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門就被人家戳穿。
塔矢亮轉過頭來,冰綠色的眼睛像X光透視儀一樣,把進藤光上下大量了個遍,然後進藤光看到他點了點頭,帶著某種難以言明的語調說道,我覺得不需要偽裝,無論如何都不會有人把你和巡查聯絡在一起。當然,如果你喜歡的話,你也可以改個名字,比如說和谷?
不,我想這個建議一點都不好。進藤光翻了個白眼,我是不是得先和久美子說一下,不然她一見到我就叫我名字,這可一點都不有趣。
你應該相信秋本久美子的理智,當然,你也可以先通知他一下。塔矢亮踩下了油門,車子如離弦之箭一般飛速地朝著馬路對面開了過去,一樓是上條夏實的房間,二樓第一間臥室是秋本涉一的,書房邊上是秋本久美子的臥室。
進藤光有些不解地望向了塔矢亮,你的意思是?
我沒有什麼意思。塔矢亮瞥了進藤光一眼,上條吾介昨晚回到秋本宅了。
什麼!進藤光給秋本久美子編輯的簡訊一不小心被驚詫的進藤光按了取消鍵,進藤光很悲劇地只能瞪了一旁開車的塔矢亮一眼,然後默默重新開始編輯簡訊,等到傳送完之後,他才緩緩說道,你告訴我,上條夏實說收到的勒索簡訊其實是針對上條吾介的,因為上條吾介使得企業倒閉清算。所以,董事會里有人忌恨上條吾介。簡訊裡用秋本久美子的性命威脅上條夏實,交代上條吾介的去向。車子離開大路轉彎進入了花園式的小區,然後駛入了一條小道,過了鐵門,在正門附近停了下來,可是究竟為什麼上條吾介會這個時候回來?
進藤光疑惑地從車窗向著秋本家的房子望了過去這並不是他第一次到這裡,但是這裡深紅色和奶白色的磚瓦,總給他一種難以言說的異樣感覺。想到這,他又想到了自己目前租住的屋子,慶幸並不是怪人一定會住在奇怪的屋子裡。然後,他就看到塔矢亮示意自己下車,然後自己先進了秋本家去。
進藤光進去之後,除了門口遇到一個面無表情的傭人之外,倒沒有見到上條夏實或是上條吾介。他看到塔矢亮徑直向著二樓走去,想了想,便也跟了上去。一個人留在客廳,他還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直接穿幫了。
走到樓梯的三分之二處,他就看到一身白西裝掛上我很和善假笑的塔矢亮,正站在秋本久美子房間門口三步左右的位置,並略微彎著腰,左手以一種輕盈的節奏扣著房門。進藤光癟癟嘴,無聲地唾棄了塔矢亮一番。才回過神,就看到微低著頭的塔矢亮狹長的眼睛正靜靜地注視著自己。
被看穿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了,進藤光無所謂地丟開了在塔矢亮面前根本沒用的那一丁點個人隱私意識。然後走到塔矢亮的身側,低聲對著他說了一句,沒想到,你也會敲門。說完還朝著門怒了努嘴。塔矢亮對著進藤光搖了搖頭,然後門就被開啟來了,穿著粉色可愛上衣和格子短裙的秋本久美子走了出來,對著塔矢亮說道,緒方管家,今天然後假裝有些吃驚地看向了進藤光,這是?
塔矢亮笑了笑,並沒有言語,倒是進藤光低著頭,學著塔矢亮畢恭畢敬的樣子來了一句,回久美子小姐,我是今天新來的負責清掃的進藤。
喔?不過進藤君這樣的長相,做清掃工作實在是可惜了書房的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打開了長袖襯衫被挽起成了半袖,米色的剪裁得體的褲子顯得男人意外修長提拔,健康的膚色襯著劍眉和無框眼鏡,讓男人整個人都散發著書卷與精幹的氣息。男人笑了笑,看著發愣的進藤光,緒方管家和進藤君是吧,因為前些日子出差的緣故,這還是初次見面,請多多擔待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一章
和谷義高扶著腦袋盯著磨砂玻璃門半晌,才後知後覺地想到,攤上進藤光這樣一個後輩,貌似是他這個前輩倒了八輩子的大黴
他不得不承認,這絕對是他入警視廳之後,過得最玄幻,最不可思議的一天,沒有之一!掌心因為緊張而有點溼潤,他就隨意地用手把本來蓬得像鳥窩似的頭髮順便捋順亞平了。然後他想到這個悲劇早晨的開始嗯,似乎是一個美好的晴天。當然,這也沒什麼特別的,電視劇和電影裡都是這麼演的,寧靜美好的早晨背後永遠掛著一塊暴風雨的幕布。善良勇敢的主人公也一定會從美好的生活墜入恐怖的深淵然後透過種種奮鬥努力以及奇遇最後重歸幸福平淡的生活
和谷義高用力搖了搖頭,企圖把自己腦袋裡奇怪的思想從自己本來就容量不足的大腦裡丟出去。然後,他摸了摸自己的手機,又確認了一下今早收到的來自緒方精次的簡訊不是自己的幻覺,最後終於大義凜然地敲了敲門。
聽到緒方精次裝X又淡定地准許聲之後,和谷突然覺得自己沒有找伊角商量一下,而是直接聽了三谷混蛋的話,決定就這麼來的這件事好像極為不妥當。
和谷義高開啟門之後,和一個向自己投來憐憫目光的女子擦肩而過,然後就和穿著一身白西裝然後金絲邊眼鏡在燈光下一閃一閃的緒方精次先生距離越來越近。和谷突然覺得自己的喉嚨幹得發澀,他努力使自己的聲音和平時一樣輕快,那麼,緒方先生,您找我有什麼要緊的事嗎?等他聽完自己好像破風箱裡漏出來的聲音之後,他自己也想抓狂了。然後他就當極力低著頭,想要讓自己的存在無線縮小到零的時候,他聽到緒方精次式的皮笑肉不笑的那種聲音。
和谷義高覺得自己光憑想象就能夠知道,緒方精次此刻必定是微微抬高了頭,然後用手扶了扶自己根本沒掉下來跡象的金絲邊眼鏡,然後鏡片之後的眼睛會微微眯一眯形成一種很狹長的樣子,然後無聲地勾起嘴角,只在鼻腔中吐露出一絲輕微的不屑光是想到這一點都讓和谷覺得無力,更不要說抬頭去看。
不過和谷卻並沒有聽到那種尋常的笑聲,倒是聽到了緒方精次用手指或是其他什麼東西,在桌子上敲擊出了一段雜亂無章的旋律。
聽說你很喜歡吃十遷屋的包子。和谷不知道怎麼的,就覺得緒方精次的話有一種咬牙切齒地感覺,他低著頭微微抬眼衝著緒方精次那裡瞥了一眼,就看到緒方精次手裡正提著一袋子包子,神色難辨地看著看著紙袋子裡的還冒著熱氣的包子。
額,也說不上喜歡。和谷在心裡面飛快地思考了無數種後果之後,終於還是吶吶地說了違心話。
很好。然後和谷看到緒方精次的微微地笑了起來,非常好。他修長的手指勾著那十遷屋包子的紙袋子在和谷面前轉了轉,然後又放回了自己的辦公桌上,這樣子的話,那一個禮拜的十遷屋包子,就不需要了吧?緒方精次朝著和谷擺了擺手,那你就沒事了。
和谷抽了抽嘴角,飛速地走出了緒方精次的辦公室,倒退著關上了緒方精次的辦公室門,然後衝著緒方精次的辦公室做了個鄙視的表情,轉身掏出手機就給進藤光來了個奪命連環call。
坐在辦公室裡清清楚楚看到和谷同學鄙視表情的緒方精次先生,於是很悠閒地脫掉了礙事的白色西裝外套,露出了裡面的白色襯衫,然後悠悠地打開了十遷屋的紙袋子,毫無形象地咬了一口肉包子,又一口,最後面無表情地解決了全部的包子。
終於饜足的緒方精次慢條斯理地擦乾淨了手指,然後從衣兜裡掏出了手機,給塔矢亮發了一條簡訊:十遷屋,不錯。多謝推薦。
正在陪秋本久美子溫書的塔矢亮開啟手機,漆黑的眼睛突然望向了在不遠處皺著眉頭擦桌子的進藤光小巡查,然後他在螢幕上按下這麼幾個字:我覺得實質性的謝意我會更願意接受的。然後又把手機放回了兜裡,並沒有向秋本久美子告罪,就悄無聲息地轉過身,準備向著進藤光的方向走去。
不過才走了一步,塔矢亮就發現原本在看書的秋本久美子正伸手抓著自己的衣角。塔矢亮微微眯了眯眼,朝著進藤光的方向又看了一眼,確定小巡查依舊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做著自己的打掃工作之後,後退了半步,略微俯下身,看著秋本久美子,作出樂意傾聽地樣子,用一種溫文爾雅地,而且絕對是進藤光吐槽到掉渣的溫柔語氣問道:久美子小姐?
雖然我現在只是個菲傭,不過確定要在我面前上演這種管家和小姐的勾搭史?進藤光極其小聲地嘟囔了一句,然後換了個方向,到了更遠的地方,背對著塔矢亮和秋本久美子準備擦傢俱。他百無聊賴地搖了搖掛在腰間的瓶瓶罐罐,然後拿出液體蠟在有些刮痕的床頭櫃上噴了一些,正打算擦拭,就聽到自己口袋裡的手機響了一下。
塔矢亮歉意地衝著秋本久美子告了罪,然後很自然地把手機順回了自己的衣袋,然後把身子更向下彎了彎,幾乎到了垂首傾聽的姿勢,小姐要是有什麼煩惱的話,我會負責保密的。他衝著秋本久美子溫和地笑了笑,還誇張地眨了眨眼。
但秋本久美子卻發現自己內心原本驀然而起的火焰,在眼前這個相貌平和的男人衝自己微笑的時候,陡然熄滅了。她忽然覺得自己原本被暖了的心,又陡然空曠了起來,自己彷彿又被丟回了那個黑暗寂寞的角落。她眨了眨眼,忽然覺得自己的眼角難以抑制地溼了起來,她抬起頭,就著上午帶著暖橙色的陽光,又細細看向了這個曾把她從黑暗中帶入光明的男子。
我很好奇秋本久美子覺得自己連說話,都噎著些酸澀的淚意,你剛才的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