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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從不摻和中原是非,此事與我何干?北川學門要拉十二樓下水,也不看看自己夠不夠資格!”

此地不在西秀山,谷知秋怕他闖禍,忙道:“掌門師兄,慎言。”

糊塗了半晌,一聲低喝讓鐘不厭重新將精力放在正事上:“依你之見,眼下要如何辦?”

谷知秋道:“我代掌門這段時日小有所獲,幾位師叔伯不服你的,多半會趁機滋事。師兄,你往後要留在十二樓,勢必讓這次的帖子不落人口舌。”

“我沒有一定要留在十二樓。”鐘不厭皺眉道。

“師兄!萬不可說傻話!”谷知秋喝道,“十二樓上下只你一人能使折花手,說走就走,這叫其他人怎麼想!你沒做錯事,何必非要把掌門之位拱手讓人?哪怕是我,也不願見你這樣說走就走!”

鐘不厭知道他這個師弟向來死腦筋,今日連這般大逆不道的話都能說出口,可見形勢嚴峻。但他心如亂麻,只道:“非去不可?”

谷知秋道:“非去不可。”

鐘不厭不瞞他,道:“你也知我會護著葉棠。”

“但師兄你總要做做樣子。”谷知秋道,“屆時師叔伯們親自督陣,咱們不去與拜月教有正面衝突,別人看得過去就完了——等事情結束,北川學門那邊無話可說,師兄再回西秀山避避風頭,自然沒人記得你同葉棠情如手足。”

鐘不厭:“我並非惺惺作態之徒……”

谷知秋急得幾乎要上手揍他:“師兄!我是在幫你!北川學門嫌十二樓搶了他們風光多年了,你與葉棠相交甚密,本就落人話柄,這會兒他身份暴露,你不表態,早晚他們會朝十二樓下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再是天高水遠,也有百代基業,如何能毀在你手上!”

鐘不厭無言以對。

暮春的好天氣,夜裡連風都沒了,他卻覺得一股寒意無孔不入。

(六)

淮南,水月宮。

華霓抱著個襁褓穿過層層帷幔。

山雨欲來,她卻毫無自覺一般,仍舊如往常遣散眾人,只留幾個貼身侍女在旁。

臥房裡瀰漫著一股藥香,經年不散,已經浸入黃梨木桌椅,浸透內中主人的骨血。華霓檢視過熬藥的爐子,問侍女道:“今天阿棠起來過沒有?”

“一直睡著。”侍女順從答道,“早晨出汗出得厲害,拿帕子給他擦過一次身,好不容易燒退了。最近這段時日,阿棠總這樣反覆,長期下去再好的底子都要被他拖垮——華姑娘,真不出門再給他找個大夫嗎?這樣下去怎麼了得?”

華霓苦笑道:“你也知道,現今外頭都被北川學門的老頭們帶人包圍得滴水不漏,抓進來的大夫自然不肯好好替他瞧病……”

言語驚動躺在榻上的人,被褥摩擦聲響過,屏風後有人下床,悉悉索索地穿衣服。

“哎,阿棠,你怎麼起來了?”華霓驚道,抱著孩子走過去不分青紅皂白開始數落,“昨天那個赤腳大夫怎麼說的,要你多休息,這是內傷,你——”

“躺一年半載也好不了,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葉棠扣好衣服從房內轉出來。

離賞琴宴的喧鬧不過數月,他卻好似一夜之間長大,那點輕浮的傲氣一點不剩,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陰鬱沉悶,連說話聲都低了許多。

華霓氣得跺腳:“你又不聽話!”

葉棠朝她伸手要孩子:“哪兒有你聽話呀,當年把人剖腹挖心,又斬斷四肢,結果發現懷了孩子,先氣得要喝藥打掉,藥都端到眼皮底下了卻捨不得……現在倒好,偌大一個水月宮,外頭危機四伏了,裡面還要哄小孩兒。”

為了響應他的話,襁褓裡的孩子憋紅一張臉,霎時開始大哭。

葉棠半點不慌,單手抱著他一路走到外面,邊走邊晃,嘴裡不忘恐嚇:“哭,繼續哭,等你長到五六歲,我就把你剁了喂仇星朗!”

華霓追出來,剛巧聽見他後半句話,一腳踹向葉棠後腰,暗自收斂力度。

“……卻還不是一句‘捨不得’。”葉棠避開她那一腳,扭過頭去與華霓四目相對,“阿姐,我一直想問,你總說是真喜歡那人,為什麼還殺他?”

庭院中一棵槐樹花開到極致,風吹過,便紛紛揚揚地往下落,如六月飛雪。襁褓中的孩童見了,連哭都忘記,伸手張牙舞爪去抓。

他自從回到拜月教便問過華霓,院中栽槐樹陰氣太重,為何執念如此。

那會兒華霓回答他,拜月教還怕陰氣過盛麼?

而今華霓與他並肩站在廊下,微微嘆氣:“正因有過海誓山盟,後來才難以接受。他不知道時對我百依百順,一朝敗露頓時翻臉,要和師父師兄來殺我……阿棠,換作你那鍾大哥今日帶著門人弟子前來取你性命,你還能不恨他嗎?”

不知沉默了多久,華霓聽見葉棠笑了一聲——她太久沒見葉棠的笑臉了,不思議地望過去,褪去少年青澀的人仰頭看那槐花隨風飄落,若有所思。

“我不恨他。”葉棠輕聲道,“與其恨他不如恨自己,總要把人逼到兩難。我們從一開始就不在一條道上,我還要去撞南牆。”

華霓拍了拍他的脊背。

葉棠道:“而今北川學門在下頭有些時候了,早晚會殺上來。到時候,你帶著乾安走,我和星朗大哥替你擋一陣子——你們孤兒寡母,以後離開水月宮,糾集一些散落四地的教眾,別再為非作歹,安生過日子吧。”

華霓唾道:“你和仇星朗誰也別說這些喪氣話!”

葉棠凝望進了她一雙美目,前所未有的嚴肅:“阿姐,我認真的。你知道我的傷,活不了多長時日,與其一天一天地耗下去,不如……”

“葉棠!”華霓呵斥道,“你給我閉嘴,閉嘴!”

她撒潑的樣子葉棠許久不見,一時間竟真被嚇住,欲言又止,只聽華霓一邊踢他打他,一邊染上哭腔:“我不許你這個樣子!憑什麼,你又沒做過壞事!他們要來就讓他們來,你給我滾,你算什麼……滾得遠遠的!”

葉棠護著孩子,背過身去給她發洩,沒被揍兩下又開始咳嗽。

華霓抽噎著停了手,拉住問他有沒有事,接過乾安讓葉棠去喝藥。那藥喝了多少天,苦得葉棠嘗不出別的味道,還得一碗一碗地灌。

他不是沒想過鐘不厭,但他做了選擇,鐘不厭也做了。

各大門派圍攻水月宮的第一日,探子來報,十二樓掌門親至,帶著一百多人。

怎麼就變成這樣子呢?葉棠至死都想不明白。

那天水月宮雕刻精美的石柱坍塌,連同飛揚跋扈數十載的拜月教一起盡歸塵土。此後再無人問津,直到許久有人自東海而來,點燃了一把死灰。

四處都是火,葉棠提著那把長河刀,也不知打死多少人,他滿身都是血,卻還要兼顧著身後的華霓——對方為了救王乾安,被燒垮了的房梁壓斷一條腿,行走不得,葉棠將她負在身後,懷中單手摟住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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