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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城倉廩空廢,你不肯跟隨蕭馳野東進,是因為勤兵苦百姓。但是你今日助李氏,又與勤兵何異?”

“世家的樊籠已破,闃都正值吞吐泥沙之時,”戚竹音索性坦白直言,“大周還有峰迴路轉的機會,但是沈澤川兵入闃都,這機會就要沒了。”

花香漪說:“我最清楚八城賬目,大帥說的機會,不是大周、天下百姓的機會,而是女帝的機會罷了。”

戚竹音微愣。

“李氏正統早已斷於李建恆,如今朝上坐著的,我不認得她是誰。姑母在世的時候,常說李劍霆酷似光誠帝,可是薛修卓偏說她是秦王的女兒。中博的檄文裡有句話不假,倘若此女真的是秦王血脈,薛修卓何不拿出秦王寶證?他既然如此篤定,何不叫天下人都心服口服?”

鹹德帝還在位的時候,把花香漪喚作“三妹妹”,所用之物無不是按照公主規制置辦的,李建恆都得尊稱她一聲“姐姐”,李劍霆該把她叫姑姑。如今太后已薨,要說這世間還有誰能證實李劍霆的身份,那非花香漪莫屬。

花香漪繼續柔聲說:“女帝不正,大帥又怎麼能稱忠呢?”

戚竹音握住茶杯,茶麵泛起漣漪,道:“倘若她能為天下百姓謀得安穩,我助她,便是忠。”

“既然如此,大帥與其助李劍霆,不如助沈澤川。”花香漪終於在柔語裡露出鋒芒,卻又換回了稱呼,“阿音,你既與蕭既明有患難之情,又與陸廣白有上下舊誼,你助李劍霆,此二人必然要與你刀劍相向,這是其一;沈澤川和蕭馳野共掌東北軍政,你打燈州,沈澤川退兵是小,蕭馳野兵敗是大。遠征艱苦,沒有沈澤川,九萬鐵騎必敗無疑,到時候邊沙騎兵捲土重來,東邊三境百姓仍舊要受此威脅。你今日的忠,是讓翹首以盼的三境百姓再度受苦,這是其二;李劍霆授你‘東烈王’一爵,不是感激,是迫於局勢。常言水滿則溢,月盈則缺,假設你當真平定中博,待闃都安定,啟東戰功彪炳,又沒有離北互為牽制,那麼她今日能迫於局勢你為王,他日也能迫於局勢革掉你這個異姓王,這是其三;姚溫玉歸屬沈澤川麾下,談鋒驚起天下賢才泉湧中博,沈澤川不僅重用闃都舊臣餘小再,還提拔敵軍舊僚高仲雄。他不以門第、前塵為己見,率領麾下幕僚力推黃冊,一年而已,便已經肅清中博匪患,造就天下糧樞。他在中博寬宏至此,等他兵入闃都,同樣能容得下朝堂上的有能之輩,這是其四。”

花香漪輕輕扶了扶鬢邊白花,慢聲說:“以上種種,李劍霆能做的,沈澤川都能,可沈澤川能做的,李劍霆未必能。”

此四諫於公於私合情合理,就如同當頭棒喝,砸散了戚竹音的忠。

然而這還不夠。

花香漪扶花的纖指襯著耳邊東珠,她眉間憔悴不減,神情有了幾分低落。她語速緩慢,不疾不徐,道:“阿音,閣老曾言‘文死諫,武死戰,’,但你瞧,這二十年裡的風起雲湧,能夠死得其所的又有多少?韓丞想要扶持自家小兒當皇帝,天下人不讓,那不是忠於李氏,而是韓氏失德,不配其位。大周內外紛爭無休,真正能結束這一切的早已不是李劍霆。沈澤川興民得道,乃是天下眾望所歸。”她緩緩抬起眼眸,望著戚竹音,就像是望著決定天下興亡的定海神針,既有欽佩,又有心疼,“今時今日,萬民生死就決定於你的一念之間。”

茶霧氤氳,散在了窗格間。

沉思良久的戚竹音問戚尾:“百年以後,還有人記得戚竹音嗎?”

“記得,”戚尾忽然哽咽起來,說,“大帥此舉成全天下數萬人,從此百姓安居,大業待成……誰會不記得戚竹音。”

“我名不能入史,牌不能受供,又有違戚氏祖訓,實為大周叛賊,”戚竹音望著山河,“百年以後就是黃土一抔,爛泥一把。”

戚尾扶刀跪下,道:“大帥百年,我若尚在,就為大帥供牌;我若不在,就讓我兒子,我孫子,我家世世代代為大帥點著那盞長明燈。”

戚竹音回首,笑起來:“如此,我也值了。”

* * *

丹城距離闃都近,都城裡的朝臣都懸著顆心,明理堂通亮,偏廳裡也坐滿了人。等軍報一到,所有人都凝神細聽。

李劍霆問:“戰況如何?”

“回稟皇上,”跪在門前的軍官汗流浹背,喘著粗氣道,“兩萬都軍中了叛軍的詭計,總督落入重圍——”

“東烈王呢?”孔湫站起了身。

軍官抹汗,答道:“東烈王出兵的訊息實乃偽造,啟東三十萬守備軍根本沒動!”

岑愈手裡的茶盞“哐當”落地,偏廳裡頓時喧鬧起來,在場的太監宮女都慌亂了。

薛修卓說:“剩餘的都軍呢?”

“即刻回撥!”陳珍反應很快,先一步邁出,急聲說,“即刻把剩餘都軍調回闃都!”

“且慢,”薛修卓忽然出聲,他看著軍官,沉聲說,“在都軍回撥的時候通發火牌到厥西、河州及槐州三境,就說天下興亡就在此刻,但凡能出兵助闃都者,朝廷封賞百萬兩!”

百萬兩,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薛修卓已然被逼到絕路,槐州暴動沒停,河州還有餘匪,他此舉是把奚氏錢庫的鑰匙懸掛在了闃都城門——沈澤川沒有離北鐵騎相助,不是天下無敵,這一刻誰能扭轉乾坤,誰就能做大周下一個貴公!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觀閱。

271惠連

“戚竹音當真做了叛賊?”岑愈難以置信,“戚氏百年守啟東, 她這一舉, 就是讓戚氏百年威望毀於一旦……”

大周姓李,他們可以為君諫, 為君死,但他們不可以接納李氏以外的君王。花香漪說天下人不要韓氏小兒是因為韓氏失德, 那是託辭, 真正站在朝堂上的臣子都是李氏朝臣。沒有了李氏, 他們就是前朝遺老。

皇帝不好, 可以換,但他必須姓李, 這是正統。否則海良宜為何以死為諫?薛修卓為何竭力至此?另投他主、擁立離北豈不是更好?數百年所謂的“忠”都在這一個姓氏裡,越出去就是大逆不道的叛賊,還是背離綱常的卑劣之徒。他們奔走疾呼、振臂拼命, 要的是李氏大周再度中興, 而不是另跪他主。

高仲雄名聲鵲起, 可是闃都讀他的文章, 還在唾罵他這個人。因為他是三姓家奴,背叛原主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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