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裡。而陸雪徵順勢摟抱住他,又在他那臉蛋上叭叭親了兩口:“兒子!丁朋五家裡好不好?”
陸雲端笑出了一口非常整齊的小白牙:“他家裡好是好,不過後來白嘉治也去了,大半夜的要來偷襲我!嘿嘿,我早就知道他討厭,所以偷偷爬到床尾去睡,白嘉治摸黑進來,把哥哥給捏了一下。哥哥一開燈,就把他嚇跑嘍!”
此言一出,陸家父子一起得意大笑,嘿嘿了半天。而金小豐站在一旁,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就感到頗為尷尬。
陸雲端在家裡撒了一陣歡,然後恢復常態,搬著小板凳坐在茶几前自得其樂的繪畫。畫滿了幾大張紙,他感覺眼花手痠,就獨自溜到後面花園登高上樹,忽然一個失足掉下來,“撲通”一聲拍在了草地上。呲牙咧嘴的熬過疼痛,他爬起身來繼續淘氣。
入夜之後,金小豐把他送回房內休息。他洗了個澡,光著屁股站在床上:“哥哥,你今天不陪我睡啦?”
金小豐停在門口,對他笑道:“現在回了家,就該自己睡了。”
陸雲端想了想,然後盤腿坐了下來,悻悻的答道:“那好吧,你去保護爸爸吧!”
金小豐對孩子生出了幾分憐憫之心,可是對他來講,小弟總要比干爹略遜一籌的。走到床前彎下腰來,他在陸雲端的額頭上輕輕親了一下,然後毫不猶豫的向外走去。
陸雪徵果然沒有讓金小豐失望。
房內一片昏暗,陸雪徵輕聲發出呻吟,熱氣就撲在他的面龐上。他加了一把力氣繼續衝鋒陷陣,把陸雪徵席捲進了茫茫的波濤之中。忽然陸雪徵摟著他翻了個身,讓他身不由己的仰臥在下,而一隻手也被|乾爹拉扯過去,捂上了對方的□。
到了這個時候,陸雪徵依舊能夠控制他,指揮他;於是他越發興奮——他需要這樣威嚴而纏綿的愛。
狂歡過後,陸雪徵和金小豐互相依偎著擁被而坐。陸雪徵照例是給自己點了一根菸,然後轉過頭來低聲笑道:“幾天不做,還真是有點想。”
金小豐很意外的聽到了這麼一句心裡話,不禁怔了一下,幾乎不能立刻反應過來。
陸雪徵不管他,叼著菸捲掀開被子,自己撥了撥軟在腿間的命根子,隨即低頭說道:“舒服是舒服,但是用不上這玩意,總覺得不像是正經幹事。”
金小豐被他說的直犯迷糊:“那……乾爹……做這事情,不就是為了舒服麼?這個……只要舒服,不就行了?”
陸雪徵沒理他,一手夾著菸捲,一手擺弄那根東西,片刻之後,居然又弄硬了,然後一本正經的告訴金小豐:“我這兄弟長的不錯,你看,多直!”
金小豐撓了撓光頭:“這東西……還有彎的?”
陸雪徵點了點頭:“當然有!”
然後他一抖被子蓋上了自己,又把手中的菸頭掐滅扔到了地上:“說點正經的吧!聽說李繼安的隊伍裡鬧內訌了?”
金小豐思索著答道:“不是很確定,據說是內訌了。”
陸雪徵又問:“李紹文這一陣子傳沒傳來訊息?”
金小豐繼續搖頭:“上次來信,說是已經到湖南了,現在……不知道。”
陸雪徵扭頭咳嗽了一聲:“也不知道重慶現在還鬧不鬧轟炸了。我一想到李繼安,就他媽頭疼。要是那兩個小子真到重慶安頓下來了,我自己想著,至少應該先把雲端送過去。”
金小豐“嗯”了一聲,表示贊同。
陸雪徵橫了他一眼:“你也就會一個‘嗯’!剛才‘嗯’了半天,現在又對我‘嗯’。好啦,睡覺吧!”
金小豐伸長手臂關了電燈:“嗯。”
在接下來的十幾天內,陸雪徵一直在想方設法的聯絡二李,然而對方那邊竟是毫無音信。這日陸雪徵瀏覽報紙,忽見新聞黑字儼然,竟是日軍近日來在湖南戰場上的累累“功績”。陸雪徵也知道從夏天開始,湖南那邊的戰事就越發激烈了,但總覺著激烈歸激烈,未必中國就會落敗,也許會演變為一場持久戰;哪知如今仔細看去,湖南竟是幾乎全境淪陷。想到李紹文和李純正是要經湖南再去重慶的,他倏忽間出了一身冷汗,連忙找來黃曆翻看,計算那兩個小子當初抵達湖南的日期。
這種事情,哪裡是能夠算出眉目的?照理來講,只要那二人不作停留,就應該早已離開湖南;不過南邊一點訊息都沒有,誰知道他們到底是怎樣了?
陸雪徵把滿懷的擔憂壓在心底,嘴上絲毫不肯聲張——下面這麼多雙眼睛都看著他呢,全體都慌亂了,他也不能慌亂。
與此同時,外面又有訊息傳過來,說是李繼安再一次發動反叛。這回不知道到底是叛到了誰家去,似乎是上山當土匪了。
至於這反叛的原因——彷彿是當初李繼安舉著抗日的大旗招兵買馬,引來許多好漢;哪知他說翻臉就翻臉,為了幾箱子大洋便重新投靠了日本人,部下眾人十分不忿,就要給他幾分顏色看看。有人說他是被部下用槍指著腦袋才帶隊伍進山的,也有人說他是良心發動、自覺自願。不過不管到底是怎樣一種情形,都不能使外界看客再感到動容了。
陸雪徵心想憑著李繼安這樣的舉動,將來他就是想要再次投靠日本人,大概也沒有日本人肯去接收他。他做了土匪,一時半會的出不了山林,自己倒是可以趁機鬆一口氣。
如此又過了一個多月,李紹文終於很輾轉的送來了訊息,說是自己已經抵達重慶。重慶這邊轟炸的厲害,他們剛進城市就遇到一場,因為沒有跑防空洞的經驗,所以李純還被坍塌的房屋砸傷了手臂,現在已經進了醫院。
陸雪徵天天讀報紙,天天看到報紙上把重慶渲染成一片悽風苦雨的垂危形象,先前只以為這是在抹黑陪都,現在才曉得轟炸真是可怕,並非鬧著玩的事情。
心事重重的下樓走到客廳,他看到陸雲端坐在茶几前,正在鋪紙研墨,捏著一根半舊的毛筆亂抹亂畫。無言的凝視了許久,他心中忽然一動,暗想我這是怎麼了?他李繼安算個什麼東西,早在當初就是我的手下敗將,如今又遠遠的跑進了山裡。為了這麼個八竿子打不著的歪脖子樹,我們父子兩個就不過日子了?真是可笑!
思及至此,陸雪徵忽然生了興致,大踏步走到陸雲端身後,彎下腰就要把兒子抱起來。陸雲端正在專心致志的潑墨,忽然收到打擾,就不耐煩的向後一拱:“爸爸啊,你不要鬧,你去找哥哥玩,我正忙著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