到底都是因為年輕氣盛,誰都不肯先低頭,折騰來折騰去,發現還是離不開,現在彼此都成熟了,會互相體諒了,自然也該定下來了。
“恭喜。”沈戾笑著把請柬收了起來,“我一定去。”
“長亭的請柬也給你。”楚驚鴻把陸長亭的那份請柬遞給他,其實陸家的請柬已經送了,一家一份,單獨給陸長亭寫一張請柬,還讓沈戾轉交,不過是他想給這倆人制造機會罷了,“他最近忙工作,我也忙著訂婚宴的事,你們關係好,就麻煩你代為轉交一下吧。”
沈戾楞了一下,論關係,這請柬也該是陸長敘幫忙轉交吧……
而且楚驚鴻都有空把請柬送到“沽酒”來,沒空送一趟逢春別墅嗎……
“我找時間拿給他。”心裡奇怪歸奇怪,他也不好推脫,只好應下來。
“那我就先回了。”楚驚鴻送完請柬也不多待,語氣無奈,還帶著幾分炫耀的意味,“家裡管得嚴,這個點,我該回去了。”
沈戾失笑:“嗯,那你慢走。”
送走了楚驚鴻,沈戾回到休息室,給陸長亭發了條微信。
這幾天陸長亭都有在微信找他聊天,雖然都是聊些簡單的日常,但他不安的心情也被安慰了許多,陸長亭工作又忙,所以他才一直沒決定好到底要不要約陸長亭出來。
下午的時候陸長亭說自己要加班,然後就忙工作去了,沒有再發訊息過來,這個時間,也不知道回家了沒有。
[賣酒的:你回家了嗎?]
陸長亭的回覆隔了一會兒才彈出來。
[L:剛到家,正想跟你說。]
[賣酒的:剛才楚驚鴻給了我請柬。]
[賣酒的:你的那張他也給我了,我明天拿給你?]
[L:明天下班我過來拿吧,只是可能會有點晚。]
最近公司要啟動一個大專案,陸世揚和董事會的人在中間攪合,開會,加班,他已經連軸轉好幾天了。
沈戾知道他這幾天忙工作,回訊息都是忙裡偷閒,當然心疼他。
[賣酒的:我白天很閒的,可以給你送過去。]
[L:你白天要補覺。]
[L:下班我自己去拿,你在酒吧等我,乖。]
沈戾看著那個乖字,有一瞬間以為自己眼花了。
他盯著螢幕看了好一會兒,臉慢慢紅了。
[賣酒的:嗯。]
[賣酒的:那我等你。]
過了零點,沈戾就打算回家了。
酒吧沒有貴客或者是朋友要應酬招待的時候他一般都零點左右就回家,本來就是應酬頗多的工作,就更該顧惜自己的身體健康。
從休息室出來,下樓經過散臺,沈戾看到一對姿勢親暱的男女,男人把年輕女人摟在懷裡,正起身往外走。斑駁陸離的燈光晃過,照在男人的臉上,瞧著大約三十來歲,眉毛是倒撇的,像個八字,鼻樑很高,蓄著一頭短髮,臉微胖,一副老實人的長相,手臂上挽著女人的包。
沈戾的視線不經意的掠過他摟抱著的女人,頓了頓。
是個年輕漂亮的女人,一頭長髮燙成了大波浪,誇張的圓環耳環綴著一顆珍珠,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