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給翻轉過來,盯著他說:“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彷彿一眼就能把他看穿。
景叢做賊心虛的順勢爬了起來,鬆軟寬大的被子遮住了他小半張臉。可他一見江次居然沒穿上衣,下面也只圍著浴巾,之前的什麼“誘惑”啊心虛啊都瞬間煙消雲散,他梗著脖子道:“你怎麼不穿衣服?”
江次霎時一樂,把手裡的毛巾扔在床頭櫃上,古怪道:“剛剛是誰說的我跟你——是可以的?那還穿什麼衣服。”
景叢先前十幾分鐘的腦內活動全部宣告作廢。
他還沒來得及想出如何作答,就被欺身而上的江次攔腰一帶往後坐了一點,這一作坐就坐在了江次懷裡。
最後鼻尖還不小心磕到了江次的胸膛上,景叢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眼珠子對著眼前一片特寫景象都不知道往哪兒放。再臨危不亂的人,這場面也太刺激了。
“搜完之後,對上下有什麼想法沒?”江次邊問邊把手摸進了景叢的衣服裡。
嘴上也沒閒著,他低頭先親了親景叢的耳朵,再往下親在了下顎的那顆痣上。
景叢直到輕易的被推倒在枕頭上都說不出一句話來,整個人看起來完全天然無害,就是像是要把寡言的烙印烙得死死的,連帶到床上。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不是。江次也知道。
“叢哥之前一直睡我樓上,一開始上去了還得受人臉色,”江次講著歪理,手已經在他背後走了一個來回,這會兒又揉搓在了尾脊骨那兒,“這會兒要不要讓讓我,嗯?”講到那個“嗯”字的時候,還對著他耳朵吹了口氣兒。
景叢身上仍舊穿著小熊睡衣,但下襬已經是一層一層推在腰上。那聲從哥,以及後背和耳邊傳來的激靈,讓他腦子裡嘩啦嘩啦竄著小火星。
不過也沒要多久,那股男人天生自帶的衝勁也竄上來,他已經從懵滯中回過神來,手也攀上了江次結實精壯的後背。
“我是混混,”景叢說道,尾音卻發顫,“那你就是流氓。”
江次發現,自從他讓景叢叫他全名,沒了身份的定位和禁錮,野慣了的景叢在他面前自然而然的,酷炫狂拽的一面就多了起來。
不過,此時就是隻張牙舞爪想反擊但實則是在啾咪撒嬌的小野貓罷了。
足夠讓江次那根名為理智的絃斷得更徹底一點,一把火能燒著了都不一定。
“流氓想跟小叢上床。”江次呼吸微促,用另一隻手肘將自己稍微撐起來一點,一瞬不瞬看著他。
看得是相當艱難的。
箭在弦上,還不太敢發。
景叢甘拜下風,但他心裡有點激動,搭在江次背上的手本能般的向上挽住了他的脖子,瘦勁白皙的手臂從寬鬆的睡衣裡露出大半截。
再一點就通到底還是頭一次置身於這樣的情景,他不敢跟江次對視,只把臉蹭在江次頸窩裡,問道:“你要上我嗎?”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說得確有此理,能被江喬拉著把天聊下去,是塊石頭都能搖身一變成通靈寶玉那樣的石頭。
江次被這句直白的發問問得腦子瞬間充血暈眩,甚至覺得自己被景叢蹭著、有溫熱氣息撲來的脖子、鎖骨、肩膀那塊兒,像被什麼灼燒著一樣,還帶著電流透過全身,最後匯聚在身下。
雖然江次早想過無數遍要對景叢這樣那樣再這樣那樣,但當“你要上我嗎”這五個字從景叢嘴裡蹦出來……
要炸了。
他早已經是個連對方朝他笑一下就把持不住的“不穩重”的人了。
江次石化了兩秒,然後就撲了上去,一手略顯粗暴的扒下了景叢的褲子。
但低下頭後,仍是剋制著溫柔的逮住了景叢的唇,細細密密的吻先落下,再是流連於唇齒舌間的挑撥和糾纏。
逐漸深入,逐漸亢奮。
……
第六十六章
景叢躺著睡了還沒幾天,這會兒又成了趴著。剛剛兩人先後再洗完了一次澡,現在窗戶大敞通著風,也已經是半夜了。
“難受嗎?”江次坐在一邊,手搭在他背上。
景叢頓了頓,剛準備回答,那人飛快又問:“困了嗎?”他覺得有點好笑,側過上身,扭頭說:“還行。”
江次想著覺得應該是還行,再迫不及待他也怕傷了同樣是第一次的景叢,潤滑戴套什麼的一步沒少,一邊頭上冒著汗一邊做得細細緻致,剛剛看景叢非要自己出去洗澡也沒什麼事。
但擺在他面前的依舊有一堆不安和擔心。比如“難受嗎”的回答是“還行”,那就說明還是難受的。
讀了幾十年的書,還當了老師搞了學術的江次,算是頭一次以如此獨特而深刻的方式認識到實踐的重要性,不然這會兒也不用這麼七上八下,尷尷尬尬的了。
但要他跟別人做到這步,過往這些年來,只有在遇見景叢後跟他同住的這些天,他能有想法,並做下去。
“要是難受我幫你塗點藥吧,”江次在床頭櫃翻找,窸窸窣窣的,“還好也買了藥。”找到了藥,他一把掀開景叢身上的被子。
做都做過了,景叢的臉皮在江次這兒已經鍛鍊得夠厚了,但還是禁不住江次現在的這個意圖。
慌亂之中,他飛快按住了江次已經摸到他褲腰的手,一臉羞赧,扭捏商量道:“那個,我自己來吧……?”
江次看著死死抓住自己的手,想了想,點頭,“嗯。”
他再想了想,翻身下床又去把窗戶關了。
景叢接過藥膏,重新把被掀開的被子掀回來,整個人躲了進去,然後被子就被拱出了個弧度。
“哥,”景叢在被子裡一邊抹藥,一邊說,“這些東西……你都是什麼時候買的?”
江次一恍惚,剛剛他在床上心血來潮讓人又是叫名字又是叫哥的,現在聽著都有點心顫兒,尤其再腦補一下此刻在被子下的畫面……
“就、就你住進家裡之後。”江次說。
“哦,”景叢手不小心碰重了點,“嘶——”
江次立馬站在床邊扒拉開被子,讓景叢露出頭,焦急的問:“怎麼了?很疼嗎?沒事吧?”
景叢對自己給自己上藥早就熟能生巧、習以為常了,下手沒注意輕重是常有的事,唯一不同的是這次的位置有點那啥,不適感也有點特殊而已。
他收拾好後,把藥遞了出來,搖搖頭稀鬆平常道:“沒事,不疼。”
就是面頰燒著些不可告人的紅暈。
江次放好藥順便關了燈,鑽進被子後躺在了景叢旁邊。
“明天起來了再看看,還是我太沖動了,以後會更注意的,”江次聲音裡帶著歉意,手在景叢手臂上摸了摸,“時間不早了,累了吧,早點睡。”
景叢發現了,完事兒之後的江次有點緊張兮兮、念念叨叨的,全然沒了之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