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啟機關,道:“你且去。”
秦懷點了下頭,獨自一人提著燈籠入了地道。
這是見主子的規矩,這邊宅子的人不得入地道,相反,地道那頭的人也不能入,而這處宅子的用處似乎就是為了這條地道,但這宅子是有主人的,只是宅子的主人和主子之間好似又沒什麼聯絡,就如同開了一個方便之門一般。
秦懷每次來都對他主子的心思感到佩服,如此繁瑣,將來若有人懷疑,定也懷疑不到他身上,只能懷疑這宅子的主人。
正思索著便到了,秦懷抬起手在旁邊的石壁上連著敲了六下,放下手等了一會兒後,石門才打開;他提著燈籠而出,卻立刻垂下了頭,往前走了幾步後便跪了下去,“奴才給主子請安。”
簾子後面的男子躺在床上,半夜被吵醒令他怒氣橫生,且絲毫不剋制,閉著眼嚷道:“何事?”
聽到他的語氣,秦懷略有些哆嗦,雙手撐在了地上,跪俯著,“驚擾主子,奴才該罰。”
“說重點!”
秦懷吸了口氣後才道:“老闆讓奴才來稟報主子,慶餘莊今夜來了幾個不速之客,恐是宮中之人。”
床上的男人隔著簾子瞪著他都讓他感覺到渾身不適,只聽他道:“宮中之人有誰是我招惹不起的麼?”
秦懷一聽,忙將今夜發生的事清晰明瞭的對簾子後的男人敘述了一遍。
才一說完,他便見原本躺著的男子一下子就從床上坐了起來,急切的問道:“你們的人可傷到那個容顏俊美的男子了?”
秦懷頓了一下,似沒有料到男人的第一反應是這個,“他二人輕功絕佳,並未有傷到,且蕭乾也及時讓人住手了。”
“下一次,再遇到那個買你的客人,直接想法子殺了。”
秦懷聽著男人冰錐一般的聲音,應道:“奴才明白了,只是那人和那俊美男子是一夥的。”
秦懷的話音才落,人卻飛了起來然後重重的摔落在地,喉頭一陣腥甜,他蜷縮著身子在地上緩了一會兒後才立刻跪俯好,顧不得擦嘴角的血跡,只道:“奴才多嘴,求主子恕罪。”
秦懷說著,衝他叩首,不敢抬頭看他,卻見他掀被下床,然後掀開簾子走了出來,雙眸裡蘊藏著讓人不敢直視的殺氣,秦懷只聽他咬牙切齒的喚了一個名字,“趙時煦!”
秦懷心中並不驚訝,因為早就猜到了,現在是證實了。那二人果然是當今皇上和南境那位小王爺,也是讓他主子早前失了些大權之人。
意識到此,秦懷暗吸了口氣,“主子,老闆讓奴才請示主子,可要做什麼防範?”
“趙時煦,你當真以為你取代了我?”
秦懷聽著他狠辣的語氣,看著他難看的臉色,不敢多言,只聽他吩咐道:“不必做什麼,一切如常便是。”
“是,奴才遵命。”
“下去。”
秦懷聽後,又趕緊應了一聲,但是卻沒有立刻退下,猶豫再三方大著膽子問道:“主子,請問束焉去哪兒了?”
話落,他雖沒有抬頭去看男人的表情,但也因為周遭的寂靜而知道男人的怒氣,他家主子向來不喜歡奴才們提問的。
秦懷閉了閉眼,眼眶有些溼潤,再次大著膽子接著道:“奴才就束焉一個弟弟,若有什麼危險的差事,奴才願意替束焉去。”
“秦懷,術業有專攻,我在不同的地方培養你們,便有不同的用處,更何況,成了我的手下,你的心除了在我身上,還能在別人身上麼?”
秦懷抿著唇,臉色不是很好,但也知道自己惹怒了男人,因為他的聲音很平靜,但一向狠辣的人聲音突然平靜,絕不是什麼好事。
“奴才逾越了,求主子責罰。”
“三十大棍,領了再回。”
“是,奴才告退。”
秦懷說著,起身後還是沒看他主子,只欠著身子退了出去,退去時依然很是擔心束焉,他們兄弟倆自小就被主子秘密訓練,束焉武功極好,口才了得,被主子放在身邊,經常做一些暗殺之事,而他擅長暗器,過目不忘,被放在慶餘莊做頭牌,不少達官貴人,到了他手上,不出一月,家中底細全露。
只是早前束焉秘密離開京都,現下已快一月了,音訊全無,他實在是想不出,是什麼任務能讓束焉去那麼久,故而很是擔心。
秦懷看著屋內人的身影,眼底有一絲戾氣,但片刻後又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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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一場大鬧,趙時煦是十分盡興的,雖然沒有睡到那位頭牌小倌,但卻非常認真的打過照面見識到了,不枉此行。
想到這裡,趙時煦勾了下唇角,行在宮中長街上。
楚輕送趙時煦回來,待入了雎容院後沒有停留多久便要離去。
倒不是趙時煦自戀,只是如果在別處,就今夜的事,楚輕一定會對他‘故技重施’動手動腳,然而回了雎容院後,他卻什麼都沒有做,且趕著離去。
趙時煦覺的,楚輕不怎麼喜歡雎容院,每次來這兒停留時間都極其短暫。
“好生歇息,明日我們再就今夜的事好好談談。”楚輕離去前對趙時煦囑咐道。
趙時煦看著他,思索了一下後竟笑道:“要不要進屋喝杯茶?算我浪費了你的銀子表示歉意。”
雎容院不大,楚輕一抬頭就看到趙時煦的房間,眼中隱著情緒,只道:“不必了,你歇息就是。”
趙時煦聽後不強求,只道:“那今夜真是抱歉了。”
“銀子沒關係,你若喜歡,我有多少都可以給你,只是小倌……”楚輕說著,臉色冷了一分。
趙時煦做出一副乖巧微笑的模樣,道:“我喜歡的我自會撩撥,皇上不必費心。”
“趙時煦!”楚輕氣結,“你…”
趙時煦笑道:“皇上,差不多就行了啊,老是掛在嘴邊重複就沒意思了。”
楚輕看著他,臉色就沒好過。
“皇上今日下旨提拔了不少人,想來可以制衡下蕭家了,只是皇上比我瞭解蕭阮,受此大辱,他會什麼都不做嗎?”趙時煦正經道。
楚輕反應極快,“你去慶餘莊是因為這個?”
趙時煦依然認真道:“不是,我真的是去找小倌的”
楚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