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極為不起眼的款式,普通到認不出是情侶對錶,彷彿高中時期在路邊隨意買的。
但在左腕上從來沒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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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Joule這散發著兇狠氣質的私人助理載到公寓大門外,江行雪沒讓他開到樓下,打傘回去的路上不免又淋了些雨,渾身溼漉漉地回到家,左手拎了一袋子菜。
他內心默默祈禱杜羨還沒到家,自己可以裝作在被窩裡睡著了,可惜電梯門一開啟,他便和杜羨打了個照面。
杜羨也剛到家,正在換鞋子,涼涼道:“大半夜買菜回來,做夜宵還是明天早飯?”
江行雪的褲腳管在滴水,他先脫掉了沉重的大衣外套,說:“在大賣場裡遇到季光汐,在他的直升飛機上拖了幾個小時,吃了他一瓶蜜水罐頭。”
杜羨打聽:“知道他要去哪裡嗎?”
“他不跟我講。”
場景隨之陷入沉默,杜羨先走進去上樓,江行雪待在玄關裡換鞋子,然後被杜羨蓋了條大浴巾。
“對了,他有寶寶了!”江行雪分享。
杜羨道:“我知道。”
江行雪嘀咕:“要懷好久,肚子會變大。”
他在自己肚子上比劃了一下,示意給杜羨看,杜羨打斷他:“我也知道。”
江行雪掃興:“你有什麼不知道的嗎?”
“不知道怎麼兇你。”杜羨戳了下他的眉心,“別人懷孕,你怎麼那麼興奮?”
“小孩子多可愛,可以抱在懷裡。”
杜羨說:“萬一他鬧騰起來,你就覺得絕望了。”
“不會不會。”江行雪搖頭,跟屁蟲似的黏在杜羨後面,“你說他們怎麼那麼快有寶寶的?季明洵是你同班同學誒,季光汐和你一個年紀。”
杜羨忍了忍,沒脫口而出一句“打炮不帶套”,緩緩道:“接觸多。”
“季光汐那麼忙,他們貌似每個月見面的次數還沒我們多。”江行雪疑惑。
杜羨被他問住了,絞盡腦汁憋出個答案:“和次數無關,呃有關也許是有關,最主要他們每次見面都比較深入。”
“深入?”
江行雪被帶到浴室裡,杜羨開著取暖機讓他站在那兒,被熱流烘著,他的頭髮豎起來幾根,被杜羨用手梳下去,然後又立上來。
反覆幾次,有靜電啪一下打在杜羨掌心,江行雪聽見了,幸災樂禍般笑起來。
“你電我。”杜羨說。
江行雪開玩笑:“這樣深入嗎?”
杜羨用浴巾揉搓江行雪的頭髮:“再深入,我也懷不上啊。”
江行雪乖乖待在那裡不避開,任杜羨擦乾他的頭髮:“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孩子算了吧,我喜歡的人倒是性別男。”杜羨道。
“你恐小孩?”
“沒有的事,不過……”杜羨描述了下,“小孩要是嘰嘰喳喳還不聰明,輔導他課後作業也夠我頭疼。”
江行雪否認他的說法:“你昨天就很耐心。”
“那是教你題目,獨屬江行雪的待遇。”杜羨道,“沒有第二個人能享有同樣特權。”
江行雪在這地板上無故打滑了一下,後背摔在牆壁上,他捂著自己的腰。心事重重地安靜了會,還是對養寶寶感興趣,他說:“這種事難免有個萬一呢。”
想來季光汐也不願意在當下出這種意外,欣喜歸欣喜,困擾大概也有許多。
“做好措施。”杜羨乾巴巴回覆。
“要是保險套恰巧沒了?”
杜羨道:“吃藥。”
“大過年的,藥店已經打烊關門。”
“它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二十四小時營業的。”
“那就店主回家結婚,整家店休假中!”
“動手術。”杜羨得出結論。
江行雪震驚:“什麼,你怎麼這樣?”
杜羨會錯意,以為江行雪理解為自己讓他動手術,急忙說:“我做我做,不是你。”
江行雪:“……”
最近他看家庭矛盾調解節目,全部是Alpha非要生小孩而Omega不樂意,為什麼他這邊完全顛倒過來?
好愁,他的Alpha行不行?
“我連掐你臉都不敢用力氣,怕手指甲把你弄疼,怎麼能讓那把手術刀在你肚子上劃個口子出來。”杜羨伸出食指在江行雪的身上淺淺地颳了一道,勾了下唇角,垂眼看著江行雪。
他道:“我要疼死了。”
第四十一章
“成川,給我一下4H的筆。”江懷菱坐在辦公桌前, 面前是一張手繪圖紙。
陸成川起身在筆筒裡挑出母親所說的東西, 安靜地遞了過去。江懷菱沒抬頭, 接過後繼續手上的工作,問:“上週日你在哪裡?”
“弟弟那兒。”
江懷菱說:“本來想找你聊聊你奶奶的事, 那天見你不在家, 就算了。”
“怎麼了嗎?”
“奶奶最近肺不太好,醫生建議切氣管。”
陸成川道:“九十歲的人了……”
“我也這麼和他們說的, 都到了麻醉師不敢進她手術室的年紀,折騰什麼。”江懷菱淡淡敘述,“有空多陪陪她。”
“你這幾天為什麼心事重重的,看著像戀愛不順利。”江懷菱擱筆, 懷疑地瞧了他一眼。
“沒有那回事。”陸成川說。
他頓了頓, 再猶豫地講:“最近做了一場噩夢,記得很清楚,所以總是能突然回想起來。”
江懷菱用邊上備好的溼毛巾慢條斯理地擦乾淨自己滿是鉛灰的手,猜:“可能你壓力比較大。”
“和工作沒關係。”陸成川側頭看向窗外, 院落裡摘種著一大片青翠的竹,它們被風雨吹打得搖搖晃晃, “夢到好久前的事情,當時您難產, 護士把弟弟抱了出來。”
陸成川道:“當時我想著應該有一對雙胞胎才對, 之前取好的名字也為此換成了載清和載瀾,她和我說其中有個早就胎停了, 只不過家裡怕我難過,沒告訴我。然後她把弟弟送去了保溫箱。”
“後來那小孩有心臟病,不是嗎?你一直耿耿於懷這件事,覺得自己一直和我說你希望能有弟弟,導致後續發生了那些事情,但這不是你的錯。”
“我記得當時雖然場面很亂,我也非常心慌於您什麼時候脫離危險,就沒怎麼去注意他,但應該把奶奶準備的護身符,匆匆放在他的襁褓裡了。”陸成川道,“可後來我沒看到。”
“那時候我們託人找過,也許不小心丟在了哪個角落。這種東西本就是個裝飾,沒什麼意義,他的病和護身符之間沒有任何關聯。”
“確實。”
“放鬆一點,別去自責了,你還在皺眉頭。”江懷菱提醒他。
陸成川說:“我只是覺得有哪裡不對。”
“比如?”
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