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命長長的睫毛動了下,盯著全淼,“別胡說八道。”
“你跟他一個鼻孔出氣,自然也是忘恩負義之人。”
“皇上的旨意,誰敢不從?”
全淼道:“那是我家主子給他面子,就像我給你面子一般,不然我絕不會承認你功夫比我好。等著吧,我一定會超越你的。”
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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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時煦讚歎皇宮的人辦事效率很高,他才離開不過幾個時辰,原本狼藉吵鬧的太極殿廣場就已經被收拾的毫無痕跡,完全看不出這裡曾經有過一場極大的廝殺。
而當他到了皇帝所在的寢宮,長樂宮時,楚輕正穿著一身便衣坐在案後批閱奏摺,和外頭的場面一樣,就好似之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如果不是楚輕右手腕上的紗布還沒有拆,眼下這個穿著身龍紋常服,帶著龍冠的俊美威嚴的青年,趙時煦都得懷疑下,是不是自己當時救的那個男子了。
“皇上,小王爺到了。”
十命拱手道。
楚輕放下硃砂筆,揮了揮手,十命便退了下去,一旁的太監宮女們也都跟著退了下去。
“見過皇上。”趙時煦略拱手一禮。
楚輕坐在上方凝視著他,“你沒什麼想對朕說的?”
趙時煦神情嚴謹的想了下,然後在楚輕的注目下開口道:“子時都過了,皇上什麼時候讓我睡覺?”
楚輕臉色壓抑不住的難看,“你就這般不在乎自己的處境?”
趙時煦看他非要翻開說,便直言道:“皇上,您和我父王做了什麼交易,我不知道,但是我相信我父王,他這麼做是有原因的,不告訴我自然也有他的原因。”
“你真的一點都不擔心?”
趙時煦歪頭看著他,舔了舔嘴皮,“我父王是一代武將,鎮守南境三十餘年,令多國不敢來犯,身為他的兒子我自然也不是膽小無能之輩;更何況,如果有些事要發生,擔心是沒用的。”
楚輕凜目,鼻孔似出著重氣,“那傷心呢?”
趙時煦愣住,這什麼問題,“傷心??傷心什麼?”
楚輕瞪著他,“小王爺果然是一點心理落差都沒有,你不怕朕把你關到暗無天日的地方,囚禁你一輩子。”
趙時煦看著上方威嚴的帝王,聽了此話後,面上保持著微笑,然後一步步的朝他走去,在龍案下方的臺階處停了腳,待看了一眼自己的腳後才踏上那節臺階,走到龍案前,近距離的看著楚輕。
楚輕以為他要說個什麼,然而趙時煦卻道:“十命都告訴我了,我會吃的好,玩兒的好,您還把宮中最為豪華氣派之一的鸞鳳殿撥給我住,這麼好的地方,一看就不是用來囚禁人的啊。”
楚輕:“......”
趙時煦笑著露出一口漂亮整齊的牙齒,道:“夜深了,我要去睡了,皇上也早些就寢。”
話落,趙時煦轉身就要走,但身後卻又襲來一陣勁風。
他就奇了怪了,旁人的攻擊他都能避開,怎麼就楚輕的他每次都會被他擒住,這一次不是在牆上不是在床上,直接被壓在了他的龍案上。隨著這一壓,案上的筆墨紙硯,奏摺一應物品全都飛到了地上,一陣哐當聲。
趙時煦眨巴著眼看著上方怒的青筋都在暴跳的楚輕,有些莫名。
好像被強行當質子的是自己吧,他生什麼氣?還有,早在南境的時候就已經跟他說清楚了,現下這個姿勢又算什麼?
“皇上,您忘了我在南境跟您說的話了?”
“趙時煦,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楚輕帶著戾氣之聲問道。
趙時煦一臉無辜的看著他,“啊,您都這麼說了,那肯定沒聽過。”
楚輕微眯著眼,一字一句的道:“別仗著別人對你的在意為所欲為。”
趙時煦腦門有些打結,這這...有這句話嗎?
“我仗著什麼了?”趙時煦睜大眼睛反駁道。
楚輕上半身壓著他,喘氣聲越來越重,表情也越來越難看,眼裡都是火,好似要把趙時煦烤乾一般。然而趙時煦依然一臉不解的看著他,他當真是不明白楚輕的怒火來源是什麼。
因為這該發怒的真的是自己啊,即便這事是經過父王同意的,但被矇在鼓裡,又或者被當搶使,都是很不爽的啊。只是自己一直都以旁觀者的目光看著這世界發生的一切才沒有那麼大的反應而已。
楚輕盯著他好一會兒後才鬆開了他,而後喝道:“來人,送小王爺回鸞鳳殿歇息。”
殿外進來一個太監,偷偷看了眼正在整理衣襟的趙時煦,低頭應是。
趙時煦看了楚輕一眼,不再多言什麼,抬腿而去。
踏出長樂宮時,全淼在一旁等著他,見他出來,便湊過來悄悄的說道:“小王爺,屬下剛才問過了,那鸞鳳殿...”
“什麼?”趙時煦沒什麼表情,想到方才楚輕的舉動,也是有些鬱悶。
全淼拿捏了下措辭,但實在想不出什麼好措辭,便直接道:“那是歷代正宮皇后住的地方。”
趙時煦的腳一崴,差點栽了個跟頭。
章節目錄 好那啥不擋道
十六名侍衛在前開道,十六名太監手持拂塵緊隨其後,十六名宮女提著宮燈左右服侍,再十六名侍衛殿後隨行。
趙時煦坐在以輕紗圍繞的軟轎上被人抬著往中宮鸞鳳殿而去,生平第一次生出了不自在的感覺。簡直是比五年前他空降這書還要不自在,這排場算什麼?深更半夜的還需要把燈點那麼亮麼?
那個誰,靠牆跪著的小太監,你在偷瞄誰呢?還有那是哪個宮的宮女,不回去當差,一臉驚詫的表情做什麼?還有最前面那兩個侍衛,我看到了啊,你倆在竊竊私語什麼,趕緊走快些,讓勞資被人當猴看嗎!
趙時煦深吸一口氣,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就坐上這轎子的,好像是腳崴之後,順便就被人扶上來了,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起轎了。
“小王爺,這排場好大,屬下第一次看到呢。”全淼跟在轎子旁斂不住笑意的說道。
“不過,那鸞鳳殿不知有沒有人住,萬一有皇后在,那您豈不是隻能住側殿不能住主殿了。”想到這個可能性,全淼有些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