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來,單夕順手遞上一個小盒子,柔聲說:“生日快樂。”
“欸?”青年愣住。
“今天1月2號,”單夕無奈地伸手敲敲青年的頭,“你連自己的生日都忘了嗎?”
“你是怎麼知道的?”青年支吾的問。
“在醫院時我看了你身份證。”單夕漫不經心的翻看著報紙。
青年開啟盒子,是一條黑色的手鍊。
“……謝謝。”青年小聲說。
單夕伸手拿出那條手鍊,細心地戴到青年的手腕,道:“很適合嘛。”
青年咬了口三明治,單夕期待的問:“怎麼樣?”
“很好吃。”青年說。
“真的嗎?”單夕像受了父母誇獎的小孩子,高興的笑起來,“那我以後天天做給你吃。”
但也只是說說而已。
單夕工作很忙,根本沒那麼多閒暇的時間做三明治。
青年也忙著找工作,但總是碰壁。儘管有單夕的加油鼓勵,還是免不了心灰意冷。
他自暴自棄的借酒澆愁,忙完一天工作的單夕看見醉的一塌糊塗倒在沙發上的青年,無奈的嘆了口氣,扶他上了床。
“今天不是情人節嗎?”青年躺在床上說,“難道沒有女人約你嗎?”
“有啊,很多。”單夕坐到床上,故意摸著下巴道,“我都挑不過來了。”
“真羨慕你個混蛋。”喝了酒的青年沒了往日的內斂和靦腆,胡亂的爆著粗口。
“我這不是回來陪你了麼。”單夕笑笑說。
……回來陪你。
青年忽然清醒了,看著單夕體貼的替自己蓋好被子,聽見他溫柔地說:“好好睡一覺吧,不工作也沒關係,我可以養你。”
青年猛地拉住單夕的胳膊,用力把他扯到自己身上,咬上了他的唇。
單夕愕然的瞪大眼,似是忘了反抗般任由青年將舌頭攪進自己口腔。
青年輕而易舉就脫下了單夕身上的襯衫,伸出舌頭肆意的舔上單夕的鎖骨、胸口、小腹,被勾起慾望的單夕猛地將青年按倒在了身下。
青年閉上眼睛,感受著單夕滾燙的體溫和熱烈的吻,身體被巨大的幸福感包圍了。
第二天醒來,單夕已經去上班了,床頭櫃上放著做好的三明治。
青年展開四肢在床上翻滾,嘴角的笑容比任何時候都要燦爛。
青年開始了人生中最快樂的日子。
快樂的等待單夕下班,快樂的看著單夕吃下自己做的菜,快樂的在單夕的懷抱中進入夢鄉。
他原以為自己會一直這麼快樂下去。
直到單夕的前女友突然出現。
那天單夕不在家,青年正打掃著臥室,門鈴突然響起來。青年開啟門,看見一個有著長長卷發的女孩站在門口。
“我叫舒慧,是單夕的未婚妻,請問單夕在家嗎?”女孩說。
明明已經分手了。
明明已經毫無瓜葛了。
卻恬不知恥的自稱是未婚妻。
青年強壓住內心的不適,坐在沙發上聽著這個名叫舒慧的女孩喋喋不休的講她跟單夕的事。
“我太任性了,總是一不高興就鬧分手,單夕每次都很有耐心的遷就我,我卻從來不知道珍惜。”舒慧看上去很懊悔,“跟單夕分手後,家人和朋友一直在責怪我,我想了很久,也醒悟了,我是愛著單夕的,我不願意就這麼跟單夕分開,我希望單夕能給我一次機會,我不會再任性鬧大小姐脾氣了,我會做一個非常體貼的女朋友,不,妻子的。”
單夕不會給你那個機會的。青年心想。
因為他已經有我了。
然而青年很快便在單夕的手機上發現了他跟舒慧的通話記錄。
只是通話記錄而已,證明不了什麼,一定是舒慧對單夕死纏爛打,單夕一定已經態度強硬的回絕她了。
青年裝作一無所知,上網下載了蛋糕製作教程,開始學習做蛋糕。12月19號是單夕生日,他想讓單夕吃自己親手做的蛋糕。
單夕卻在吃蛋糕時說:“周橋,我跟舒慧複合了。”
青年的雙手開始止不住的顫抖,他努力咧起嘴角衝單夕笑:“蛋糕好不好吃?”
單夕握住青年的手,低聲說:“她堅決要跟我複合,甚至以死相逼,我們畢竟在一起四年了,她對我來說就像一個妹妹般的存在,與情與理都不應該放任不管。”
“我先暫時穩住她,等時機成熟後一定會跟她分手的。”
“相信我,好嗎?”單夕溫柔地吻著青年的耳垂。
信,還是不信,都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青年已經徹底離不開單夕了。
12、很長的夢(2)
很長的夢(2)
舒慧搬進來後,很積極的包攬了一切家務,還置辦了很多新傢俱,將單夕臥室床頭櫃上的鱷魚紋檯燈換成了粉紅水晶燈。
儘管她做的菜難吃到極點,單夕卻還是吃的津津有味,豎起大拇指給予她誇讚。
儘管她拖過的地又潮又不乾淨,單夕卻還是輕輕抱住她,憐惜地說“辛苦了”。
儘管她經常趁單夕在電腦前工作時從身後抱住他,擾亂他的心神後又若無其事的放開,害得單夕不得不重頭將檔案梳理一遍,單夕卻從來不責怪她。
青年像是格格不入的第三者,旁觀著他們二人的恩愛與甜蜜。
小女生的興致來得快去的也快,舒慧很快就恢復了先前的脾氣,不再早起做早餐,不再積極的打掃房間。
青年重新負責了一切。
他像往常一樣每天起早,準備豐盛的早餐,然後坐在餐桌前,等待著賴床的單夕和舒慧。
舒慧總是一邊看電視一邊吃爆米花,每次都抓一大把在手裡,還往坐在一旁的單夕嘴裡塞,漏的沙發地板上到處都是。
單夕稍稍責備了一句,舒慧立即鑽進他懷裡撒嬌:“你還敢怪我!上次那個穿著暴露的女秘書來家裡找你,我還沒來得及跟你算賬呢!”
“又不是我命令她穿的那麼暴露的。”單夕無力扶額。
“她的胸比我大是不是?身材也比我好是不是?”舒慧板起臉。
“她胸的確比你大,身材的確也比你好,”單夕笑著說,“可我喜歡的卻只有你。”
——喜歡的只有你。
假的。
只是用來哄她的謊話。
一定是的。
兩人有說有笑的回了臥室,青年蹲下身來,一粒一粒撿起地上的爆米花,扔進垃圾桶。
每個夜晚,青年都躺在他住的客房裡,閉上眼睛想象臥室裡單夕與舒慧的交合,那些令他厭惡而又戰慄的場面,像是龐大的怪物,一點一點吞噬著青年的理智。
他只把她當妹妹。
單夕跟舒慧是親兄妹。
他們是有血緣關係的親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