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爆炸力。看似漫不經心的睡姿下,是警惕的靈覺。
索爾愣愣地趴著,沒有起來,也沒敢趁它假寐時離開。
兔子的乾屍被拋在一邊,乖巧安靜地見證著一人一豹怪異的對峙。
沒過多久,巖洞裡就傳來兩道頻率不一的鼾聲。
是夜。寒冷的溫度充斥在巖洞中。
沙漠的中晝夜溫差變化極大,白天多熱就晚上就多冷。索爾醒來後搓搓手臂,把腰間的破布往身上套,好歹還是層衣物。
豹子已經先行離去,似乎知道男人並沒有能力逃脫自己的控制,所以很放心地把他留在巖洞中。
不是沒有任何希望,這個綠洲距離阿拉伯人的紮營出不遠,用腿走的話用十個小時因該能夠到達,如果聞訊而來的援軍準時到達,一定會血洗阿拉伯人的營地,那麼自己得救的希望就很大了,假如沒有,或許也會碰到圖阿雷格人的商隊。圖阿雷格人是沙漠裡有名的商販,個個綠洲都有他們的身影,在廣大的沙漠中販賣各種各樣的奇珍異寶。假如碰見他們,自己就有能回到孟菲斯,找到自己軍隊的總部。可是,他們不會白白救自己的啊。。。。。。想著想著,索爾想到了豹子那一身漂亮的毛皮。能換很多錢吧,有了這些錢,就不必拿什麼軍餉,也就能回家。
瑪麗溫柔的笑靨浮現在他眼前,閃亮的眼睛好像天上的星子。
好象。。。。。。陡然間腦海裡出現了豹子叼著兔子注視自己的眼睛。兩者竟然是同樣的亮,同樣的光滑流轉。
自嘲地抓了抓頭髮,讓自己清醒一點。
但是顯然豹子不會合作,手無寸鐵的自己也沒有能力去馴服一隻會說人話的怪獸豹子。手無寸鐵。。。。。。對了,火槍。
大掌拍上了額頭,和布袋一起失落的還有一支火槍。
不出意外,它應該在洞外不遠的地上躺著,豹子在厲害也不會抗禦的了火槍的傷害力。。
如果能騙取它的信任,沒有那該死的魔法,憑藉自己的團裡頂尖的槍法,狙擊一隻豹子應該沒有問題。
攥緊拳頭,索爾決定鋌而走險一把,贏了,就能離開這該死的沙漠,輸了,也死個乾脆。
那麼,首先是要找到那把火槍。
悄悄地,索爾第二次踏出了洞口。
//嗷。。。。。。//
一聲悠長的嗥叫彷彿從四面八方呼嘯而來,在他的耳膜上蕩起重重回響。
月亮,岩石,巨豹。
那是一個讓索爾以後的生命中永遠難以忘懷的畫面。
在綠州最高大的岩石之上,佇立著一頭斑斕花豹,抬著高傲的頭顱,衝著頭頂彎彎的月牙咆哮。它的皮毛被風兒吹動了,彷彿飄動著的感覺,那樣寂寞而憂傷,並且好象寂寞憂傷了千年萬年,原本巨大的身體因為這而顯得脆弱。
明明間隔了很遠的距離,他還是看見了豹子原本琥珀色的眼睛上,懸浮了一層薄薄的水汽,像雲又像霧。它嘆息一般低下了頭,向索爾望了過來。
索爾的身體如遭電擊。
那裡是一片空茫。
空空的茫然。
古老的黑森林裡棲息著狼人,每當滿月之日,狼人會對著夜空長嘯,然後化身為人。索爾本來並不相信這些荒謬的故事,可是眼前的豹子足以讓他打破自己的觀點。
它顯然不像任何一隻矯健但是性情溫和的同類:它體型更像獅子一樣,它通曉控制人身體的魔法,甚至它會講人類的語言。所以當看到豹子對月昂首咆哮的時,他一點也不驚訝看到下一刻豹子會用兩隻後爪站立起來,在一片炫目的光芒之中變成一個男子。
變成一個同他自己一樣赤裸著高大強壯的身體,生著惡棍一樣的面孔,氣焰囂張的男子。
他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那樣他就可以用更人類的方式解決問題。
對自己的臂力或者搏鬥的技術索爾有近乎自負的自信,如果它真的變成人,一個普通的年輕男子,他可以輕易地踢斷對方的腿骨,迅速鎖住它的喉嚨,或者乾脆扭掉它的頭。
一秒,兩秒,三秒。。。。。
豹子依舊是野獸的形態,沒有絲毫的變化。
在同一時間豹子也看見了自己的俘虜。
只用了一瞬間它就恢復警覺,從那種奇特的飄忽感裡脫離出來,站起身體,輕捷而優雅地跳下岩石,走到男人面前。
這一系列的動作電光火石一樣流暢,肉質的腳掌落在沙地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望向自己的眼睛閃爍著凜凜的寒光。
他並不害怕自己,動物的本能告訴它,這個被自己軟禁的小小人類並沒有從內心深處屈服,殺機重重的目光洩漏了他的心事。儘管他很平靜,像一個標準的俘虜。
沒有屁滾尿流地逃跑,也沒有醜陋地來求饒。男人的反應不像從前來到過這裡的任何人類。
它喜歡他的暗藏玄機的平靜,這讓它感覺到新奇。
它也喜歡他的眼睛和頭髮,眼睛的顏色和天空很像,頭髮是燦爛的純金色,和自己皮毛的底色一樣。
杏仁形狀的大眼睛向上吊著,豹子又有些失望。
男人穿著長靴,圍著破損的布料,頭髮凌亂地散落在肩膀上,渾身是沙土和骯髒的泥跡。灰頭土臉的模樣顯然和他凌厲的眼神很不相配,活像一隻剛生下來的羚羊。
豹子圍著他轉了一圈。
真的好髒。e
蓬鬆的尾尖再一次捲上了男人的小腿,這一次男人乖覺地服從了它的暗示,跟上了它的腳步。
身後傳來指骨嘎吱嘎吱作響的聲音讓豹子的花裂吻勾起一個狡黠的弧度。
月光下的撒哈拉沙漠廣袤無垠,座座沙丘起伏著,凝重壯美。
撒哈拉一詞在當地人的語言裡意為"一片廣闊的不毛之地"。然而這萬里沙海並非死氣沉沉,它會隨著大地的呼吸張潮落潮,推動沙丘以人眼看不見的速度移動。沙丘之間是凹陷的谷地,在那裡,往往會有地下的泉水衝出地表,形成泉水,匯成水窪,甚至彙集成內陸的河流。
沙漠中頑強的植物,藉著大地的恩賜,在那裡蓬勃生長。於是各種動物被食物水源吸引而來,發育,繁衍,最終成為綠洲。
水,使綠洲裡萬物的生命源頭。
"嘩啦"
一個重物落進亂石包圍中的水潭,濺起無數水花,驚散了在夜間飲水的生物。一對對綠熒熒的亮光是野獸們的眼睛,它們向墳墓上的磷火一樣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夜色深處。
索爾從水裡狼狽地掙扎起來,藍色的瞳孔裡燃燒著怒火,惡狠狠地盯著站在岩石上一臉得意的野獸。
本來想找回火槍,結果又被那個煞星堵在洞口,被逼無奈只好選擇暫時屈服。
入夜的沙漠冷得出奇,一邊走拖著沉重的腿,一邊打著哆嗦。一方面因為冷一方面因為兩腿之間的疼痛。
不知道這該死的東西要幹什麼,它不會又要.。。。。。想到早上的畫面,身上更加得冷,眼裡的火燒得更加的旺。
那樣的凌辱絕對不能再承受一次。
就在索爾繃緊了上臂的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