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的主意,倒令他心有所動。城東南這一片稻田已到了可收割的時節,他便要這一方田地,化作坑殺猛虎的陷阱,眼下要做的,不過是再撒一把餌料。
一時對著案上地圖勾畫良久,卻仍覺不全然安心。這一段籌謀,若在從前,他當自信絕無差池。只是如今一個趙慎叫他屢屢失算,且不單是計謀,是連人心也叫他看不準了。裴禹擱了紙筆,踱步走到帳門前,不由微感煩躁。
這時李驥恰好掀簾進來,正撞上裴禹站在門前,倒驚了一跳,忙道:先生是要出去?
裴禹微一搖頭,轉而向回踱去。李驥捧了一卷紙箋與他,輕聲道:西京太師處發來的。
裴禹聽這話,瞬時肅正了神色,接過來拆開。李驥只見他面上不見喜怒,又知這必是要緊密事,忙垂首退了一步到一旁。一時聽裴禹道:我沒什麼吩咐的。
李驥低聲打了聲是,便要退下。卻見裴禹籠了紙箋在袖中,突然又問道:陸攸之的事,你辦得如何了?
李驥一時頓覺頭皮發脹。他那日應下這事時便覺勉強,只是迫於當時的情勢不敢反駁罷了。何況這位先生面前,他何時又敢開口反駁?這事除了一個程績再沒別的見證,又要他如何查明。半晌只得開口道:是我太愚邊說邊暗想,自己早厚起臉皮不在意被責罵蠢笨,況且若自己事事擺平還要先生做什麼。
一時也不聞裴禹答話,頭上便微微滲出汗來。轉念又自行安慰道,先生這一生除了對太師真心敬重,對旁的人只恨不得都壓服在手下,他遇難事順勢認慫總是好過較真死撐。源長就是想不明白這點,以致到如今人都死了還不安生,未嘗不是因為在裴禹眼中太不馴服的緣故。自己這樣的平凡人物,也不指望一世有多大作為,只想過得逍遙舒心。想來少時的心氣早在這一年年見看著戰亂悽慘時消磨沒了,只覺亂世中人人朝不保夕,一世爭強好勝又如何?裴禹信佛求心安也不知是否真當靈驗,倒不如學老莊遊戲人間更相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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