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誰,我替你打。”
“報警。”
111.
戴嶽他真的不正常。
我說:“你這是非法拘禁。”
他搖頭:“我怕你離開我。”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我會離開?興許你放了我後,我就不走了。”
媽的不可能。
他搖頭,雙手握著我的手用卑微而病態的目光說道:“我不能,你會嫌棄我,嫌我腦子不好使,嫌我做錯了很多事,嫌我曾經那麼對你簡直不是人,你會嫌棄我嗎?”
“……”
一隻大型犬可憐兮兮地抬著頭時,我會覺得哪怕它把我家房子拆了我都能原諒它。
可這個人是戴嶽啊,是我叫了很多年的哥,是我相信世上只有這一個人不會真的傷害到我的戴嶽。
嫌不嫌棄先不說,可這麼態度卑微看著實在是不好受。
我很平靜:“講道理,你現在應該去看心理醫生。”
“我看你就夠了。”
呵呵,這回好了,洗錢再加上非法拘禁,夠判刑的。
“所以你之前冷靜這麼久得出來的結論就是要把我關起來?”
戴嶽搖頭。一本正經。
“我沒有關你,是不讓你離開而已。”
我:“……”
讓我擺一張doge臉。
112.
就這樣我過上了被戴嶽囚禁的日子。仆街。
我幹什麼都能看到他在一旁像袋鼠一樣盯著我看。
除了上廁所。
當然,如果不是我發誓絕對不會在衛生間裡自殺,戴嶽是很想跟著我進去的。
好好說話他不聽,我也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臉色。整個氣氛詭異而迷幻,做夢都夢不出這種場景。
戴嶽他現在腦子真的不正常,雖然他極力維持得像正常人,但這種“精神病人裝正常為了出院”的即視感真的很明顯。
走不出去我也只能看書,他把我拽進書房按在椅子上:“你想看什麼書?如果沒有我叫三兒去買。”
“我想看看和精神病治療有關的……”
他的書房裡有很多公司機密,從來沒讓我進過,現在突然間對我這麼好,不禁讓人在心裡冷笑。
戴嶽表情僵硬,隨即苦笑了下,因為沒有多餘的椅子,他也只能半跪在地上死活都要拉著我的手說道:“你不用原諒我,但是不要離開我,好嗎?真心。”
說到那兩個字的時候,他聲音有些哽咽,其實當初有多荒唐,現在回想起來就有多可笑。那場鬧劇又不是他一個人演,我的責任不可推卸。
但看著他這個樣子,我只能維持著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假裝過去什麼都沒有發生,妄想可以粉飾太平。
113.
但我們都知道,並不能。
114.
戴嶽接到了秦真寶打來的電話,他在電話裡冷言冷語,大有一副“我就不放人你能把我怎樣的架勢”,之所以我知道那是秦真寶,是因為戴嶽在掛了電話後小心翼翼地問我:“他真的是你的弟弟?你們……”
“我們關係好著呢。”我放下手裡的書靠在椅子上悠閒地說著:“畢竟是親生的。”
“我……”他張了張嘴,沒說出什麼話。
且不說他對我的態度判若兩人,就他現在這不正常的樣子,實在是處於一種崩潰邊緣,如果他誤傷了我,可能都不用判刑。我想不通,如果我不是秦真心,就活該被他送去和別人睡一次?這種互相交換情人的玩法已經不流行了啊,看來不只是我變了很多,在沒有見面的這些年,他也變了。
成年人變得功利,變得不再以真心談情說愛,既想要對方的心,又吝於用自己真心相換。我理解他們的所作所為,但當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時,還是會覺得心涼吧。
現在戴嶽連讓我們彼此冷靜下來的時間都不給我,維持著表面上的風平浪靜,其實都只是看起來很美。
是在懸崖頂上走鋼絲,小心翼翼的僵持。
115.
但是他不能時刻都留在家裡,他的公司出了事,需要他解決。家裡沒有任何通訊方式,門窗緊閉,窗戶外安上了死醜死醜的柵欄,戴嶽臨走時依依不捨,好像我真的會在家自殺似的,對我說要等他回來,他很快就會回來看我,給我帶愛吃的夜宵,就像很多年前一樣。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
他爸和爺爺回來了。
我被堵在屋子裡時很慌,尤其是我還穿著浴袍,看起來就像是戴嶽包養在家的床伴。
門外站著一對父子,年輕的那個,一頭白髮,我叫了他十四年爸,年長的那個,頭髮反而烏黑,是我精神矍鑠的爺爺。
長者眼圈發紅,拄著柺杖的手都在顫,顫顫巍巍地伸出手,又去拽著旁邊我後爸的衣袖,哽咽地問:“磊,那是真心嗎?你看那是真心嗎?我眼睛花,看不清了……”
我正拿著指甲刀準備剪指甲,看見這場面,在思考我衝開他們兩個跑出去的可能性有多大。
畢竟我後爸還是年輕,能比爺爺鎮定些。他少白頭,最後就把頭髮都染白了,一頭銀絲梳著個大背頭,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什麼時尚教父,他怔怔地看著我,隨後問道:“真心?”
我一見這場景,知道戴嶽和他們已經透過氣了,或許戴嶽沒那麼相信唐琛的話,但他問過爸後,應該知道我確實和秦真寶有血緣關係,我媽的來歷戴嶽可能不知道,但這麼多年了,也許我媽並沒有對後爸隱瞞。
秦真寶可是官方認定的、上過電視的我親爹的“婚生子”,若我檢測出和他是兄弟,那麼我就是秦真心無疑了。
面對著長輩,我愧疚更甚,也不知道怎麼了,淚止不住地流。
可能看起來很像傻逼吧。
116.
我向門口無力地跪了下去,縱有千言萬語,只一句“對不起”。
我說得斷斷續續,說我替我媽賠罪,替她說對不起,向爸,向奶奶,向爺爺說對不起,我不求原諒,只為遲到的道歉而來,如果可以,我想去墓地看望奶奶,而不是以陌生人的身份在她的墳前放一束花。
陳年舊事,再怎麼久遠,當時造成的傷害無法彌補。道歉看起來沒用,說出口後,自己卻如釋重負,這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別人還沒說原諒,心裡的輕鬆多半來源於自己終於有勇氣認錯。
淚流得很快,不想看起來很狼狽,很快就擦乾了。我抬頭看著後爸扶著爺爺走過來,看著爺爺坐在沙發上,另一隻手伸過來,摸上了我的臉。
“好好的孩子,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怎麼就變得我都快認不出來了呢……”
他眼角落下淚,在佈滿皺紋的臉上一路曲折,帶著哭腔過來抱著我,將頭擱在我肩上哭著,老人家情緒不能波動,我何德何能,值得這麼多人落淚。
爺爺用手拍打著我的後背,不停地在哭,到最後還是爸把他勸住,讓他在沙發上好好坐著,可他卻一直眼圈通紅,拉著我的手,另一隻手碰了我幾下臉又收了回去。
“我怕給你碰壞了。”他哽咽著:“怎麼就能變化這麼大呢……”
“別跪著了。”這時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