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起精神,又堅持了下去,因為他現在是在與生命賽跑。
終於,他自己也不知自己拉扯了哪個關鍵點,手中的繩子一鬆。
白逸辰精神一振,立即將自己的手掙脫了出來,雙手一自由,他立刻就摸索著將自己的腳也解放了出來。
白逸辰本來感覺自己可能已經沒有力氣走動了,但是強烈的求生欲,還是讓他扶著牆壁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地窖裡黑洞洞一片,沒有任何光源,但可能在黑暗中久了,白逸辰還是能隱隱約約的分辨出地上一些比較深色的影子,他知道那些黑影都是其他被拐來的孩童,但這個時候,還是先探探出口更重要,如果可行,他自然會帶著這些孩子一起逃出去。
他扶著牆,小心的不踩到躺在地上的那些孩子,一路摸索著向上而去。
他穿過孩子們躺著的地方,走上樓梯,很快便來到了頂蓋在的地方,抬起手,用盡了力氣往上推了推,白逸辰的心止不住的往下沉下去。
因為他聽到了……鐵鏈的聲音。
白逸辰又試驗了幾次,確定了這頂蓋外面被鐵鏈鎖的嚴嚴實實,一時間,近乎絕望。
這種程度,即使這裡所有的孩子都解綁了一起來推,也是不可能推開的。
也是,人販子做的是幾乎可以被判死刑的事情,怎麼可能會犯這種疏漏。
知道自己逃不出去以後,白逸辰順著牆壁滑坐了下來,這個地窖因為並不是用作儲存蔬菜的,所以密封做的並不好,甚至可能特意安排了很多通風口,裡面陰冷陰冷的,不時還能抽出一道風,而他所在的頂蓋處鑽的風更多,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現在的時節,應該是冬天吧。
他轉回頭看向自己走來的地方,他知道那裡都是被拐來的孩子,但是他並不擔心,因為從他獲知的資訊裡,這夥人販子在轉移這群孩子的途中,會被一舉抓獲,而這些孩子,全部都會獲救。
但是他……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涼風吹著他滾燙的額頭,白逸辰只感覺額頭抽抽的痛,他的手腳發軟的更加厲害,他知道自己已經發燒了,而他的死因,就是身體虛弱發燒而亡。
事情顯然已經到了最壞的程度,更壞也壞不到哪去了。
白逸辰咬咬牙,心底下定了一個決心,旋即用盡自己最後的力氣,去敲打上面的頂蓋。
砰!砰!砰!
一聲又一聲,小小又柔嫩的拳頭敲擊在那實木的頂蓋上,讓這聲音傳遞出去。
一些熟睡的孩子被這聲音驚醒,卻因為看不清黑暗中的情形而驚恐的睜大著眼睛,安靜的瑟縮在那裡。
白逸辰的嗓子啞著,根本發不出聲,卻執拗的一下又一下,爭取讓這敲擊聲傳的更遠。
但是沒有人來,一直都沒有人來……
連來檢視的人販子也沒有。
眼皮沉的厲害,也許就是今晚吧,就在今晚,他只要一睡過去,就什麼都沒有了,這個好似上天開玩笑般給他的機會,就沒了……
白逸辰的腦海裡迴轉過自己這短暫的一生,少年得意,人生順遂,卻在臨近三十的時候,被查出身患絕症,隨後就是與病魔的抗爭,但是他吃盡了苦頭,受盡了化療的折磨,最終還是帶著滿滿的遺憾離開了人世,就在他以為自己的意識就要這麼消散時聽到了那個系統的聲音……
一絲憤然出現在心中,白逸辰的眼睛猛然睜開,黑沉的眼底放出不甘的光芒,他不要就這麼結束,他已經死過一次了,好不容易才得來的機會,他不想死,他想要活著,活著!
只要有一絲希望,他都想要去爭取……
他想要活下來,需要什麼,一床溫暖的被子,和一粒退燒藥,也許就能讓他活下來。但是現在連人販子都沒有過來檢視,他想要退燒藥根本不可能。被子,這裡也沒有,但他絕對不能再這樣在風口中吹了,他要去暖和一點的地方,暖和一點的……
白逸辰扶著牆,用比來時加倍的艱辛,挪回了那些孩子們躺著的地方,就在他打算找一個最為避風的地方躺下來時,他的手下摸到了一塊迥異的材質,光滑的多,也沒有那麼冰冷的材質。
白逸辰心中一動,摸索之下,雖然看不清楚,但他很快確定了這是一個櫃子,一個木製的櫃子。白逸辰從未為這樣一個發現而欣喜不已,一個櫃子代表著什麼,代表著一個絕佳的避風場所,而且睡在櫃子裡的木板上,不管怎樣,也比躺在冰涼的地上強上百倍。
他頭上的眩暈更嚴重了,白逸辰摸索著,拿下了卡在櫃子外面的那根木板,開啟櫃門鑽了進去。在鑽進櫃門的一瞬間,一直靠著毅力硬撐著的白逸辰終於撐不住了,他最後的意識,就是這個櫃子裡,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溫暖柔軟的多。
作者有話要說:啦啦啦~~開文啦~為慶祝開文,本文頭三章評論區均有紅包掉落,截止到14日晚八點,新文急需支援,表害羞,已經
第二章 遺忘
翌日清晨,天還矇矇亮,簡陋的磚土房裡兩個男人正呼呼大睡,顯然昨晚的好酒好菜,讓他們一時間忘乎所以,有點喝高了。
突然,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響起,那個瘦高個男人動了動,摸出手機後有些迷糊的接聽了幾句,猛然瞪大了眼睛,下一刻就從床上蹦了起來,慌慌張張的鞋也顧不得穿,使勁推搡著還在打呼的壯漢,“起來,快起來。我們馬上走!把所有小崽子都轉移走,條.子往縣裡摸過來了。”
瘦高個的話給那個大漢也嚇得不輕,二話不說就從床上爬了起來,所幸他們昨晚喝高了也沒脫衣服,直接把鞋套上就能走。
兩人慌慌張張的來到那貨車處,一個開啟後車廂,另一個去將那綁在木蓋上的鐵鏈解開,然後一起協力將地窖裡的小崽子都撈上來送上車,這兩人因為那個訊息,速度那叫一個快,匆匆掃了一眼確定地窖裡的小崽子都搬空了以後,他們將木蓋蓋回原位,也顧不上上鎖了,直接抱了厚厚的稻草遮掩了一下,就全部上車了。
因為時間倉促,兩人都沒有清點人數,那個瘦高杆顯然忘記了自己曾經順手做的一件事情,更因為地窖內昏暗的環境,他們也沒有發現地窖的某個角落裡有兩截被解開來的繩索。
發動機轟鳴著,外表平平無奇的小卡車用恨不得飛起來的速度哐當哐當的走了,只餘黃土地上被車輪揚起來的飛沙。
時間緩緩流逝,日頭也漸漸升高,原本灰濛濛的天居然難得的出現了一片藍,這是個冬日裡難見的好晴天。
……
昏沉睡了一夜的白逸辰緩緩恢復了意識,當再度擁有意識的時候他自己都有些愣衝,他這是,活過來了?
心中還來不及欣喜,白逸辰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他的耳朵旁似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