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拿起水壺坐到許棠身邊:“許老師,你晚上能陪我練一下嗎?”
“什麼?”
“冬安姐也累了,而且目前我和她的感覺也上不去了。”
許棠哼笑:“她是你的搭檔,你對她都沒感覺,我陪你練你就能有感覺了?”
沈滄卻往他身邊湊近了些,答非所問:“許老師不是說我練不好不許回房嗎?難道是真的想把我關門外了?”
許棠瞥了他一眼,正欲開口,微信突然響了聲。
顧翊昀的訊息。
許棠瞥到嚴喻哲的名字,警覺地側過手機,按下鎖屏鍵。
“許老師你有事嗎?”
許棠搖頭,往旁邊走了幾步,開啟聊天介面。
【今晚有空嗎,影城咖啡廳,嚴喻哲有事想和你說。】
聽到他的事情,許棠沒有含糊。
【就我們兩?】
【我會在附近守著,有什麼事情立刻聯絡我。】
許棠再次感慨顧翊昀對嚴喻哲細膩的心思。
沒想到老狗逼有朝一日也能被馴服。
“你晚上要我陪你練?”許棠轉身問沈滄。
沈滄眼巴巴地點頭。
“我有點事,你先在舞蹈室等我。”
“許老師要去哪兒?不吃晚飯了嗎?”
許棠沒有回答他,對著全班同學交代了一句:“你們接著練,到點就去吃飯,我有事先走了。”
等許棠到咖啡廳的時候,嚴喻哲已經到了。
“怕你口味變了,喜歡喝什麼自己點吧。”
許棠點頭,坐在他對面,勾了杯拿鐵交給服務員。
嚴喻哲朝他笑了笑:“知道你錄節目忙,本來那天就想和你說的,不過現在這個場合,正式一點也好。”
語畢他起身,深深鞠了一躬:“對不起!這麼多年害你受苦了。”
許棠心裡一輕。
出事的時候他們確認關係沒多久,同進同出,彼此粘得不得了。就算去央視只有一個名額,憑嚴喻哲的成績,也不可能找不到工作。
他從來不相信嚴喻哲會害自己。
反倒是他自己一直在迴避,害得嚴喻哲貽人口實。
“你沒有錯,那場爆炸我從來都沒有懷疑是你做的。”
嚴喻哲眼神裡閃了下光:“真的嗎?”
許棠點頭,語氣很溫和:“對,我甚至很抱歉,這麼多年讓你飽受非議。”
“許棠哥你也別說對不起這類的話,你是受害者,是我沒有把你照顧好。”
許棠笑著搖了搖頭:“我那都是小傷,你看我這幾年不是過得很好?去年那部電影還被提名了華表獎。”
“我知道,我還去看了。真的……看到你現在這樣我終於放心了!”
“顧導也一直安慰我,他說你肯定不會怪我的。”
“還有,前幾天看你跳舞,我就覺得那麼多年你一直沒變過!”
……
得到許棠原諒後的嚴喻哲突然開始滔滔不絕。
許棠皺眉,他至今還記得第一次見他時那灰撲撲的眼神,甚至擔心他患上抑鬱症。
現在一看,簡直好得過頭。
“對了,還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和你說。”
“其實當時我根本不想代替你去央視。但學校老師告訴我,我的檔案已經被央視拿走了。”
“什麼?!”
許棠震驚。
受傷後他一直在醫院躺著,內幕根本不知情。
他這種情況算是學校強行抽走檔案吧?
可是嚴喻哲似乎沒意識到這點,接著說了一大堆,臉都漲紅了。
“我一去央視就進了八頻道,總導演知道我是央視要來的人,對我特別好。”
“其他那些人肯定是看不慣我,才拐彎抹角欺負我。”
……
許棠見狀坐到他身邊,扶住他的肩:“阿哲,你冷靜下。”
“這事你還和誰提過?”
“什麼事?”
許棠隱隱有些心慌:“檔案的事。”
“我沒和別人說過,反正他們都不信。”
“包括顧翊昀?”
“對啊,因為當年爆炸案牽扯到焰華,我不想讓他為難。”
“行,這件事我們兩個人知道就行,和顧翊昀也別再提了。”
嚴喻哲點頭:“其實只要你能原諒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我知道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你和顧翊昀現在要好好過日子。”
“這你就放心吧。”嚴喻哲伸手在靠枕後面摸了摸,“對了,許棠哥,我還有……”
許棠沒仔細聽他說話,沒想到現在還能和前男友並排坐一起,有些出神。
他下意識揉了揉嚴喻哲的頭。
嚴喻哲猛得縮了下身子,收回了手。
想到顧翊昀還在外面看著,許棠趕緊起身,坐回到對面:“抱歉……我剛才有些走神。”
“沒事沒事。”嚴喻哲尷尬地笑著,趕緊轉移話題,“你們的舞蹈編得怎麼樣了?聽說有還學員要單獨編舞,我又想到我們大學的時候,特別想去看下他們的情況!”
許棠看到他泛紅的臉,想起戚章那副陰陽怪氣的嘴臉,有些心慌:“這些事你別管了,讓顧翊昀去忙吧。”
“沒事,我是副導演,本來就是負責和學員溝通的。”
許棠一時不知道怎麼和他說事情都原委,兩人又來回寒暄幾句,道了聲再見。
從咖啡廳出來,顧翊昀在旁邊等著。
許棠吸了口氣:“嚴喻哲他之前情緒怎麼樣?”
“什麼意思?”顧翊昀皺眉,“嚴喻哲和你說了什麼?”
“我覺得他今天有點興奮。”
顧翊昀眼眸微斂:“可能是因為終於把心裡話都說出來了吧。”
“你多關注他一點。”
“放心,這個不用你提醒我也會。”
許棠的心裡卻沒半分輕鬆。因為PTSD,他接觸過心理學。
嚴喻哲的情況……似乎並不簡單。
他當年是編導系專業第二,綜合成績只比許棠低了0.6分。這樣意氣風發的男生在別人的指指點點下度過了七年。
許棠能想象那種痛苦。
他心裡發悶,點了根菸,看著菸頭的點點亮紅,微微出神。
嚴喻哲並沒有意識到他的檔案出了問題。
而對於當年那場爆炸,他想過無數種可能。
他爸爸是個新聞記者,深入一線調查過許多事實真相,他甚至懷疑這場意外和他父親有關。
難道嚴喻哲是其中一環的棋子?
走回攝影區,他掐滅了菸頭。還沒到教室,腳步先被鋼琴聲絆住了。
沈滄在彈鋼琴?
許棠眨了眨眼,推門進去。沈滄背影在一片光暈裡,有著與平日不符的氣質。
許棠愣住,一段彈完才走到他身邊。
“許老師?你回來了?”
沈滄扭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