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就好了，我不戴。”賀堃連連擺手，想他大學老師的身份怎麼也不能這麼不穩重吧！

“好看嗎？”蘇速拿起手裡的那個戴在頭上問賀堃。

“好看，挺萌的。”賀堃笑著說。

“老闆這個我要了，看在我好看的份上，十五一個，好嗎？帥大叔。”蘇速說。

“小夥子真會說話，拿走吧。”中年胖大叔笑著說。

賀堃給他付了錢。

“你還真是會聊天啊，一句話人少賺五塊錢。”賀堃看著他說。

“嘖，那我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然就這個，也就五塊錢，偷著樂吧他。”蘇速傲嬌的表情說道。

“我的臉真大。”賀堃抬手揉揉他頭髮。

“快，我們自拍一個。”蘇速說著又把他們愛情的見證者掏出來，開啟照相功能，兩人呲著一口大白牙，賀堃按下了快門。

“我操，你這個手速不愧是十年功啊！”蘇速嘴損的說了一句。

賀堃只是按了一下快門而已，手機是他拿著的，還能糊成這樣，帥也經不起這麼折騰啊！

“閉嘴，自己去吃吧。”賀堃佯怒說道。

“我就喜歡你這個手速。”蘇速衝賀堃發射了一個蘇式電眼。

兩人差不多用了半個小時才走到餐廳，這家餐廳超大，賀堃訂的依舊是靠窗的位置。

坐下後，蘇速一直忍不住傻笑，一會兒嘿嘿樂兩聲，今晚別談什麼腦子之類的，不存在的。

“傻兒子，別樂了。”賀堃扶額笑著說，傻笑是會傳染的，想他堂堂大學教授......算了，不說了。

“好的，傻爹。”蘇速忍著笑說。

兩人吃飯吃到一半，蘇速手機響了，是微信。

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準確的說，是新“腎”，等開飯的時候賀堃幫他換的。微信裡一張林霽發來的照片。

“我操，這倆不要臉的竟然cos聖誕小麋鹿？”蘇速瞪大眼睛看著，仔細看看就是兩套小麋鹿的睡袍。

“不許瞎看。”賀堃急忙搶過他手裡的手機看了一眼，這倆不著調的。

就是一張胸以上正常的大頭照。這個禍根還是要追溯到那張十年手速的照片上，蘇速剛才沒忍住發了個朋友圈兒。

“不是吧大表哥，你連你表弟的飛醋都吃啊？”蘇速又開始揪著他小辮子不放了。

實話說，“大表哥”這個稱謂已經停用好久了。

“閉嘴！”賀堃惱羞成怒，死不承認。

蘇速笑笑低頭吃牛排。

盤子裡的肉都是賀堃幫他切好的，吃到嘴裡，牛排也像蘸了蜜一樣甜。

從西餐廳出來，兩人商量該回哪個家。

“回咱家吧。”蘇速說，“給二老一個二人世界。”

“好。”賀堃笑笑說，這話要是讓老媽知道，得抽他。

兩人還是原路返回去搭乘地鐵，完全不知道這世上還有打車這回事兒。

到家以後都十點了，一進門兩人先熱烈的擁抱了一會兒，然後一起去浴室洗澡。

“堃堃，我們元旦回家一趟吧，我家。”蘇速認真的說，他覺得有些話是時候說了。

“你......不用這麼著急的，等過完年的。”賀堃邊說邊給他梳頭髮。

“我就是覺得無論什麼時候講都是一樣的結果，反正我會賴你一輩子。”蘇速說，“我媽她會理解的，放心。”

“好，既然你想好了，那我們一起面對。”賀堃溫柔地說，“凡事有我！”

“好，堃堃。”蘇速用力點點頭，賀堃每一次的有我都能帶給他無盡的力量。

次日清晨，賀堃在舉行了澆花儀式之後，匆匆吃過早飯就去擠地鐵了，下過雪的路面又結了冰，蘇速依舊沒讓他開車。

蘇速早早去了店裡，重新理完貨之後，坐在沙發上在想怎麼和老媽坦白更合適。

巧的是，親人最經不起唸叨，沒一會兒老媽發來一個影片請求。

這段時間和老媽聯絡過幾次，老媽知道他來找林霽了，知道他來了這座城市，知道他有一個很好的朋友，也知道他開了一家服裝店。唯獨不知道賀堃這個男朋友。

蘇速點了接通，老媽一臉開心的出現在螢幕裡，胖了，但更精神了，這事蘇速的第一感受。

“兒子，你在店裡嗎？”老媽問。

“嗯，是，剛開門，給你看看。”蘇速說著調換攝像頭，對著店裡的轉了一圈兒。

“這店挺大的吧，兒子你是不是又瘦了？”老媽問，真是火眼金睛，他最近瘦了兩斤，賀堃每頓飯都做得很豐盛，但是他因為店裡的事總是掛心，身體自然沒心情長肉。

“沒有，我一直這樣，不胖不瘦剛剛好，不過媽你胖了。”蘇速笑著說。

“是，媽最近一直在跳舞呢，不過到了發福的年紀了。”老媽說，“對了，你張叔的女兒交男朋友了，是她大學同學，週末帶回家了，挺好的孩子。你也該找個女朋友了吧？”

“我現在哪有功夫啊，店裡太忙，再說吧。”蘇速想了想說，他還是沒能告訴老媽。

“林霽還好吧？聽說他和家裡鬧翻了。”老媽有些難過的說。

林霽這事得有半年了，他是個十分鐘感情的人，為了程澄果斷從家裡搬出來，雖然有些衝動，但這事是改變不了的，剩下的只能交給時間。

“挺好的，我們經常見面。”蘇速安慰老媽，“媽，這事你怎麼看......如果是我，你會不要我嗎？”蘇速這話問的十分小心，他真的不想傷害老媽，不想害她難過。

“這事......媽也不知道，做父母的都希望你們可以成家立業，媽不覺得這種感情是不正常的，感情這種事媽活了大半輩子了，也還是一頭霧水。只是這樣的感情很艱難，林霽的事，媽不接受也不反對。”老媽給他解釋道，“什麼如果是你，哪有如果！”老媽白了他一眼。

“媽，謝謝您。”蘇速咬了下嘴唇說道。

老媽在影片裡楞了好久，“傻孩子，說的就像真的一樣，先這樣吧，你忙吧。”老媽說完就掛了影片。

另一座城市，另一個家裡，老媽呆坐在沙發上，盯著牆上蘇速的照片。蘇速的話，沒那麼簡單，但她只能強迫自己相信她的兒子不是。

-媽，元旦回去看您，愛你。

手機裡蘇速又發來一條微信，簡單的一句話，卻給了老媽百分百的肯定。

老媽雙手捂在臉上，泣不成聲。

蘇速放下手機，站在櫥窗前，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