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折樾和昝寧時常做些點心互送,兩家過得十分融洽, 就是木屋隔音效果似乎不大好,但互當做不知,因此並不影響什麼。
花折樾和昝寧都喜歡弄些花花草草的, 這倒是讓他們又找到一個共同點,為此,昝寧還特地去了趟地獄帶來了彼岸草,也就是沒開花的彼岸花。
這就讓一旁看著的梅風榭有些難受了。
梅風榭看了眼倚在屋簷下只隔了個柵欄的花卿, 商量道:“不如你們去逆雲端住, 我那宮殿空著也是空著。”
花卿的身子一半在陰影裡,她看著昝寧將長髮攏在一側,辮了個蓬鬆的大辮子,把花折樾做的花飾別在發上,笑眼裡滿是陽光,她也不由得微微彎了嘴角, 全然沒有聽到梅風榭在說什麼。
梅風榭見人竟片刻沒理會他, 瞟了一眼花卿,見人滿心眼都是昝寧, 不禁捏了捏眉心,朝花折樾走過去。
花折樾正將自己設計的最為滿意的花飾遞給昝寧, 就措不及防被梅風榭摟著撞進人懷裡,他抬頭很茫然地看向了梅風榭,並不清楚他幹什麼:“怎麼了?”
梅風榭把他手上的花飾一把奪過放置一旁,低頭親了親他,柔聲道:“進屋,有話和你說。”
屋內清涼冷冽,花折樾惴惴不安地四處張望,只掃了一眼茶几,隨即就被梅風榭拉入房內。
房內視窗桌前一青素的花瓶,瓶內一枝紅梅,半數全開,半數含苞,支起的木窗透進金色陽光,鋪了一半在桌上。
梅風榭將人推進床榻,自己也傾身上去,將人禁錮在身下,目光偏冷問他:“昝寧好看麼?”
“嗯,好看,女孩子還是淡妝好看,你知道麼,我第一次見昝寧差點被她那凶煞的妝容給嚇著。”
言罷,花折樾失笑。
“嗯——?”梅風榭語氣愈發危險,眸子也眯了起來。
花折樾這才正經起來,對付吃醋的梅風榭,他也是有辦法的。
花折樾伸手撫上梅風榭臉頰,抬頭親吻了梅風榭赤色的左眼,認真看他,問道:“想白日宣淫麼?”
梅風榭被他一句話撩得沒沉住氣,抬手將開著的窗戶一閉,低頭堵上他緋紅的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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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卿見日頭大了,伸手將腳邊的傘拿起撐開,油紙傘面上粉荷蜻蜓,她緩步朝還在弄頭髮的昝寧走了過去。
昝寧一襲淡黃長裙,頭上飾滿了鮮花,感受到陰涼的她抬起眼,就見花卿撐傘站在她身旁。
花卿紅衣似火,束腰束髮,俊逸得很。
忽然一道冷沁的聲音從院外傳來:“呵,原來是花卿,沒想到你居然來這兒了。”
花卿目光一冷側目看去,就見院前來了個不速之客。
這人還是一如既往地喜歡穿極其不合他氣質的白衣,披頭散髮面帶煞氣,笑起來一股子兇狠。
那人瞟了一眼梅風榭屋外緊閉的窗戶,不知所以地笑了一下:“告訴梅風榭,我和他的賬,遲早要算,倘若不想我殃及無辜,後天,箐州三里山見。
“我說,破了我的結界,”一隻纖長有力的手搭上了他的肩頭,他下意識轉過身看去,見滿臉陰沉的梅風榭盯著他,隨之一拳頭呼嘯而來,狠狠打在他側過來的臉上,“還敢來下戰書?!擾老子好事?!”
“咳。”右臉挨的這一下著實不輕,他伸手揩去嘴角滲出的鮮血,眸子猛地一縮狠狠看向梅風榭,邊後退了一步,“這一拳我不跟你計較,後天若是不赴約,我會讓你後悔。”
花折樾正從屋內走出院子看向那二人,忽然空中刮來一陣大風,將他墨髮青襟吹得飛揚,一瞬之間冷氣襲來,他還來不及躲,就被那白衣人從身後扼住了喉嚨。
白衣人狠笑幾聲:“抓了他,你就不敢不來。”
花卿看了過去,聲音冷漠:“修桀,你這是當我不存在麼?”
“你現在的修為以為能打得過誰,”白衣人冷笑掃了眼昝寧,“用自己全部修為換一個女人的自由,真是可笑。”
聞言,昝寧震驚地看向花卿。
花卿揉了揉她,淡淡道:“沒事。”
院中的梅花樹仍舊不徐不緩地飄落花瓣,花折樾皺緊了眉,看向梅風榭。
梅風榭亦看著花折樾,想靠近卻又擔心修桀傷了他,他旋即就應了下來:“好,我應戰便是,你放了他。”
“他可放不得,”修桀笑道,“咱們就把他當做賭注如何,我若是死了,你將得到他,你若是死了,那麼他就將歸屬於我。”
梅風榭怒道:“你瘋了!咱們的恩怨何必扯上他,你要我的命,我給你就是!”
修桀冷笑:“三里山,你還記得吧?咱們後天見。”
當年修桀就是被闕澤鎮壓在三里山,三里山正如其名,綿延三里,主峰高大峻峭。
修桀雖被鎮壓,卻每日都修煉功法,只為突破封印,將負他的人和反目的兄弟全部控於掌心,再踏上凌霄,成仙界之主。
當年的仇恨不斷沉澱滋長,如潮水般席捲了他心底僅存的善心,經過年歲的增長,愈發兇狠猛烈。
花折樾聞言掙扎了一下,奈何修桀掐得緊,他壓根沒有掙脫的餘地,他急切看向梅風榭,梅風榭急瘋了一般衝過來,可卻已經晚了,天旋地轉之下,花折樾被帶到一幽暗山洞穴內。
洞穴裡頭壓抑得厲害,花折樾甫站直,就被洞壁上的黑色藤蔓給拉了過去,結結實實半吊著綁在牆壁上。
修桀抱臂抬頭看他:“除了長得還行,真不知他們喜歡你什麼。”
花折樾目含不屑道:“我也很好奇,你不如你幫我去問問?”
那黑色藤蔓忽然將花折樾緩緩放了下來,花折樾腳碰到地時才發覺全身已軟糯無力,他鉚足了力氣卻還是沒站穩,很狼狽地跌在了地上。
這漆黑的地是乾燥的,花折樾稍微爬起來,就被眼前一雙黑靴所吸引,隨即抬起頭看過去。
“你……”
雖是久別重逢,花折樾乍然見到他仍舊心生寒意畏懼,下意識往後退縮。
獨孤錦蹲下身子將滿眼恐懼的花折樾扶了起來,回道:“喜歡便是喜歡了,哪有緣由一說。”
他哪兒是喜歡,簡直是變態,花折樾躲開他的攙扶,靠在了牆壁上,想盡量躲他遠一點,並道:“你別過來。”
看來是上次霸王硬上弓給花折樾造成了極大心裡陰影,獨孤錦轉頭看向了修桀,語氣頗帶命令:“把藥給我。”
修桀道:“事辦好了,藥定然給你。”
“事一定辦好,藥先給我!”獨孤錦難得沒有耐心。
修桀頗為不悅地看向獨孤錦,抬手手中出現一瓷瓶,扔給了他。
獨孤錦抬手接住,旋即扼住了花折樾的下顎,一用力迫使他張開口,不等他掙扎就將藥給灌了下去。
藥一入口,花折樾瞳孔渙散,意識盡失,已毫無支撐力地倒下去,獨孤錦伸手接住他那綿軟無力的身子。
“一瓶都下去了,果然夠狠。”修桀笑道。
“你管這麼多?”獨孤錦橫抱起花折樾,將人放在一大石板上,“事沒辦妥,我的命隨你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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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