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醫治它的法子。”
他一點都不磕巴背完了這大段臺詞,氤氳著霧氣的眼睛看著季子錚,幽暗的路燈下,側臉顯得很溫柔:“你曾經醫治過什麼人嗎?”
季子錚這下是聽明白了,這他媽是莎士比亞的《皆大歡喜》吶。
《皆大歡喜》中,男主角奧蘭多對女主角羅瑟琳痴情不渝,這近乎是一種頂禮膜拜的騎士愛情,他甚至在一株株樹上刻愛情十四行詩,把情詩掛滿了整座森林,極盡羅曼蒂克的誇張,成為了被嘲諷的眾矢之的。女主角羅瑟琳時常譏刺他這種客體本位的愛情觀念,但最後仍然接受了他,結局皆大歡喜。
這一段是奧蘭多對著女扮男裝的羅瑟琳傾訴他對“牧羊女”羅瑟琳深切的愛情,承認自己就是把恭維著羅瑟琳的詩句懸掛在樹上的人,而羅瑟琳嘲弄他,說要幫他治好愛情,把他的心肝洗得乾乾淨淨。
薛延超精分地揹著臺詞,口齒清楚,沒喝醉的時候都不一定有這麼中氣十足,閉著眼睛絕對聽不出來這貨喝醉了,但實際上這醉鬼站都要站不穩了,踉踉蹌蹌地走了幾步,快一頭撞樹上去了,季子錚扶額,趕緊扣住他的肩:“你這人耍酒瘋耍得真有意思,喝醉了反而比平時背臺詞利索多了。”
薛延超一臉嚴肅地說:“快回答我,少年。”
“滾蛋,別他媽抽風了,”季子錚說,“要麼自己打車回去,要麼到我家湊合一晚上。”
薛延超一把抱住他又開始哭:“嗚嗚嗚嗚,羅瑟琳你快說臺詞嘛,不然觀眾要生氣了。”
“哪他媽有觀眾啊?”季子錚無奈,抗爭好幾次之後發現這個醉鬼真是毫無邏輯可言,只會哭哭唧唧,“好了好了,我說還行嗎!閉嘴!別哭了!不嫌丟人啊你。”
“是的,醫治過一個;法子是這樣的:他假象我是他的愛人,他的情婦,我叫他每天都來向我求愛;那時我是一個善變的少年,便一會兒傷心,一會兒溫存,一會兒翻臉,一會兒思慕,一會兒歡喜,驕傲、古怪、刁鑽、淺薄、輕浮,有時滿眼的淚,有時滿臉的笑。什麼感情都來一點兒,但沒有一種是真切的,就像大多數的孩子們和女人們一樣;有時歡喜他,有時討厭他,有時冷淡他,有時為他哭泣,有時把他唾棄:我這樣把我這位求愛者瘋狂的愛逼到真的瘋狂起來,以至於拋棄人世,做起隱士來了,我也可以用這種方法把你的心肝洗得乾乾淨淨,像一顆沒有毛病的羊心一樣,再沒有一點愛情痕跡。”
羅瑟琳向來被認為是莎翁筆下最飽滿而具有魅力的角色,她的俏皮話令人忍俊不禁,但又的確在理。
戲劇性的愛情總是善變的。
“我不願意治好,少年,”薛延超摟住他,低頭親了下去,“我要叫你作羅瑟琳,每天到你的草屋向你求愛。”
作者有話要說:
原臺詞
奧蘭多:我不願意治好,少年
羅瑟琳:我可以把你治好,假如你把我叫作羅瑟琳,每天到我的草屋裡來向我求愛。
據說皆大歡喜的女主角一般都是由小男孩反串
Emmmmm好gay裡gay氣
第20章 驚天大瓜
我是誰
我從哪裡來
我要到哪裡去
宿醉後的薛延超頭疼欲裂地用他的近視眼看著周圍陌生的壞境,陷入了哲學三問的迷茫中。他呆滯地揉了揉太陽穴,然後摸了摸下巴,覺得下頜關節有點隱隱作痛。
被摘掉隱形眼鏡的薛延超此時宛如失去了靈魂,癱在床上雙眼無神地回想。
嗯,自己也真是反覆在沉屍護城河的邊緣試探。昨天晚上喝醉之後,他竟然抱著季子錚痛哭,哭完了還硬要拉著季子錚演《皆大歡喜》的第三幕,演著演著莫名基心萌動,鬼使神差地親了季子錚,被季子錚一拳正中下頜,打得下巴脫臼。
然後
然後薛延超咔咔兩下,熟練地把自己下巴復位了,還顛倒黑白地揪著季子錚的領子,委屈巴巴地指責他:“你親我幹嘛!我要懷孕了怎麼辦!”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薛延超難以置信地把頭埋進枕頭裡,無聲地發出土撥鼠尖叫。
這些傻逼事都他媽是我乾的?!
我他媽到底在跟季子錚胡說八道什麼啊?!
“醒了?”季子錚靠在門口,雙手抱胸,面無表情地看著薛延超。
薛延超僵硬地把枕頭推到邊上,看著季子錚尬笑:“季導早上好!”
“好個屁,”季子錚瞥了他一眼,“愣什麼愣,做飯去啊,想餓死我嗎?工資是不是不想要了?”
“我我我我就去。”薛延超一個鯉魚打挺光速起床,翻箱倒櫃地找到了泡在藥水裡的隱形眼鏡,麻溜戴好然後飛奔下樓。
這套複式公寓房是季子錚前年買的。季子錚名下的房產不少,但大都是店面,比較常住的除了燕西那套別墅,就是這套房子。薛延超上次強行被奧利強行拖來這裡玩過一趟,所以對房子內部結構還是熟悉的,下樓之後直奔廚房,輕車熟路地開啟冰箱,把裡面的食材拿出來。
除了奧利和蘇霆有時候會過來,季子錚家基本常年就他一個人,穆宇青都沒來過,兩個人談戀愛的時候都是直接開房。季子錚也沒請保姆,請了個鐘點工阿姨,一週來幾次給他打掃衛生。雖然季子錚是會做飯,但其實平時很少下廚,不過阿姨每次還是會幫他把東西都買好,調料什麼也都很全,可惜它們也就趁著薛延超今天在,能有用武之地。
薛延超一邊熬打滷麵的醬湯,一邊腹誹季子錚。這人明明對別人都很講道理,在劇組雖然拍戲的時候很嚴苛,但下了戲對各個演員無論名氣大小都是一視同仁,不會踩低捧高、甩臉色擺譜。他在公司雖然挺雷厲風行的,但也沒有什麼高人一等的優越感,很講究平等,從來不會自持身份看不起人,對他助理都不會亂髮脾氣,偏偏對薛延超就各種頤指氣使,指使他幹這幹那毫不客氣,損起他來也是花式freestyle。
後來兩個人的關係有了質的飛躍,薛延超問過季子錚:“你之前怎麼就那麼不待見我呢?對別人都不會這麼耍橫的。”
季子錚說:“使喚你多好玩啊,就喜歡看你那副特委屈但又不敢拿我怎麼著的慫樣,真是太可樂了。”
薛延超果斷醬醬釀釀、圈圈叉叉地讓季子錚易位而處,也“可樂”了一把。
不過現在,薛延超只能一個人悄咪咪地在廚房小聲嘀咕,拿著菜刀跟假想出來空氣季子錚比劃:“媽的,你丫不就欺負我脾氣好嗎!哼,我告兒你,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我他媽……我他媽還就忍了。等老子以後鹹魚翻身,成了天王巨星,就……哎操操操,這水怎麼就沸了。”
雖然過程稍稍有點波折,但打滷麵成品還是不錯的。薛延超在北京這麼些年,別的沒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