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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撞見楊州從堆放廢棄儀器的房間裡出來,手裡拿著六支密封的玻璃試管。

“這是什麼?你在哪裡找到的?”西蒙暗淡渾濁的眼睛倏然瞪大,他驚詫地望著楊州手裡的東西——那是真正的、最後的B75,他們的秘密武器,他五年的心血,“放下它!”

楊州掌心裡滲出細密的冷汗,試管幾乎要從手中滑落,他用盡全力攥緊了,扭頭朝實驗室的方向跑去。

“站住!”西蒙一瘸一拐地要追,這時安德魯橫插進來,仿生面板下兩條鋼鐵胳膊抓住了他。西蒙憤怒地推搡著機器人,胡亂地用拳頭打他,卻始終無法前進分毫。他氣急攻心,驚天動地地咳嗽起來,“你給我讓開!”

楊州劇烈地喘息著,一頭扎進昏暗而逼仄的通道。他還沒完全從麻醉中恢復,肌肉綿軟無力,跑得跌跌撞撞,只能緊靠著堅硬粗糙的水泥壁,防止自己摔倒。

大廳裡,西蒙拼命反抗安德魯的鉗制,他太瘦弱了,在高大的安德魯面前如同一棵中空的枯樹。

“發生了什麼?”D3姍姍來遲,“安德魯,放開西蒙博士!”

“D3,”西蒙胸口抽痛,眼前一陣陣發黑,嘶聲吼道,“快去追!楊州拿走了B75!”

D3趕到實驗室時,楊州已經擰開了液氮的蓋子。縷縷白汽從罐子裡躥出來,氤氳一片,彷彿神話裡縹緲的蓬萊仙境,將他的臉隱在其中。

下一秒,他毫不遲疑地將六支試管丟了進去。

“咔嚓”,玻璃的碎裂聲清脆而短暫,對於一個傳言中可怕的基因武器來說,這個結局顯得太過平淡,太過不真實,甚至讓楊州自己都感到一絲恍惚。

二十五度恆溫下存活的B75,浸沒在零下一百九十六度的液氮裡,剎那間就失去了活性。

D3遲來一步,B75已經被毀。他遠遠地站著,智慧系統竟無法處理眼前的局面,只得厲聲道,“楊先生!”

楊州偏過頭,眉毛上掛著一層白霜。看見D3,他驚訝得瑟縮了一下,發白的嘴唇微微蠕動,目光躲閃,好像被當場抓住的小偷。

我這麼可怕嗎?D3反而糊塗了。但很快,他就發現楊州的目光並不是落在他身上。D3慢騰騰地轉過笨重的身體,低低地“啊”了一聲。陳堅不知什麼時候到的,手裡捧著一隻陶瓷湯碗,面無表情地望著楊州。

他一動不動,眼睛也不眨,好像被誰施了定身術,若再添些灰塵和汙漬,就和博物館裡那些眉眼刀刻的雕塑別無二致。

“陳先生,”D3不知所措,只好先告狀,“剛才他——”

“啪”,陳堅手一鬆,湯碗四分五裂,滾燙的淡黃色液體灑了一地。

D3適時地噤了聲。陳堅踩過溼答答的熱湯,幾步來到楊州面前,伸手就往尚未完全汽化的液氮瓶裡撈。

“陳堅,”楊州拖住他的手腕,合上液氮蓋子,低聲說,“已經沒有了。”

陳堅奮力甩開他,自己則向後趔趄了一步。他的眼神失去焦距,空茫茫的目光望著楊州,望著房間裡的一切,臉上浮現出痛苦又迷惑的表情,如同多年前那個懵懂的孩子,不明白世界為什麼是這個樣子。

“陳堅,”楊州試探著喚他的名字,“你聽我說……”

陳堅充耳不聞,他抬起右手捂住臉,片刻後從指縫間傳出一聲冷漠的怪笑。

我只是在做我認為正確的事,他也明白。楊州一遍遍默唸,可是心口的鈍痛愈演愈烈,膨脹成一把利劍,把他整個人穿透。

陳堅抹了把臉,轉身往外走。他又一次踏過那塊溼淋淋髒兮兮的地板,腳步聲在空曠的房間裡迴盪。

他一定恨死我了。楊州渾渾噩噩地想。

第五十四章 搶購

D3追著陳堅離開了,偌大的實驗室裡只剩下楊州一個人。前些天他順著書房的暗門一路摸索到這裡,發現了B75存在的證據,如今又在這裡將B75摧毀,不知是巧合,還是註定的輪迴。

他迷茫地站了一會,抹掉眉毛上的冰渣,揉了揉凍得發紅的鼻尖,順著原路往回走。經過那片被踩得髒兮兮的地板時,他停下腳步,蹲下身撿起瓷碗碎片,丟進了垃圾桶。

西蒙還待在岔道口的大廳,他犯了哮喘,呼吸困難,雙眼翻白,臉漲得紫紅,正到處摸索吸入器,並斷斷續續地喝令試圖幫忙的安德魯滾開。

楊州趕來時,西蒙的情況已經不妙。幸好安德魯及時找到西蒙與他搏鬥時滾落牆角的吸入器,他遞給楊州,由楊州小跑著送到西蒙手裡。

西蒙狠狠吸了幾口藥,症狀逐漸緩解,呼吸重新變得沉重而綿長。

他休息了一會,放下吸入器,半睜著渾濁的眼睛,定定地望著楊州。“你毀了它?”西蒙問。

楊州沒說話,西蒙凝視他幾秒,某個瞬間目光忽然變得銳利而雪亮,如同閃電,但很快又暗淡下去,重新被棕褐色的灰塵覆蓋。他“呵”了一聲,自顧自地搖頭感嘆,“昨天陳堅還說要把它轉移到另一個地方去,擔心被方行找到,沒想到卻是你領先一步。”

楊州知道自己有多僥倖。庫房裡有大量一模一樣的箱子盒子,都上著鎖,還橫七豎八地堆疊著弗拉基米爾時代的檔案,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匹配到保險箱裡的鑰匙,大半歸功於運氣。

“我不得不這樣做,它很危險。”楊州說。

西蒙冷哼一聲,沒有接話。

楊州心底湧出一股無法平息的衝動,它們由委屈驅趕著,急切地尋找突破口。彷彿為了彌補沒能在陳堅面前解釋原委的懊惱,他急切而含混地說:“B75能讓普通人變成天生犯罪人,而且感染過程還會帶來不可預測的死傷,這種危險的東西,如果落在偏激的人手裡——比如方行,會給世界帶來多少災難。不僅對普通人,對你們也是,政府必定會嚴厲制裁,以後天生犯罪人的生活條件只會更差……”

楊州停了下來,急促地喘息了幾聲。他有種錯覺,每一個字,無論他說得多麼用力、多麼嚴肅,總是輕飄飄的,像棉花糖那樣一戳就癟,根本站不住腳。

不應該是這樣的,他所做的一切明明都有正當的理由,怎麼會覺得心虛呢?

是因為他用卑劣的手段支開陳堅找到了B75,還是因為潛意識裡根本不信陳堅能夠自控,害怕總有一天他會開啟B75的密封塞,成為萬眾唾棄的罪人?也許二者兼有。

“生活條件好與差又有什麼大不了,”西蒙譏誚地望著楊州,“囚犯的待遇再好,依然是囚犯。楊先生,你不是天生犯罪人,你不能理解他們的心情——尤其是那些曾經自由過,後來被關在這裡的人——比如我。”

“但你也不理解我!西蒙博士。”楊州近乎無禮地打斷,他像一隻被踩到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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