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掏出一張驅邪符貼它腦袋上。
小白盯著腦門中間的黃紙看,一下就鬥眼了。
“沒被鬼附身我就放心了。”唐衍摘下符紙,狠命揉了揉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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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三笑翻著書抓耳撓腮,他已經下定決定和唐衍幹,無論唐衍用何種手段謀生,總歸離不開天師這行,所以該學的基本知識也得學起來,何況魏三笑天生陰陽眼,這等天賦不用浪費。
“不看了不看了,腦袋都疼了。”魏三笑拍拍腦門,端起水杯一飲而盡,“我都畢業好幾年了,還受這罪。”
唐衍淡定地翻了一頁:“所以你就上了個三本野雞大學啊,賺錢哪有那麼容易的,你得踏心看。”
“關鍵是字我都認識可就是看不明白。”他站起來拉唐衍,“走走走,出去遛遛,說不定我就開竅了。”
唐衍站起來:“夠嗆,今天預報不打雷。”
“德行,還憋著劈了我啊。”
倆人邊走邊逗,出了門往衚衕口走,剛過了石獅子門口就看見劉哥家門口站著一個老太太,和兩個小孩兒拉拉扯扯。
“我還有話沒說完,就一句,你們別催我啊。”老太太越說越著急,都快哭了。
“劉阿姨?”老太太唐衍認識,是鄰居劉哥的母親。
“你嘰嘰咕咕說什麼呢?”魏三笑拍拍唐衍肩膀。
唐衍解釋道: “鬼語,那是這家剛去世的老太太。”
劉阿姨此時穿著入殮時的壽衣,衣襬被兩個小孩拽著往前走。兩個小孩身高不足一米,一男一女,男孩梳著朝天揪,女孩扎著蓮花髻,肚兜上畫著佛寶。見劉阿姨停著不走,急的直蹦。
魏三笑說:“誒誒,這倆小鬼幹嘛的,老太太都快被拉躺下了。”
“別瞎說。”唐衍雙手合十朝兩個小孩拜了拜,“這是佛家的送魂童子,助亡魂往生,免受餓鬼驚擾,只有得道的法師才能召喚,而且如果是大奸大惡的人,即使喚出送魂童子也沒有用。”
魏三笑聽唐衍這麼說,再看那邊三個人,果然周身上下籠罩著一層淡淡金光。
能得送魂童子一送的機會難得,唐衍勸道:“生死有時,別耽誤了投胎的時辰。”
劉老太太見唐衍是熟人,也顧不得想為什麼唐衍能看見她了,拉著唐衍的手說道:“小唐,你快攔著點這倆孩子,我還有一句話得跟我兒子說。”
她的手抓在唐衍手上,就彷彿是三九天裡一塊冰,鑽著骨頭縫的這麼冷。
但是唐衍也沒躲,眉頭都沒皺一下: “大媽,您已經死了,就是進去了,到了劉哥面前,他也聽不見,如果您要信我就告訴我,我幫您轉達,別耽誤上路的時辰,也別白費劉哥一片孝心。”能請來能召喚送魂童子的大師,也不是容易的。
時間不等人,送魂童子一個推一個拉,拽著老太太踉蹌著往西邊走,劉奶奶一咬牙:“這麼多年的老鄰居,我信你,你跟劉毅說,房產證在我屋裡第二層褥子裡面,拿剪子豁開就看見......”
☆、房產證
目送劉奶奶離開,唐衍和魏三笑進了劉家院門。
這院子裡頭可比外面熱鬧多了。
戲班子停了,只有東廂房裡幾個和尚還在低聲誦經,院子當中兩夥人正在對峙。
一方是鄰居劉哥,另一方是幾個生面孔,為首的一箇中年男人手裡抖著一張紙,指著劉哥鼻子破口大罵。
“這是怎麼了?”唐衍悄悄問圍觀的鄰居。
趙大媽小聲說:“嗨,別提了,這人也不知道打哪冒出來的,說是劉毅的哥哥,手裡有老太太的遺囑,讓他們一家趕緊搬出去。”
魏三笑:“可這喪事還沒辦完呢?”
趙大媽:“誰說不是呢。”
唐衍:“不能夠,這人眉毛稀疏且短,眉不過眼必無弟兄,而且我記得劉哥好像是獨子。”
另一邊陳大媽接話道:“沒錯,小趙你後搬來不知道,老劉就劉毅一個兒子,劉大媽和劉大爺是二婚,劉毅是老劉前面那個媳婦生的。”
趙大媽:“呦,那這麼說這個興許是劉大媽前面的兒子?”
陳大媽:“十有八九了。”
說話間那邊爭吵更激烈了。
劉哥:“當初你媽嫁過來時她跟我爸就商量好了,活著時她照顧我爸,甭管他倆誰先走,我給剩下的送終,這話我說到做到了,別說這房子本來就是我們家的,就是你媽活著的時候也常跟我說,,她前面的兒子混蛋不孝,等她百年之後遺產都捐出去。”
男人:“放你狗屁,那是我親媽,她死了錢不給我還能便宜外人去,她遺囑寫的清清楚楚。”
劉家親戚幫腔:“就算你有遺囑又怎麼樣,這房子是劉毅他爸婚前財產,根據法律你媽無權處置。”
“對啊對啊。”
男人急了,又從包裡掏出一個稍大點的紅皮本:“房產證在我這,你們看清楚,上面寫的是我媽的名字。”
劉毅接過去一看,房產證上寫的確實是老太太的名字。
“怎麼可能,這名字什麼時候改的?不對,這房產證怎麼跑你那去了?”
男人道:“當然是我媽活著時候給我的,她早知道你不是她生養的靠不住。”
“不對,你這是假的,我爸爸不會不通知我就把房子變成你媽的名字,對,這一定是你作假騙我的。”
“我騙你,那好,你倒是拿出證據啊!”
劉家這邊的親戚也慫恿劉毅去拿證據,可劉毅急的臉都白了:“老太太中風話都說不出來,我忙著給她看病,也沒問她藏哪了啊!”有那急脾氣的已經自己進屋找去了。
魏三笑拉拉唐衍:“這人可夠混蛋的,要不是今天你湊巧碰見老太太亡魂,劉家八張嘴都說不清楚。”
“不能,今天就算沒我,他這事兒也成不了。”唐衍虛點一下那個男人,給魏三笑現場教學,“尖刀眉,覆船口,內心奸險,虛情假意,一輩子受窮相,你再看他的耳朵,向上高聳,耳根薄弱,正是相書上說的鼠耳,有道是‘鼠盜狗偷終不改,末年破敗喪牢生’,我看他印堂發黑最近正走黴運,這牢獄之災多半就應在這上頭了。”
“這都看出來了?”
“相不獨看,有時單一一處並不好,但結合整個面相又並無大礙,得結合起來,不過像他這樣滿臉寫著衰字的也不多見。”
唐衍走到劉哥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後者驚疑看著他。
“你怎麼知道?”
“說出來你未必相信,在不在的你去找找唄。”
“哎!”劉哥轉頭進了屋,不一會兒拿著一個房產證出來了。
“這才是我家的房產證,大夥看看,寫著我爸名字呢。”這會兒劉哥也冷靜下來了,“誰真誰假我們去房產局查查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