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擔心,”花實湊近傅金,抓住他的衣角,仰起小小的臉注視著傅金,“我會一個不剩把他們全部殺光,不會有人影響你的。”
“全部殺光?”傅金嘴角帶著諷刺的笑,“你捨得麼?”
花實目光一滯。
“留你這麼一個危險人物在身邊,我不可能不把你的家底全翻出來。”傅金眸子閃過一絲玩味,“你的一切,我都瞭如指掌。”
“殺掉你的父親後,我以為你下一個目標會是那位傳說中的親生哥哥羅嶽,結果你非但沒有動手,甚至連在他面前現身的勇氣都沒有,每天一個人偷偷跟在他後面,像個可憐蟲一樣只敢躲在不遠處打量他。”
可憐蟲麼。
真是貼切的形容呢。
花實自嘲的笑起來。
“站在正義一方的警察哥哥,究竟會不會接受已經淪為惡魔的自己呢?你的內心一定在不停猶豫掙扎著吧?”傅金蹲下身打量面位瘦弱的女孩,伸手憐愛地撫摸女孩的腦袋,“你對你哥哥的愛,真是感人肺腑呢。”
“之所以一直稱呼我為哥哥,也是因為你把我當成了那個名叫羅嶽的男人的替身吧?”溫柔的掌心慢慢下滑,最後停在花實的脖頸,力氣漸漸加大,“我可不喜歡被當作替身呢。”
花實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表情淡漠。
傅金附在花實耳邊輕聲低語:“以後再叫我哥哥,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把這根柔軟纖細的脖頸掐斷。”
“你在明知道我已經被警察盯梢的情況下,仍然選擇讓那個女警在我的醫院自殺,故意引起警察的高度重視,是打算借警察之手除掉我這個絆腳石,然後偽裝成一個純潔無辜的小白兔去跟親生哥哥相認是麼?”傅金臉上的表情近乎恐怖,猶如洞悉一切的神,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花實,冷聲說,“天真。”
見花實路出怯弱的表情,傅金慢慢放開手中柔軟的脖頸:“我說過,我隨時可以殺掉你。”
門鈴忽地響起來。
傅金收起臉上陰霾的表情,走過去開門,靈曉牽著小童走了進來。
今天是週末,靈曉跟傅金約好了帶小童來傅金家玩。
靈曉舉起手上的袋子,探頭衝花實笑:“花實,我帶了親手做的糕點喔。”
花實路出開心的笑臉,盡職的扮演天真爛漫的小啞巴。
小童站在一旁看著拆開糕點往嘴裡塞的花實,彆彆扭扭地說:“我帶了玩具,我們去樓下沙堆裡玩吧。”
花實停下動作,乖順地點頭,嘴角彎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
傅金皺起眉,想出聲阻止,卻被靈曉拉住了胳膊:“讓孩子們玩去吧,我帶了三文魚過來,陪我一起做飯好不好?”
花實牽起小童的手,朝傅金投去燦爛的笑容,徑自出了門。
“媽媽說,男生要懂得保護嬌弱的女孩子。”小童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緊盯著花實,“以後如果有人欺負你,儘管告訴我,我會保護你的。”
花實的眼眸微微閃動了一下,沒有吭聲。
小童一個人在沙堆裡玩了一會兒,見花實始終面無表情地站在一旁,便將懷中的玩具汽車遞向花實,說:“送給你。”
花實瞥了眼玩具汽車,淡聲說:“不感興趣。”
小童一愣:“媽媽明明跟我說,你是啞巴啊。”
“媽媽媽媽,”花實嗤笑一聲,“你還真是張口閉口都是媽媽呢。”
“你心愛的媽媽就要被傅金叔叔搶走了喔。”花實嘲諷道,“你不打算把媽媽搶回來嗎?”
“傅金叔叔對媽媽很好,比爸爸對媽媽還好。對我也很好。”小童儼然一個小大人,“媽媽喜歡傅金叔叔,我也喜歡傅金叔叔。”
“如果你跟你媽媽死了,傅金叔叔會怎麼辦?”花實歪頭看著小童。
“會幫我們報仇!”小童握緊拳頭,小臉鼓起來。
“真羨慕你呢,有爸爸,有媽媽,還有傅金叔叔。”花實低嘆,臉上的表情顯得很落寞。
“你也一樣啊,有傅金叔叔,有我媽媽,還有我,”小童伸出小手拉住花實的胳膊,“傅金叔叔總有一天會娶我媽媽的,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實在不行,等我們長大後,我娶你吧。”小童認真地說。
花實忍不住大笑起來,因為笑的太過劇烈,眼淚都出來了,小童貼心的湊上前擦掉花實眼角的眼淚,花實直直地注視著小童,柔聲問:“那麼,你願意變成跟我一樣的人嗎?”
小童路出困惑的神情。
花實抬手捂住自己綁了繃帶的右眼,直視著小童的眼睛,說:“跟我一樣,變成獨眼龍。”
當靈曉聽見小童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跌跌撞撞的奔到樓下時,看見小童正捂著鮮血淋漓的右眼在沙堆裡打滾。
目睹了全程的鄰居告訴靈曉,小童是突然伸手戳向他自己的右眼的,旁人甚至來不及阻止,他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將手指插/進眼窩,當鮮血順著手指嘩嘩往下淌時,才發出吃痛的慘叫。
靈曉顫抖著跪坐在地上,將因為劇痛不停痙攣的小童抱在懷裡,看見站在不遠處的花實正面無表情的注視著他們母子倆。
她與她四目相對,花實冰冷的目光讓靈曉不由自主地渾身打顫。
靈曉好像意識到了什麼。
當她張開嘴,想要詢問什麼時,緊跟在自己身後的傅金脫下外套,披到了自己和小童身上。
“急救車來了,先送小童去醫院。”傅金沉聲說。
顫抖、絕望、充滿疑惑的心,終於在聽到傅金的聲音後沉寂下來。
將靈曉和小童送上急救車後,傅金將目光落在花實身上。
花實彎起嘴角笑,張開嘴,用口型無聲地說:“來殺我試試看啊。”
已經被警察盯上的你,失去我就會一無所有、孤立無援的你。
——敢殺我嗎?
☆、摩斯電碼
原軒理身上插滿了管子,一動不動的躺在病床上,呼吸機發出沉重的聲響。
羅嶽站在病床邊,拳頭緊緊攥起,身體在細微的顫抖。
他看著病床上面色蠟黃憔悴不堪的原軒理,想起出事前一天晚上衝自己揚著笑臉自信滿滿的她,心臟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揪住,越勒越緊,難受的幾乎快要嘶吼出來了,卻怎麼也無法出聲,更無法逃脫。
不甘心。
太不甘心了。
得知原軒理自殺訊息後,羅嶽第一反應就是抄槍衝向傅氏醫院逮捕傅金,被上司還有一眾下屬死死攔住了。
沒有證據就不可能批下逮捕令,在沒有逮捕令的情況下擅自拘留嫌疑人,不僅會被吊銷執照,還可能會波及整個警局。
就因為沒有證據。
即使所有人心裡都清楚,原軒理的自殺絕對跟傅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