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著心中小小的人。

他大概從那時候開始就已經病了，及至後來病入膏肓，誰都無法拯救。

那日聽吳老師提起那幅畫，溫庭言才驚覺自己當初的情感竟如此澎湃洶湧。昨日種種，恍然如夢，今朝重重，卻已是物是人非。

陸昂有一句話說錯了，瘋魔的從來不是他哥。陸衍自始至終都是清醒的，入戲太深的只有溫庭言。

陸衍倒是有一句話說對了，溫庭言沒有不愛他，是他看不清一個愛他的溫庭言。可如今，那個愛他的溫庭言卻也死在了六月的那場車禍裡。

溫庭言不愛陸衍，陸衍知道，卻是真的不願看清了。

☆、第 34 章

當往日的稀鬆平常串連成一個被時光掩埋的秘密，當溫庭言不動聲色的深情被緩緩揭開，陸衍被震得幾乎站不住腳。

他發了瘋似的想要聽一聽溫庭言的聲音，卻在電話接通的那一刻成了啞巴。

他無力地連聲喊著“阿言”。電話那頭卻沉默半晌。

“你喝醉了嗎？”冰冷的手機裡傳來溫庭言冰冷的問話。

“阿言，我好想你。”他順勢佯裝醉酒，含糊不清地坦露自己的心意，隨後掛了電話，倉皇出逃。

一而再再而三的事實告訴他曾經辜負的是怎樣一顆炙熱的真心。

那一句“我愛你”終究淹沒在無法救贖的絕望和痛苦裡，咕嚕咕嚕，只留下泛白的泡沫。

他不配，亦不敢。

酒瓶倒了一地，叮鈴咚嚨，嘈雜凌亂。時間卻喑啞，靜默地欣賞一出鬧劇，然後不懷好意地窺伺著更大的伏筆。

陸衍踉蹌著，走入濃重的黑暗之中。

第二天，他又是那個高高在上無堅不摧的陸氏總裁。

陸衍發了瘋，底下的人跟著不好受。事實上，首當其衝的秘書室已經被老闆最近反覆無常的性子弄得哀聲哉道、戰戰兢兢。

大老闆最近肯定沒有性生活！他們“惡毒”地猜想。

大秘書安娜嘆了口氣，在眾人殷殷的期盼中進入總裁室。

陸衍在發呆。事實上，安娜發現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一段時間。

情場上無往不利的陸大少終於踢到了鐵板，安娜在心裡吹了一聲口哨。除此之外，她不覺得還有什麼事竟然能難倒無所不能的陸boss。

若人生是場考試，資優生陸衍絕對是戀愛課不及格的那種。

“有幾分檔案需要您簽署。申林的林總約了您十點談西城那塊地的開發，現在已經九點半。”安娜頓了頓，“我建議您先去洗把臉，照照鏡子。”

陸衍簽字的筆停住，他抬起頭，問了個無關緊要的問題：“安娜，我是不是個混蛋？”

“您現在是以陸總還是學弟的身份問我？”安娜故意調侃他。

“安娜。”陸衍嘆道。

安娜聳聳肩：“你這是在明知故問。當然，我們做下屬的，只關心公司的業績，毫無疑問，您在這方面出類拔萃。”

“就像你在傷透人心這方面一樣優秀。”安娜又補了一句。

“我果然不該問你這個愚蠢的問題。”陸衍搖搖頭，“好了，我知道了，我該洗把臉了。”

安娜收回資料夾，輕鬆地轉身離開。

陸衍嘆了口氣，為接下來的談話做準備。

☆、第 35 章

又到週末，陸衍急不可耐地去了溫家。走到樓道里的時候，發現溫家對面的房子正在裝修，陸衍隨意瞧了幾眼，並不在意。只是對那些敲敲打打的聲音皺了皺眉，聽到溫庭言的開門聲，便又回過神來。

直到後來，溫庭言才反應過來陸衍的套路。他把見圈圈的時間都儘量定在了週六週日，根本不是他當初所謂的“時間不多”。可那時候，對著合同條約，溫庭言也只能啞口無言。

忍忍吧，他勸慰自己，至多等到圈圈三歲的時候，他們便解脫了。

這一次，陸衍顯然有所準備。不只是玩具，他還帶了許多日常用品——奶瓶、紙尿褲、各式各樣的衣服……凡是能夠想到的，陸衍都準備了不少。

溫庭言想推辭，卻被陸衍拿出合同一一反駁。

“這些太貴重。”

“這些就只是日常用品。”

“圈圈已經都有了，不需要。”

“嬰兒用品消耗快，這些不會過保質期。”

溫庭言噎住，有錢人的日常用品和普通人的日常用品果然不在同一緯度。

套路，又是套路。

溫庭言閉上眼，順順氣，忍了。

在經過一週的緊急上崗培訓之後，陸衍帶娃的水平有了一定程度的提升。雖然還達不到做輔食這種“高難”的程度，但是在抱孩子、泡奶粉、換尿布這方面明顯有了質的飛越。

陸衍想在溫庭言面前顯擺顯擺，頂著他和溫母的巨大壓力，爭著搶著幹活。溫庭言無奈，站在一邊，邊看邊指揮，陸衍跟個小學生似的虛心求教，力求在溫母和溫庭言面前刷足好感。

雖然難免出些差錯，但不得不承認，陸衍確實幫了大忙。

溫母上了年紀，精力難免有些不濟，溫庭言過陣子要去醫院實習，正在忙著複習準備，邱秋也有自己的生活，不能時時刻刻都在溫家待著，而圈圈又是最活潑好動的時候，溫庭言幾乎寸步難離。

現在有了個身強力壯的陸衍，好歹能當苦力使使。陸衍也樂於為圈圈和溫家奉獻。至少能維持個表面的風平浪靜。

只有圈圈“有奶便是娘”，抱著個奶瓶就不鬆手了，笑起來絕不吝嗇，心情好了還附帶wink。等喝完了奶，就又開始呼呼大睡。那小模樣，陸衍能一個人看上許久。

等出來的時候，溫母正在小聲看著電視，溫庭言則忙著將被圈圈弄亂的東西收拾歸位。陸衍趕緊過去同他一道收拾。

“陸先生，您去坐吧。”

陸衍不敢。溫庭言隨他去了。

電視上，正在播放廣告，是一個綜藝節目的預告片。

主持人問：“陳珂，粉絲們都很好奇你手上的戒指有什麼特殊的含義嗎？因為它的花紋非常有特色。”

陸衍身形一僵，驀然抬頭。

畫面裡，陳珂低頭，彷彿深情無限地注視著戒指，然後笑著說道：“一個朋友送的。”

粉絲鬨鬧成一片。

“ta給我帶來了好運。”

“我很喜歡ta。”

一段話，經過後期的剪輯，聽上去曖昧異常。

陸衍心驚膽戰地看向溫庭言，發現那人正平靜地收拾著東西，彷彿未曾聽見，毫不在意。一直到晚上離開，溫庭言送他出門的時候，他才期期艾艾地開口：“阿言，陳珂的事，不是你想到的和聽到的那樣……”

“陸先生。”溫庭言快速打斷他，“這是您和他的事，與我無關。你們一直想要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