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或也不動,把我倆都嚇懵了……
“我眼看著晏掌門就一條眼淚從眼角那滴下來,真的,你都不知道我有害怕。
“我還納悶怎麼晏掌門在這,還是安王殿下告訴我齊因就是晏掌門幻化的,我真的……沒話可說了……”
穆書凝忽然覺得心像是裂開個口子,不疼,他早就麻木了。
羅渚嘆氣:“你說你們師徒兩個,唉,我也沒親身經歷當年你的那個事,我總覺得晏掌門他也不容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就是你父親,我就覺得哪有父親不偏向自己兒子的,我就覺著吧,當年那件事情,晏掌門他是不得已而為之……”
穆書凝忽然站起身,聲音冷下來:“你不必多言。”
羅渚一見穆書凝聽不進去,他忙打住:“行行行,我不說我不說,你快坐下,你剛醒過來身體還虛著,我跟你說說那個葉柏的事。”
穆書凝這才重新坐下,只是臉色要比剛才難看上一些。
“你說你這個暈吧,暈得也算是寸,你再晚一會暈都不見得有這麼好的效果,晏掌門還以為你是被葉柏那個畜生給氣得,氣得怒火攻心……嘖。”
穆書凝抬頭看他。
“你是沒看見葉柏那個慘喲,”羅渚道,“我還沒來得及跟晏掌門說你沒死,晏掌門他自己動手,把葉柏給整的,真的,我的形容不誇張,葉柏他真的是全身上下都沒一塊好皮好肉了。
“然後晏掌門親自把他送去的天道眾,還給他留了一口氣,準備日後再解決他,說是要示眾。”
穆書凝沒說話,靜靜聽著羅渚說。
“我看這不是事啊,就在客棧等著晏掌門回來,可叫我一陣好等,終於等回來了晏掌門,跟他說了你是因為修煉的心法的緣故才會昏迷,三天之後就會醒來。”
穆書凝道:“然後呢?”
“然後,晏掌門他不信啊,他知道你性命沒有問題了,我就說讓你自己醒來就行,晏掌門非要……抱著你……給你……輸靈力。
“這兩天,從天道眾回來之後他就一直在守著你……”
說道這,羅渚有些不好意思。
“書凝啊,我看晏掌門他不是對你無意啊,你們兩個有什麼誤會最好全都說明白了……”
“羅渚!”
“好好好,我不說,我不說。”
見穆書凝終於冷靜下來,羅渚問道:“那以後你有什麼打算,還去大殷嗎?”
穆書凝:“去,當然要去,我大仇未報,怎麼可能那麼輕易放過百里晉楊。”
羅渚嘆氣:“行,那我跟你一起,正好殿下他也要回去,我們兩個跟著他,他的安全也有個保障。”
穆書凝道:“不急,你先護送安王殿下回大殷也無妨,我要去一趟天道眾,親自解決葉柏。”
羅渚想了想,覺得放穆書凝自己一個人去天道眾也不安全,他自顧自就做了決定:“別啊,反正安王殿下他也不急著回大殷,不如我們兩個先跟你去天道眾一趟,順路看看葉柏那個混球的最後下場,哼,他活該沒有好結果。”
穆書凝微微勾著嘴角:“你最好還是先跟安王殿下透過氣再跟我說吧。”
羅渚一下子就蔫了:“唉。”
百里寄越此刻坐在大廳,他老遠就看見晏青時從樓上下來,神色不寧,心不在焉。
他想出聲叫住晏青時,想問問到底怎麼回事,在他的印象裡,秦昱行這個徒弟也是他最近這些年才收的,感情應該沒有那麼深厚,而且秦昱行天賦不佳,更不應該受晏青時如此器重。
百里寄越心裡想的多,而且越想越不對勁。
可百里寄越話音都到了嗓子眼,他一看見晏青時那不再似平日沉穩的步伐,話音一下子就被吞了回去。
他猶豫的這個空當,晏青時已經走到了大門口,應該是有事情要做,出去了。
看著晏青時那抹孤寂落寞的身影,他的心彷彿忽然被擊中一樣,他莫名覺得這個孤寂的背影熟悉極了。
絕非眼前所見,就好像很多年之前他就見過這抹身影,根植在他的記憶裡,在這種特定的場合被喚醒,來得猛烈。
百里寄越仔細回憶,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裡見過。
“到底是在哪?”百里寄越擰緊眉頭,他明知不會有結果,因為這次阮南城相聚才是他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天道眾統領,修真第一門派掌門晏青時。
-
晏青時的身份暴露之後,穆書凝的話明顯就變少了。慕時被晏青時仔細擦拭乾淨放在櫃上,穆書凝一眼都沒再望過去過。
他現在心裡更加在意的是他無意間用出來的熾火訣第八式。
上一世,他都在第八式上卡了許多年,不管怎樣都難以突破,更何況那時他的靈力充沛,修為更是在元嬰的境界,他嘗試了許多種方法都無法徹底領悟,他一度認為自己也就止步於此。可這一次,明明靈力極度匱乏,境界也是與之前有云泥之別,雖然有寫意加持,但那也是杯水車薪。
到底是為什麼?
難道是因為他那時候極度憤怒的心境?還是因為……慕時劍?
一想到慕時,穆書凝心頭就浮起一陣煩躁之感,連帶著晏青時一塊,卡在心裡不上不下的位置,著實難受。
晏青時他不在靜穹山上安安心心當他的掌門,下山來幹什麼?難怪之前他都覺得齊因所說一切都太過巧合,結果竟真的是有心人一手促成。
穆書凝現在只想把慕時劍隔著窗戶扔出去。
羅渚是除了當事人之外唯一知道這其中貓膩的人了,等到入了夜,羅渚也不敢再厚著臉皮與穆書凝一屋,他直接把機會讓給了晏青時,也不敢自作主張再替晏青時預訂房間,於是他自己……去預訂了一間空房,然後,跟百里寄越一人一間。
晏青時到深夜才回來,披著滿身清冷凜冽的涼氣,推門進屋。
穆書凝聽見動靜,輕輕一掀眼皮,看見來人,復又垂眸,繼續修煉。
晏青時站在門口那裡有些不知所措,他頭一次有這種全身無力的感覺,那種萬物不在他掌控之中的感覺,讓他不安。
晏青時開口:“我還留了葉柏一口氣,到時候你若想了結你們之前的恩怨,去天道眾直接報你的名字便可,我已全都吩咐好。”
穆書凝:“多謝。”
穆書凝對晏青時相當見外,似乎昔日二人那些過往,在他的心裡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
晏青時忽道:“你在恨我。”
“我怎麼敢。”
晏青時深吸一口氣:“書凝,你聽我說,我們兩個好好談一談,好嗎?”
穆書凝現在心裡已經開始罵上羅渚了。
此刻跑進百里寄越屋子裡趴在牆角偷聽的羅渚狠狠打了個大噴嚏。
穆書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