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變得十分僵持,粉飾太平的油漆剝落,遮不住漂亮偽裝下的深深溝壑,溫折回憶起醫生說他再懷孕生產可能會有危及生命的警告,麻木的切開火腿。
顧薄說的沒錯,他的確應該再生一個。
做好炒飯的時候已經轉鍾,顧薄吃著飯,遲疑的想和溫折說話,溫折先開口,“去丹麥有的是時間,今晚不太適合,等到哥本哈根再談你想讓我生幾個。”
“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一直不舒服,直到剛才,我終於好受了點。”
“溫折……”顧薄想說什麼,門口響起鈴聲,值班的保鏢提示有客人。通常不詢問直接放進來的都是他們的親朋好友,溫折深深呼吸,整理衣服去開門。
見到來人,他和顧薄皆是一愣。
“周慄?”
“晚上好!我能在你們家借住段時間嗎!”周慄一副風塵僕僕的模樣,栗色的頭髮亂成團,滿臉灰,只有眼睛還放著光,像明媚的晴天般給人溫暖。
溫折還沒反應過來,顧薄直接應下,在適當的距離內拉著周慄進門,顧薄沒問題溫折自然沒問題,他拿出拖鞋,“啊,進來吧,我正好做了多的火腿炒飯。”
“居然可以吃溫折做的炒飯!我好開心!”周慄歡欣雀躍的抱住溫折,接著又輕輕擁抱顧薄,“嘿嘿。”
三個人久違的聚在一起,吃飯就吃了許久,聊天打鬧開心的像還小的時候,水足飯飽後周慄想問顧薄和溫折什麼時候離婚,“顧薄,溫折,你們……”
看出周慄的想法,溫折立刻打斷,“喝不喝果汁,我去打,家裡正好有新鮮的水果,我多打幾杯。”
“不用不用,我們繼續說話呀!”
“……”
溫折不想繼續說話,作為唯一同時知道顧薄喜歡周慄而周慄喜歡他的人,他不想談太多。可是顧薄笑著讓他繼續說,他也只能乖乖聽話。
“繼續說,說什麼?你什麼要借住?”
“因為……因……我想你們!”周慄支支吾吾的,看就知道是說謊,溫折跟顧薄對視一眼,無聲的交流過想法後溫折起身,“那你待會和我們睡一起。”
“睡一起不太好吧?不是我不願意,我也想和你們像小時候那樣一起睡,可是你們都……”
“沒什麼不好的,我也想和你一起睡。”說罷溫折把獨處的機會留給顧薄跟周慄,他看得出顧薄發自內心的幸福,僅僅是看著就感到滿足的那種幸福,他真心不想打擾顧薄,“我去換床單和枕套。”
“不用那麼麻煩換床單枕套啦,我不介意,回來啦我們三個人一起嘛!”周慄叫住溫折,隨後顧薄向周慄解釋。“昨晚弄髒了,不方便讓你看到。”
“弄髒……”聯想到什麼,周慄不自然的抿唇。
“嘛,就是顧薄說的那樣,你想的也沒有錯,我們正在努力生第三個孩子。”溫折肯定,“我換好床單就直接睡覺了,你快去洗澡吧,我等你過來。”
聽溫折要等自己過去周慄立馬跑去洗澡,鋪好充滿陽光味道的新床單,溫折躺上床,顧薄在床邊沉默半晌,難得抱歉:“我們下次再去丹麥?”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旅行隨時都可以去,陪著周慄更重要,我們聚在一起的機會並不多。”
顧薄為周慄放棄計劃好的旅行在溫折意料之中,他對此沒有任何意見,就算有也沒用,顧薄多的是讓他妥協的辦法,去爭是徒勞,當個死人就好。
☆、繭栗
“你能這麼想就好。”
“啊。”
不這麼想他還能怎麼想,只希望他粉飾太平換來的片刻假象溫馨久些。被顧薄帶著滿意的笑容細細親吻,溫折麻木的看吊燈,光亮和他的心一樣。
如死渙散。
顧薄為周慄做什麼都不奇怪,取消準備給他的旅行更是正常,畢竟和周慄相比他算什麼?就是個一起長大的朋友而已,他早就習慣為喜歡顧薄的周慄放棄計劃原則,忍氣吞聲。將機票丟入垃圾桶並取消掉酒店景點的預定,溫折利落而迅速的把行李物歸原位,然後告訴自己——他的期盼永遠中止。
待顧薄去洗澡,溼淋淋的周慄撲到溫折身邊。
“溫折!!”
“你壓到我了,過去點。”溫折冷淡的推周慄和他保持距離。周慄先是四顧周圍,確定看不見顧薄的影以後,立刻有些抱怨的摟住溫折,“……你那天干嘛要跑啊?我喜歡你,可我沒想對你做什麼。”
“喜歡一個人會不想做什麼?”溫折反問。
儘管他跑不是因為周慄想對他做什麼,只是在迴避周慄苦戀他的感情,因為他怕顧薄被深愛的人愛著自己這件事打擊,怕顧薄讓無望的愛情折磨。
周慄無言以對,“我的確想過親你,可我……”
“現在明白我為什麼要走了吧?我不喜歡你也並非單身,我不能在這種狀態跟你靠的太近。”
“我可以等你喜歡我!也可以等你離婚!”
“不可能的。”溫折搖頭,“我不可能喜歡你。”
“那我就想辦法讓你喜歡我,永遠都不放棄!”說著周慄親了溫折一口,然後緊緊抱住溫折。
“我說不可能就是不可能。”要顧薄看到他們這樣抱在一起不知會怎麼想,溫折嘆道:“放開我。”
“不要!我不放,偏不!!”
“……周慄。”面對周慄的孩子氣,溫折不悅的叫周慄的大名,他很少對周慄生氣,每次都是出嚴重的事情才佯裝發怒。周慄被嚇到不敢開口,溫折轉而溫和下來,“我有我的家庭,你這是在越界。”
“啊,說到這個……你之前不是說要和他離婚嗎,為什麼你們現在都沒離婚,甚至還要生小孩?”
提到這件事周慄就想起剛才溫折說準備跟顧薄生第三個孩子的事,“是他不願意和你離婚?如果是這樣我等下找他說說,他很聽我的意見。”
“不用你去找他。”
“是你說要離婚的,現在又不離,很奇怪誒!”
“是我想離婚,但想和做是兩碼事。”溫折垂眸,目光黯淡。見狀周慄握住溫折冰冷的手指,“我想知道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沒必要知道。”
“我們一起長大,怎麼可能沒必要……告訴我如果是那麼難的事,那你就說他對你好不好就行。”
周慄是真心想解決他和顧薄的問題,可他要如何說他們的問題來源於周慄,如何去回答好不好?
溫折心情複雜的抿緊唇。
他無法說不好,他也無法說好。
顧薄幾乎把所有能給他的感情和時間都給了他,關心他的身體體貼他的心情分擔他的家務。每逢節日會準備約會和鮮花,無論去哪裡出差都要帶禮物給他,平常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他不高興發脾氣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