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的樣子。
白日裡的大街讓尖耳朵有點不適應,他小心地躲開人群,辨認方向。
破舊的小屋前,穿著灰褂子的小姑娘正在洗衣服,從井中打出的水冰冷冷,她的雙手凍成了紅色。小姑娘還有個哥哥,有個嫂嫂,哥哥嫂嫂把她勞力使喚,家裡的事扔給小姑娘一個人做。
尖耳朵遠遠站住了。雖然面前的一切場景都很正常,但是他仍嗅出了詭異的氣息,漂浮在空中的,浮浮沈沈,散之不去,魔物的氣味。尖耳朵往四處探了探,確定沒有危險,再次朝小姑娘走去。
小姑娘抬頭對面前擋住了陽光的男子說:“先生,有什麼事?”
……這姑娘身上……有魔的氣味……尖耳朵愣了愣,下意識摸了摸頭,道:“你,你有一個朋友……”
小姑娘低頭,繼續搓洗衣服:“我沒有朋友。”
“他叫醜黃,送你花來著,你記得嗎?”尖耳朵拼命措辭。
小姑娘想了想,仍搖頭。
“昨天晚上……他來過。”尖耳朵急道。
“沒有。昨天晚上,家裡沒來客人啊。”小姑娘憐憫地看著眼前的大人,把尖耳朵當成了白痴。
尖耳朵無法解釋,手裡的東西往前遞了遞,道:“你是不是對人說過你想要件新衣服?”
小姑娘咬了嘴唇:“我可沒有對別人說過。”
尖耳朵的眼睛看見了一叢擱在雜草堆裡的野花,星星點點嫩黃的野花是妖精洞邊生長得最茂盛的金盞。
尖耳朵扯了下嘴角,把手裡的衣服放在小姑娘身旁的凳子上,難過地道:“這個送給你。”
“哎?”小姑娘沒反應過來,尖耳朵擦著眼睛,快步走開了。
“真是奇怪的人。”小姑娘困惑地自語。她擦乾了手,站起來,展開了衣服。
美麗的衣服繡滿了金絲銀線,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似野地裡開滿了的金盞花銀盞花。
醜黃是一直默默在角落看著他的小朋友嗎?尖耳朵回頭看了眼開心地捧著衣服的小姑娘,心裡發酸。
妖精不好當。
昨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呢?小姑娘沒有說謊嗎?
如果,尖耳朵過個幾天再來看,就知道是不是發生奇怪的事情了。
小鎮上,起了流言和驚慌。
忽然之間,有十幾個人同時懷孕了。
受孕的有嫁做人婦的女子,這不足為奇。受孕的竟有待字閨中的少女,成了街頭巷尾的醜聞。更奇的是,有男子懷孕,還不止一兩個……
大夫診不出這怪病,只說左看右看都是喜脈。
從天而降的“喜胎”,不似平常孕胎走十月懷胎的路線,不過七八日,竟大如三月,簡直氣球般膨脹。
鬼胎!鬼胎!妖鎮終不復平靜。
懷胎的人數在不知不覺中增長,懷胎的人被當做生了怪病,閒人走避。
更有受不了別人目光,不肯承認懷孕的男子直接拿磚砸肚子,竟堅硬如鐵,磚破肚子不破。有人拿刀剖腹,腹開,腹腔內血肉模糊,空空並無異物。
恐慌,恐慌。
異種奇聞 20.奇胎
崑崙山上擲坤宮。
素忘機一聲不響跪在祖師公靜修的禪室外。他已經跪了三天三夜了。靜室裡沒有一點動靜,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人在。
素忘機的師傅玄英幾天前對他說:“你這次受的傷恢復得差不多了,外面的事,有你大師兄在管。你且留在山裡專心修煉。你祖師公有一套高深的劍法要尋人傳授……”
“我數個弟子中,你的悟性和修為最高,就由你去接受試煉……大凡高深劍法,對修習之人的骨骼經脈、性情意志、道法根基均有要求,是否有緣,但看你的造化。”玄英這話,是對素忘機能力的肯定,表明不是眼裡見到了大弟子,就忘了小弟子。
素忘機在山門十幾年,連祖師公的面都沒見過。只知道祖師公和幾位長老隱居在崑崙某一處的仙境孔壁內,輕易不會現身。在擲坤宮的這一處靜修室雖然專門為祖師公所設,卻鮮少使用。
每日晨昏,高呼一聲“弟子素忘機求見祖師公”,隨後按照師傅的指示,安靜等在門口。或坐或跪,默唸心法,週轉真元,平心靜氣,修習道術,雖空耗時間,於心氣道法上卻頗得領悟和長進。
這一日,素忘機早起用完餐,練了劍,閒步走了走,正準備往靜室方向,卻看見素忘名風塵僕僕地剛從山門方向走過來。
剛從山下回來嗎?素忘機站住了腳步。
這麼早,天日昏昏,大部分的弟子都還沒起來。素忘名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碰見素忘機,雖然他們是師兄弟,同在擲坤宮,卻鮮少碰面。
素忘名看見素忘機,臉上露出一分詫異,隨後眉目舒展,闊步走了過來。
和這個一直看自己不爽的師弟打過招呼,素忘名掛著笑說:“忘機師弟這麼早就起來了啊,真是勤奮。身體已無恙?”
“不勞惦念,我很好。倒是師兄你,這個時辰從山下回來……十分忙碌,不知為何事所耽擱?”素忘機面上幾分剋制。他看上去明明一刻也不想待在素忘名面前,但是偏偏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
“師弟,你這是關心我嗎?為兄誠惶誠恐。”素忘名低笑,“……不過是追蹤的魔物有了訊息,佈下的網,差不多可以收了……”
素忘機皺眉。
“師弟可還有什麼要問嗎?”素忘名呵呵道。
素忘機黑眸定定看著他,緊抿著唇,一語不發。
“師弟莫對著我一臉的恨意和忍耐,師兄我十分難過。”素忘名佯嘆,“其實……我們做的豈非是一樣的事情?降妖除魔,護衛蒼生。難道,師弟你還有其他打算?”
“……明城如何了?”素忘機不悅。
“每個人都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若有什麼後果,是他自作孽不可恕。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聽不進師門勸誡,對魔物存有僥倖偏袒之心,簡直愚蠢可笑至極!”素忘名冷笑,“這樣的人,豈不是死有餘辜?”
“你,做什麼了?”素忘機心感不妙。
“呵,我做了什麼?我並沒有做什麼。我就是什麼都不做,他們遲早還是會走到這一步,我只不過看不過去,把過程稍微提前了一點而已。”素忘名籠著袖子道,“若依你的意思,放他們自生自滅。我既完不成師尊交代下來的任務,你關照的朋友亦會因內傷沈重而不治身亡,再然後,嗯?等著魔孽作亂嗎?”
素忘機說不出話,他當時放明城走,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不想素忘名成事。雖然,明面上好看,是讓有情人雙送雙飛,但是,明城的傷勢,他很明白,根本支撐不了一年……甚至半年……
素忘機說不出話,他是存私心,他有想法,雖不至對明城不利,卻不至於累魔禍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