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小技!”語畢,拔劍向天際直斬!
劍鳴聲尖銳無比,幽藍的劍氣隨即劃破天際。
風雪停了,但天地依舊一片昏暗。
天地間突然傳來一聲嘆息。
“現在的人,怎麼都這麼大的脾氣?”
這句話語調溫和虛弱,聲音也不算大,語畢還跟著輕微的咳嗽聲,聽起來如同出自一個羸弱不堪的中年人口中。
但各位長老的面色一變,蘅雲掌門率先開口道:“倉欒?”
這話一出,年紀尚輕的弟子都一臉驚愕,有人低聲問:“這就是……魔君倉欒?”
不怪他們訝異,在這裡還能聽出倉欒聲音的,只有各位鬚髮皆白的掌門與長老了。
三百年前,魔修肆虐,橫行中原。當時的道修五大長老聯手於北荒冰原決戰倉欒。一戰過後,諸位長老雖重創魔君,卻也因此元氣大傷,不出十年便相繼身殞。而倉欒從那時便再未踏出北荒,也無任何音訊。
現在站在這的諸位長老,在那時也不過與如今的弟子們一般年紀。
而倉欒雖說當時差點死在北荒,但百年已過,雖不知道他修為究竟恢復得如何,但能在頃刻之間遮天引雪,實力依舊不容小覷。
只怕遠遠在他們之上。
蘅雲長老向前一步,朗聲道:“我們無意為難,只是想問個明白。兩位長老突然殞命,與魔修是否相關?”
那聲音依舊是一副好商量的語氣:“原來諸位是為這個而來——相關嘛,或許有一些。”
說完,那人又咳了兩聲,才道:“所以我已經派了手下的長老去弔唁——算起來,此時他們也應該到青巖和蘅雲了。”
說完,便沒了聲響。
幾位長老面色一變。
雖然各個門派中還留有掌門坐鎮,但為了以防萬一,幾乎所有首席弟子和長老皆入了北荒。若是真有魔修到了門派,剩下的弟子應付起來或許會吃力。
更可怕的,是各個門派抵擋不住,魔修就此入了中原。
思此,各個長老相視一眼,沉聲道:“先回門派。”
話音剛落,冰原上颶風突起。
暴風遠遠捲起落雪,雪花居然在風中形成了一個長手長腳,怪異的人形,跌跌撞撞向他們衝過來!
眾人迅速拔劍直斬,劍氣之中,雪影頃刻間化為雖粉末,但又立刻被狂風重新捲起。纏鬥之中,又有不知從何處來的魔修,形如枯骨,聲音嘶啞,怒吼著撲了上來。
一時間場面混亂不堪,鍾衍一劍攔腰斬斷面前的雪影,碎雪之中一個紅著眼的魔修又撲了上來,鍾衍迅速側身避開,還未再出劍,另一把長劍先至,一劍刺穿了那個魔修。
鍾衍回頭,顧懸硯皺著眉伸手拉過鍾衍,低聲道:“先走!”
話音剛落,顧懸硯便拉著鍾衍掠足向北前行了幾百米。鍾衍嚇得趕緊拽住對方,道:“咱們不管其他人了?”
顧懸硯輕聲道:“事出緊急,他們不會有事的,師兄還是跟我先走吧。”
鍾衍道:“……回去的路再那邊。”
顧懸硯道:“魔修既已去了門派,我先帶師兄找個安全的地方。”
“……”
鍾衍停住腳步。顧懸硯轉身,輕皺眉頭道:“師兄,怎麼了?”
鍾衍作出一臉不悅的神情,道:“現在四下無人,你還叫我師兄?忘了我倆什麼關係嗎?”
顧懸硯一愣,溫聲道:“當然,師兄是我的道侶。”
道你個頭!
鍾衍迅速一劍揮向面前的人,只見“顧懸硯”一時不防,胸前立刻被劍氣劃出一道血痕,身上的青衣瞬間消散,變成了黑袍,一張臉也迅速變幻,最後成了一個容顏蒼老,面色灰白的老人。
他紅著眼冷笑一聲,死盯著鍾衍。
“敬酒不吃吃罰酒。”
語畢,他從背後抽出一把長刀,向鍾衍撲了過來!曠野之上,鍾衍避無可避,只得迎了上去。刀劍相撞,鍾衍震得手心一麻,隨即翻轉手腕,想咬牙順勢再接一劍。結果眼前的人古怪的笑了一聲,鍾衍瞬時嗅到了一股異香。
去你的,居然耍詐。
這大概是鍾衍暈過去時最後的想法了。
【來晚了來晚了,今天全是課,趁著晚上寫了一點,不算多,明天補上。】
第9章
雖說在場的道修大多都修為深厚,但狂風碎雪吹得人睜不開眼,加上魔修突襲,一時也纏鬥得難捨難分,就在此時,魔修卻又突然四散著退去了。
他們退得迅速,如來時一般,彷彿只為一瞬的伏擊。眾人皆鬆了口氣,顧懸硯卻匆匆環視一週,冷聲道:“我師兄不見了。”
一旁的季長雲殺了一個餘下的魔修,聞言皺起眉,道:“剛才風雪遮眼,場面混亂,許是那個時候出了岔子。”
梁爭不安道:“秦師弟既不是長老,也非首席,魔修就算有什麼陰謀,按理也不該選他入手。”
的確,不說各位長老與季顧二人,就連動不動就害羞臉紅的梁爭,其實也已經入了凝神後期。鍾衍在這一眾人之中實在是個不起眼的小角色,甚至同來的修者當中也很少有人注意到他。
偏偏又是他被帶走了。
顧懸硯冷笑一聲,轉而看向兩人,道:“魔修已退,回去路上應該不會有事了。諸位先回門派,我將師兄找到便回青巖。”
語畢,徑直掐訣御劍往北飛去。
冰原莽莽,但顧懸硯行得不算久,大概只是半盞茶的時間。眼前出現了一座雪色宮殿。待他更近一些,宮殿的白玉門前站了三五個人,皆是一聲黑袍,眉間一道繁複的紅紋。
見到他落地,幾人對視一眼,其中一人朗聲道:“顧懸硯,我家主君等你許久了。”
顧懸硯語氣如冰:“我師兄呢?”
為首的是一位女子。聞言輕笑一聲,上前一步貼近顧懸硯,腳上的金鈴叮噹作響,清脆悅耳。哪怕隔著黑色長袍,依舊能看出身姿妙曼。她呵氣如蘭,聲音比金鈴還要婉轉悅耳。
“修者不必擔心,先隨我去見我們主君——”
話還未說完,一道劍氣撲面而來,她睜大雙眼,一臉愕然地低下頭。
鮮血正從她的心臟處源源不斷湧出,浸溼了她的衣袍。
沒人看到顧懸硯是何時拔劍的,太快了,其餘魔修只看到眼前的女子睜著眼,重重倒在了冰面,瞬間化為黑霧,被風吹散。
顧懸硯收劍入鞘,有鮮血濺落在他臉上,襯得他面如冰雪,無端生出了肅殺之氣。但他並未動手擦去,只是看向餘下的人,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話。
“我師兄在哪?”
*
鍾衍醒過來的時候頭依舊有些暈沉,閉目調息了一刻,才睜開眼打量起周圍。
眼前是一個石室,方寸之地,一覽無餘。室內沒有其他東西,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