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慘叫,一邊把那東西塞進自己的嘴巴咀嚼,我站在一旁註視著那滑稽的一幕,笑得停不下來了。”
“吶,很好笑吧,哥哥?”
羅嶽握槍的手發著抖,他深深地注視著不遠處那個發出清脆笑聲的妹妹,心中有根弦,在瀕臨崩斷。
傅氏私立醫院的病員集體自殺行動,在進行到第二十二個後,被緊急終止。
高梨調動了全域性的警力,封閉了病房大樓的每一扇視窗,用麻醉槍勉強制服了所有躁動不安的被催眠人員。但僅是這樣遠遠不夠,只要催眠指令一日沒解除,這些被麻醉的病員醒來後就永遠會鬧著要跳樓自殺,把這些有身體疾病的患者用武力束縛住根本不是長遠之計。
已經破罐子破摔的花實,真的會乖乖聽從羅嶽的勸說取消自殺指令嗎?
如果花實執意不肯就範,羅嶽真的會下得了狠心殺掉自己的妹妹嗎?
雖然有太多顧慮,可高梨最終還是決定把她交給羅嶽。
自己的妹妹犯了錯,應該由做哥哥的去糾正和解決。
這一次,他決定相信羅嶽。
即使羅嶽曾經被親情迷惑心智,甚至朝自己開了槍,高梨也依然相信他。
因為這些都是在高梨預料之內的。
高梨很早就明白,他們不過只是這個世界上最渺小普通的凡人而已,他們都會被親情、友情和愛情迷惑心智,從而遺忘自己的原則和信念。
每個人都會犯錯。
當然,並不是每個人犯了錯都有被原諒的機會,但只要那個犯錯的人是羅嶽,高梨就永遠都會原諒他。
相對的,羅嶽也原諒了不止犯過一次錯的高梨。
他們二人在黑暗中並肩,在絕望中逆行,在地獄中共存亡。
即使中途的迷惘會讓他們暫時迷失方向,但最終他們仍會站到一起。
高梨堅信,只要順利解決花實事件,他們一定會回到從前。
那個無憂無慮、可以盡情歡笑盡情嬉鬧的從前。
都會解決好的。
羅嶽會順利解決花實,他會順利解決傅金。
一切都會回到從前。
將所有警力都安排在了制止自殺病員上後,高梨隻身敲開了院長辦公室的門。
傅金慵懶的躺在沙發上,手上優雅的拿著一隻灌了紅酒的高腳杯,衝高梨路齒一笑:“等你好久了。”
高梨也跟著笑,掏出手銬在手上晃了晃:“傅先生,你已經被捕了。”
“笑的真燦爛。”傅金品了口紅酒,“可剛才在樓下,面對羅嶽的時候你怎麼不笑?”
高梨沒有說話。
“因為羅嶽已經拋棄你了,是嗎?”傅金接著說,嘴角的笑意愈發張揚,“他毅然拋棄了你,選擇了那個站在你對立面的妹妹,甚至為了保護她,毫不猶豫的一槍把你打殘廢了,就算最終又回到了你身邊,也改變不了他更在乎那個殺人犯妹妹的事實,只要花實一天沒死,他就隨時有可能再次背叛你。”
“真是可憐。被此生最在乎的人背叛拋棄的滋味一定很痛苦吧?雖然他近在眼前,卻要時刻擔憂他會再次離開自己的感覺,一定很絕望吧?”傅金路出同情的眼神。
“可憐的是你,終生都將在牢獄度過。”高梨的表情沒有一絲波瀾。
高梨十分清楚傅金的目的,他在試圖用心理戰擊垮自己。
這完全是無用功,就算他現在逞一時嘴上功夫,最終也逃不了被自己送進牢獄。
“不,最可憐的應該是姚容才對。”
姚容這兩個字猶如一把從天而降的匕首,冷不丁戳中高梨心口。
傅金從沙發上站起來,直視著面前的高梨:“先是被信任的朋友利用,接著愛上你這個同性戀警察,最後甚至還為了你,跑來試圖說服花實改邪歸正,真是天真又好笑。不過可惜的是,她找錯了人。”
高梨加大力氣握緊手中的搶。心中緩慢上升起巨大的不安。
而這股不安,究竟從何而來,他卻一無所知。
他原以為,選擇面對傅金,就不用聽花實講述她將姚容折磨至死的過程了。
他甚至不願聽羅嶽講解任何關於姚容的死狀。
他只知道,姚容死了。被花實殺死了,帶有魔力的眼睛也被花實取走了。
而其他任何細節,他不想知道,也不敢知道。
傅金嘴角上揚,似乎很滿意高梨的反應:“那天,她忽然敲開了我辦公室的門,我記得很清楚,她當時穿著一身白裙子,看上去很可愛。”
“求求你了,幫我一起說服花實吧,殺人是不對的,高梨大人和冰山臉都是好人,只要把花實的經歷一五一十的講給他們聽,他們會原諒花實的,只要花實不再殺人,我願意把眼睛還給她。——姚容突然跪在我面前,一邊流眼淚一邊這麼哀求我道。”
“她可憐巴巴的看著我,顯然把身穿白大褂的我當成了善良的白衣天使。”
“但很可惜,我並不是天使。”
一身純白的傅金揹著光站著,模糊了他臉上的表情,如果多一雙翅膀,倒真像天使降臨。
“於是,她打算用右眼的力量催眠我。遺憾的是,她並不知道,我天生對那種怪物力量免疫。
對我來說,她只是一隻隨時可以踩死的螻蟻。”
“你把她怎麼了!?”高梨終於失控,衝上去揪住傅金衣領。
“還能怎麼樣?”傅金無辜的笑,“既然她主動來送眼睛,我當然不會跟她客氣了。因為她教育過我殺人是不對的,所以取走她的眼睛後,我特地沒有殺她,而是把她關在了暗室。當然,我沒有為她被挖掉眼球的眼眶提供任何止血服務。她大概怎麼都沒想到,十二年前,她千辛萬苦從我父親手上逃了出去,十二年後,卻還是被我送了回來。”
“只不過這一次,她永遠也逃不出去了。”
高梨下意識倒退,踉蹌的幾乎要站不穩。
“她蜷縮在籠子裡,兩隻空空的眼眶裡流出鮮紅色的血,一邊痛苦的呻吟,一邊喃喃自語,高梨大人會來救我的,高梨大人一定會來救我的。”
“那麼,請問正義的救世主高梨大人,為什麼直到姚容流盡最後一滴血,直到她的白裙子被染成了紅裙子,您都沒有英勇的出現在她面前呢?”
是的,高梨從小就能夠預料一切,即使是最壞的情況,高梨也有辦法冷靜的接受並處理。
除了死亡。
他預料到了一切,卻沒有預料到姚容的死亡。
從她出現在他面前的那一天開始,他便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她只是一個愛慕自己的柔弱小女孩,她不會跟花實有關係的。
當她突然消失後,他又開始告訴自己,既然她跟花實是一夥的,那說明她是安全的,花實他們應該不會殺害同夥。
然而,一直拼命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