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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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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一聲未吭,任由真元運轉,右手也沒有移開半寸。

因為他體內的真元在撞擊之後,居然融合了——不,不該用融合,應該是季長雲那一劍上的修為,反被他體內原有的真元吞噬了。

吞噬了養料,真元重新變得霸道起來,橫行之間兇狠非常,顧懸硯痛如抽骨撥筋,卻並不壓制。

他要破障。

唯有破障,才能獲取更多修為,為懷中的人續命。

季長雲的這一劍霸道無比,卻不同於前面的黎嶽與李旬機。

有修為,有劍氣,卻單單少了殺機。

一劍,可助顧懸硯破境。

終於,體內修為有如長河入海,形成排山倒海之勢,居然生生衝破了禁錮。剎那間,整個冰原都微微晃動起來。

絕處亦可逢生。

道修飛昇,有仙鶴啼雲,魔修破障,得鷹隼長嘯。

而此時,兩種聲音響徹天地。

用修為強勢破障,顧懸硯已入飛昇境界。

鍾衍已經被一連串的變故驚呆了。

臨陣飛昇的居然不是季長雲,而是顧懸硯,這是什麼神展開!!

與此同時,腦內一道機械聲響起:“恭喜宿主成功幫助顧懸硯飛昇,任務完成。”

鍾衍感覺周身的力氣都在一瞬間回來了,體內修為也開始運轉,疼痛立刻微弱了下去,顧懸硯也察覺到了,立刻反手握住了鍾衍,聲音中帶著少有的驚異:“師兄,你——”

鍾衍趕緊打斷他:“對,我沒事了,回頭解釋。”

顧懸硯一頓,沒有追問,轉頭去看季長雲。

季長雲與他目光相對,突然拔劍掃來。

鍾衍心內一驚,但隨即發現他這一劍出得毫無氣勢,彷彿隨性而至,堪堪到了顧懸硯身前,顧懸硯提劍一挑便撥開了。

季長雲收回劍,語氣淡然:“你贏了。”

鍾衍:“…………”

太假了!你是主角好歹不要這麼消極怠工啊!!

偏偏季長雲還面色如水,語氣平淡,讓人挑不出一點錯處。

“你已飛昇,我尚在小乘後期,我不如你。”

“但我也即將突破,不需多少時日或許能與你一戰。”

這話當初同樣在冰原之上,季長雲也說過。

顧懸硯露出一點笑意,也將那天的話重複了一遍,語氣同樣鄭重。

“既然如此,我便等著季兄的戰貼。”

一劍可除魔,也可酬知己。

*

而此時,荒原這邊的人也感受到了飛昇的氣息震盪,鶴啼鷹嘯,絕不可能是季長雲。

了悟大師率先合掌垂目。

“諸障若滅,佛境俱現。顧施主既然已入飛昇境界,則種種業障已消,諸位可罷手了。”

原本這是道修之事,了悟大師從李旬機拔劍開始就蹙著眉,卻沒有說話。如今開口,語義已是一目瞭然。

他是不空禪院的掌門,德高望重,哪怕佛道不同源,在場的人也不得不給他一個面子,於是場上立刻沉寂下來。只有黎山弟子守著黎嶽的屍首,紅著眼冷笑道:“大師,季長雲還未回來,顧懸硯是死是活還未可知。”

話音剛落,季長雲由遠方掠足而來,於人群之前落定。他看向眾人,語氣平靜無波。

“我輸了。”

李旬機劇烈的咳嗽了幾聲,氣息也緩若遊絲,彷彿已是日薄西山。黎山弟子又驚又怒:“顧懸硯傷得那麼重,你居然殺不了他!什麼除魔衛道的道修奇才,不會是和顧懸硯相互勾結——”

季長雲還沒說話,梁爭立刻怒氣衝衝開口道:“你胡說!我師弟從來不會說謊!顧懸硯臨陣飛昇,我師弟輸了有什麼奇怪的!”

對方立刻將怒氣發洩到了他身上:“你算什麼東西——”

話還沒說完,季長雲的目光帶著威壓,已落在了他們身上。

小乘期的威壓如同海浪驚濤,雖然對方一言未發,依舊將他們壓得抬不起頭來,剩下的話也盡數吞進了腹中。

季長雲這才移開目光,看向梁爭,聲音低沉。

“過來。”

梁爭本來臉漲得通紅,還想和他們辯論,聞言不再說話了,快走幾步站在了季長雲身後。

季長雲收回眼神,不再看任何人,抬眼去看天色。

雲霧俱散,光影已出。

【還有一章完結,會有兩個番外。】

第30章

長津城中,最繁華的莫過於官道主街。主街之上,最熱鬧的莫過於霽月樓。

霽月樓是長津城內最大的酒樓,臨江而建。高五層,美味珍饈數不勝數。二層以上可以聽曲烹茶,推窗而望就是遼闊的江景。

而一樓的大堂大而空曠,能接納百十人同時歇腳休憩,時常還有酒樓請的說書先生,講一講異聞奇事,江湖傳言。

今天講的是冰原之上,佛道聯手誅殺魔頭顧懸硯的事。故事已經說到了尾聲,說書的老頭立於臺前,一身灰色布衫,鬍子花白,卻中氣十足,聲音迴盪於大堂內。

“既佛家了悟大師三掌之後,顧懸硯原來的掌門李旬機也拔劍而上,清理門戶。哪料想顧懸硯居然臨陣破境,得道飛昇了!李旬機大敗,又讓顧懸硯逃脫了。”說書先生撫了撫鬍子,“如今,天下居然無人知道顧懸硯身在何處。”

堂下的人嘖嘖稱奇,有人抓著一把瓜子高聲道:“顧懸硯跑了,道修難道就此放過他了嗎?”

“不放過也難了呀。”先生喝了一口茶水潤了潤嗓子。“別說如今顧懸硯蹤跡難尋,青巖的李旬機掌門與他一戰,居然耗盡了半生的修為,從冰原回去後便一病不起,已經三月有餘。連掌門之位都傳給了其他長老,我看——”

他壓低了聲音:“恐怕已經是油盡燈枯。”

眾人聽得入迷,聞言感慨萬千,又有人問:“既然這顧懸硯師出青巖,又是難得的奇才,怎麼又去當魔尊了呢?”

說書先生一拍堂木,笑道:“這位客人問到點子上了,那咱們就從頭說起!話說顧懸硯有一位同門師兄,姓秦,年歲不大,正是翩翩少年郎……”

語氣抑揚頓挫,響徹了霽月樓的廳堂。

出了霽月樓的大門,往北而去,是北荒茫茫的冰原,綿延數萬裡,隔絕了一切妄圖橫渡的行人野獸。冰原再往北去,走到盡頭,就是連魔修都極少涉足的極北之地。

那裡的冰雪寒意徹骨,好像可以吞噬一切活物,也有人說取極北懸崖上的寒冰,可以延緩生命流逝。

雖眾說紛紜,但無可爭辯的,在世人乃至修者眼中,那裡是死地。

其實如果有人真的來到了崖邊,會發現懸崖下居然是一條橫斷南北的長河。

它從崖間穿過,是此處唯一“活”的東西。巨浪滔天,如同天塹,席捲著碎冰奔騰著往遠方而去,看起來氣勢駭人,讓人望而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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