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我說下午送你去學校。”

看兒子一付迷迷瞪瞪的樣子，趙文英手裡不停，嘴裡嘀咕：“別真燒傻了。”

神智終於上線的常樂卻是依舊沒認真聽他媽說的話，反倒是凝神繼續看著那個晃晃悠悠走著的小娃娃。

這會兒差不多到了午飯時，平南街瀰漫著一股飯菜的香味，今天天氣不怎麼好，天陰沉沉的，街邊曬太陽的老頭老太都躲回了屋子裡。

常樂轉頭就往樓下跑。

“哪兒去？”趙文英在他後頭喊。

常樂沒回答，下了樓就噔噔噔朝那個快要轉過街角的小娃娃跑去。

他覺得自己也真是倒了血黴了，不但錢沒了，房沒了，工作沒了，還得重讀九年義務教育，那也就算了，大不了從新來一回。

但是重生了半點好處沒撈著，給他搞一個重生副作用是什麼意思，降智效果？

他又不賭球也不買彩票的，不降智他也背不出中獎號碼！

終於在那小孩走出街口前將人給攔了下來，果然...

“賀小明！！”跑的夠遠的。

小屁孩子賀明遠抬頭，笑著露出一嘴沒長齊的小白牙，伸手便抱住了常樂的腰，口齒不清地喊：“得得。”

第8章 第 8 章

就住在兩對門，即便常樂不想看，每日裡也少不得看到賀明遠小朋友的臉。

雖然賀明遠這會兒還是個小不點，跟往後的那個男人天差地別的，但是常樂只要一看到他，仍舊會下意識的想起在曾經讓他在意不已的場面。

羅曉佳意有所指的話語，被最信任的人背叛後心肺都如同攪成一團的難受，一次一次浮上心頭。

常樂覺得，自己三不五時病個一回，必定有眼前這個小鬼的一份功勞。

知道病因後，他對賀小明小朋友抱著能避則避的態度。

眼不見，心不煩。

剛才盯著他半天看著他走遠，倒也不是常樂惦記自己心裡那點事兒，不過是他放空腦子神遊，不然也不會半天才將人給認出來。

賀明遠這會兒就是個什麼也不懂的小傻子，他又能怎麼樣呢？

常樂牽著小傻子的手，嘆了口氣，他再這麼下去，估計也不比他好上多少了。

“賀奶奶，你在家嗎？”

賀家門沒有關上，常樂直接拉著賀明遠進了屋子。

一進門便聞到一股炒菜時特有的油煙味，常樂徑直往廚房方向過去。

果然，賀奶奶正在廚下燒飯，大灶上滋啦啦地響著，常樂又叫了一聲。

老人家聽見轉頭見常樂領著自家孫子進來，立馬便放下手裡的鍋鏟，“哎喲，小遠怎麼這麼快就醒了呀。”

原來賀奶奶將小孫子哄睡著了放在床上，這才去廚房燒飯，也不知他怎麼就不聲不響地醒來自己跑出去了。

知道常樂將人從街上帶回來後，賀奶奶抓了一把糖給他，連聲道謝：“這回真是謝謝樂樂了。”

“賀爺爺呢？”常樂問。

賀明遠這會兒學會走路沒多久，正是新鮮的時候，不愛被人抱著，就想自己下地走，對什麼都好奇，東摸摸西摸摸的，一會兒沒人看著都不行。

往常燒飯的時候，賀爺爺都會提早回來幫著看孩子，今天也不知被什麼給耽擱了，這會兒都沒回來。

賀奶奶將小孫子抱起來，“接小志去了，樂樂吃飯了嗎？”

“我媽在燒呢。”常樂說，將人送回來也不打算繼續在這待著，指了指門外，“賀奶奶，那我先回去了。”

“去吧。”賀奶奶說。

跨出廚房門走了兩步，身後忽地穿來小孩的哭聲以及賀奶奶心疼又帶著責備的聲音，“哎喲，真的是，你怎麼什麼都伸手摸，這下燙到了吧！”

“啊嗚...”

小孩的聲音嫩生生的，哭也不是那種尖利地嚎哭，就跟這個委屈的小狗崽似的，嗚嗚咽咽，聽著讓人心都軟下來。

常樂出門的腳步一頓，半晌嘆了口氣，轉身探頭進了廚房，“要不我幫奶奶看著弟弟吧。”

賀家兩兄弟其實長的都不錯，只不過賀明志像爸爸，高大健朗，而賀明遠更像媽媽，一雙招人的桃花眼，一身玩世不恭的氣質，不知招惹了多少桃花。

雖然這會兒還小，卻也是另外一種招人的模樣。

顯出一點花瓣形狀的眼睛帶著孩童特有的圓潤，眼珠烏黑，睫毛濃密，臉頰圓潤，笑起來眼眸彎彎，左臉上露出一個酒窩，整個人就跟小糰子似的，可愛無比。

這副模樣，該是非常招怪阿姨喜歡的，要不是常樂跟他有“仇”，按著他對孩子的喜歡，也真是巴不得抱著親上兩口。

看著趴在他腿上，傻乎乎跟他笑的開心的小娃娃，常樂伸出手，捏住對方的頰邊肉一扯，小孩可愛的臉蛋立即被扯得變了形狀。

常樂手下沒用力，所以小明遠也沒哭，眨著一雙懵懂的眼呆呆地看著他。

一瞬間，常樂真想手裡有個手機，將他這副模樣拍下來，讓以後那個自戀的要命的人看看自己的黑歷史。

只是，這算黑歷史嗎？

或許他該給他創造幾個，常樂垂眸思考著。

賀奶奶時不時出來看兩眼，見兩個小孩兒挺和睦，也就不管了，專心炒菜。

兩個老人一個孩子，兩個菜一個湯也就足夠了，沒多長時間就燒好了，常樂看賀奶奶擦了手從廚房出來，立馬打了個招呼起身回家。

家裡趙文英已經將做好了午飯，桌面上擺了三菜一湯，常樂回家沒一會兒，常興和常悅就陸續回來了。

學校和皮包場離家裡都不算遠，一般沒事兩人都會回家吃午飯，雖然常悅有時候看同學帶了飯盒，也有心想要試一試，只是如今學校蒸飯也是要交錢的，家裡不富裕，能省則省。

常興吃晚飯又幹這去了工廠，常悅倒是被趙文英留了下來，“你等我一下，我等會帶你和弟弟一起去學校。”

常悅倒是挺高興，“騎腳踏車嗎？”

“恩。”

“媽，我要坐後面。”

常悅是高興了，常樂卻愣住了，顯然之前並沒有把趙文英的話聽進去。

“媽，我也要去嗎？”常樂問。

“我吃飯前不就跟你說了，下午你也去學校，沒事呆在家裡幹嘛。”趙文英說。

常樂心裡有點不樂意，他確實不想跟幾歲的小孩子在一起，只是垂頭想想，反正都要去的，早去晚去也沒什麼區別，權當休假好了。

想是這麼想，但是真坐在學前班的課堂裡時，常樂還是有仰天長嘆的衝動。

“小朋友們跟我讀，長大嘴巴aaa。”

“張大嘴巴aaa。”

“公雞打鳴ooo。”

......

噗...

常樂前額“砰”地撞上課桌，吐血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