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家小君多好多可愛啊,打著燈籠都找不著!而且你也知道的,他身體又不行脾氣還軟和,你捨得讓他做牛做馬去伺候人家姑娘嗎?”
真是,沒正經多久就又在嬉皮笑臉!楊女士恨鐵不成鋼地瞪他一眼,自暴自棄地坐在病床沿:“原本以為只是多養一個兒子,誰知道……誰知道是多養了個媳婦……”想了想又氣不過,隔著被子抽了好幾下不安分的大豬蹄子。
成功拱了一手養大的白菜的蘇八戒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又得瑟又盪漾。他賤兮兮地湊近了,像條討好的哈士奇,就差沒搖尾巴:“媽,我就知道,您雖然嘴上嫌棄我,但是心裡還是疼我的。您看,英明神武的您一眼看穿這點事,卻還能好好坐著和我談話,就證明,您其實是支援我們的對不對?”
見慣了各種諂媚的楊主編斜著眼睛瞪他,伸出一根手指把他推遠:“想得美!等你病好了我再收拾你。”
“要打要罵都行,只是,別嚇著小君。”蘇揚拉拉氣呼呼的楊女士的手,眼裡是掩不住的心疼:“這幾天他真的吃太多苦了……”
“你還知道?”說起這事蘇母眼眶又是一紅,“昨天、昨天真是嚇死我們了……”
“媽,我以後一定護好他,我發誓。”蘇揚拍拍她的背,“乾爸乾媽還在天上看著呢。”
一提起安家父母,蘇媽媽瞬間淚流滿面,像開閘一樣根本止不住。蘇揚伸手把哭泣的媽媽抱在懷裡,“原本打算等小君這部戲殺青,我陪他回北京,就和你們、還有乾爸乾媽坦白的。誰知道出了這些事……不過您放心,我和行之已經在處理了,很快就好。“
”以後,我一定讓他平安順遂,一生無憂。”
蘇媽哭得更兇了,然後狠狠地捶他的背:“少拿你們拍戲的臺詞來糊弄我!”
蘇揚:“……”
他放開哭泣的媽媽,側身去床頭抽了兩張紙巾給她擦眼淚。楊主編嫌棄地一把抽開:“你輕點,我的妝!”
蘇揚:“……”
看自家操心媽媽雖然還在哭著,但是顯然沒真氣到心裡,蘇揚舔了舔嘴唇,身上皮又癢了:“那個……您是怎麼發現的啊?”
楊主編重重地擤了把鼻子,就差沒把紙團丟他身上:“你還好意思問?前天,小君剛剛送來醫院,還在病床上躺著呢,你對他做什麼了?”
蘇揚一臉蒙圈,不明所以。
楊女士差點給他氣個倒仰,乾脆站起來掐著腰罵他:“做過的禽獸事情還裝不記得?親完了人家也不把他下巴上的口水擦擦?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不負責任的渣男??”
蘇渣男醍醐灌頂,恍然大悟:“喔~我記起來了~那是因為……”
“你想狡辯那是小君自己流的口水嗎?你當你爸你媽柏拉圖生出的你是嗎?小君那個時候病著氣都喘不順,你就把人按在床上親成那樣,嘴巴都腫了,你是不是禽獸啊!”
蘇揚抱著腦袋躲自家老媽的爆慄,垂著眼睛委屈唧唧地解釋:“我那不是被他嚇狠了……哎喲您別打了,我還傷著呢!”
“還有,”見慣了大風大浪的楊主編指著他的手指都在抖,“我在病房裡,原本只猜測了七八分不敢確定,結果回你湖山路的房子一看,好傢伙,你真會玩啊,大床上還灑滿玫瑰花瓣啊,再想想那天你穿的啥騷氣衣服,你是不是原來打算去劇組把人順回家然後……然後……”向來疾筆如刀的才女主編此時居然一時語噎,想了半天才梗著脖子說:“然後為所欲為!!”
蘇揚摸摸鼻子,頗為惋惜地說:“這不是沒為上嘛……嗷您別打了我頭已經破了!!”
蘇母就差沒衝上來掐他脖子了:“你就這麼等不及嗎?還是說……你打算先上車再買票嗎??”
蘇揚快被晃到眼冒金星:“咳咳,我對天發誓我真沒有,我兩連一部小黃片都沒看完……咳咳咳咳,您別搖了我頭真暈……”
終於從自家親媽魔爪裡逃出,蘇揚趕緊喘幾口大氣,劫後餘生地拍拍胸口,才如釋重負地說道:“我承認,我是禽獸,可我不是牲口。我怎麼捨得那麼隨便地對小君。我給他的一切,都要是最好的。”
“包括我自己。”
看透一切的楊女士上下掃了他一眼,比雷達還敏銳的眼神刺得蘇揚心裡發毛:“切,我還不瞭解你?”美麗的女人雙手抱臂,優雅地翻了一個白眼,“二十五歲了沒談過戀愛,現在怕是連安全套怎麼戴都不知道。”
蘇揚:“……”
他臉紅到快要爆炸:“您還是快出去看看我爸吧!!!”
……
醫生進來查房時,就看見昨天早上還精神飽滿的隔壁病患家屬此時抱著頭縮在床上,瞪大了眼睛羞憤交加。就連小護士給他額頭換藥時手抖,棉籤搗在傷口上也沒覺得疼。
醫生摘下老花鏡看著床上一臉悲憤的青年才俊,花白的眉毛皺了起來:完蛋了,這腦子不會真的給敲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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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望君一醒來就往蘇揚這邊跑,寧願趴在床邊吊點滴也不願回去。眾人拗不過他,蘇媽一邊偷偷瞪大兒子一邊心疼地給小兒子披毛毯。
門外來了一波又一波“不經意”路過的護士,伸著脖子小聲嗶嗶現在最火爆的八卦。安望君突然想起來:“為什麼我十二歲時去大學找你的照片會被髮出來?”
從昨天上午就被夯了頭捆起來、到現在都沒碰到手機的蘇揚自然沒明白他說的什麼。樂行之原本還不願意,經不住蘇揚再三催促,這才極不情願地把那張銀杏落葉裡擁抱的照片翻出來給他看。
——看到照片的一瞬間,蘇揚就覺得心裡溼潤一片。他放大了圖片,輕輕摸上當時還年幼的安望君,試圖抹去小臉上掛著的淚珠。原來那些你以為已經遠去的時光與成長,也許就封存在某個平行空間裡,永遠明亮燦爛著。
“怎麼找到的?”他低聲問。
樂行之可就沒有那麼多繾綣的心思,“營銷號發出來的,可能是當時你的某個校友偷拍,被狗仔找到了。”
蘇揚不置可否:“就算髮出來又怎樣,小君臉被擋住了,他們只當那個小孩是我弟弟。”
豈料樂行之臉上愁容更甚,就連杜若蘅也攥緊了拳頭低頭不說話。敏銳的蘇媽看了看兩人,又看了一眼螢幕裡的圖片——上面自己的大兒子正半跪在銀杏落葉裡,抬頭吻著年幼的小兒子。
突然一道恐怖的念頭擊中她的腦海,她一把搶過手機,沉聲問:“不會是有人誤會了吧?”
樂行之快嘔出陳年老血,從牙縫裡擠出話來:“何止是誤會,簡直是眾口鑠金血口噴人!他們居然說……說蘇揚這是……”
那兩個殘酷的字眼他說不出口,但是蘇揚一想起他清晨提過的黃謠,心裡瞬間清清楚楚。
樂行之以為他會發飆,誰知道這位只是扯動半邊嘴皮子嗤笑一聲:“老子明明兩個月前才開竅,這份罪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