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神龍的糞便變成的魔樹。
樹身上爬滿密密麻麻的臭蟲千足蟲,它有些嫌惡,但還是用嘴咬下一片樹葉,將那黃黃綠綠的汁液塗滿全身,直到那氣息讓他自己都不能呼吸,才朝著不遠處的獨角翼獸飛去。
獨角翼獸不僅攻擊力極強,且能快速地飛行,從它寬大的翅膀都能看出。小蝙蝠慢慢地飛進,獨角翼獸敏銳地發現有生物靠近,它立刻繃緊身體,支起腦袋四處檢視。
直到看到一隻一丁點兒大小的蝙蝠才放鬆,那隻蝙蝠對他來說充其量是隻蚊子大小。對它構不成任何威脅,但是它很是嫌惡,這隻蝙蝠一定是吃太多臭蟲了,渾身散發著嗆鼻的臭氣。
獨角翼獸低吼一聲,警告它不要靠近,但那隻蝙蝠卻很是煩人,在它身邊轉來轉去,獨角翼獸幾欲撲上去踩死它,但而且還用了幾次光系攻擊術,但它身材微小,都輕易敏捷地躲過。
獨角翼獸索性罷休,專心地低頭吃著自己剛剛捕獲的新鮮獸肉。雖然蛇獸的體型小,但還是夠它勉強填飽肚子的。
它專心之時卻未發現那隻蝙蝠輕輕地落在他粗壯的後腿內側,厚重的皮毛下,只有那一處是最接近皮下動脈的。蝙蝠嗅了嗅,精準地找到了大動脈的位置。
它張了張嘴嘴,微弱的月光下森白的尖牙露出,輕輕地,讓人難以察覺地陷入那柔軟的皮肉中,穿透血管,鮮血溢位,它便開始小口小口地啄吸起來。
獨角翼獸只是覺得有些癢,它動了動大腿,卻讓血液流通更順暢了,血液一小股一小股地流出,蝙蝠嬌小的身體似乎像是一個巨大的儲血缸,大量的血液流入他的嘴裡,它的身體依舊瘦小。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獨角翼獸開始覺得渾身脫力,眼前也變得模糊起來,它晃動著身體,搖了搖頭,驀地,蹌踉幾下,險些栽倒,它忽然意識到不對勁,一轉頭,看到大腿內側趴著吸血的蝙蝠。
它狂吼一聲,強力的光團從他的獨角中射出,直直地向那隻蝙蝠飛去,蝙蝠吃飽力足,輕易奪過,拍打著翅膀託著輕盈的身體轉身飛到獨角翼獸眼前,瞬間一道紅光閃過,一抹身影出現在獨角翼獸眼前。
獨角翼獸甚至來不及看清他的模樣,身體已經被那雙細瘦的手撕扯成一片片。
抹去血色唇邊的紅色粘稠液體,少年森白的臉上露出一抹滿足的笑,俯身掏出獨角翼獸身體內的魔丹,裝入衣襟中消失在夜色裡。
天空中一抹身影快速地移動著,他扇動著黑色的翅膀,往森林深處一座華麗巨大卻顯得老舊的城堡飛去。巨大的建築在密林中尤為突兀,城堡上面籠罩著一層無形的屏障,隔絕外界生物的侵入。
他經過途中時,忽然停滯在半空中,血紅的瞳孔緩慢地轉動了幾下,驀地飛速朝向森林中一個地方飛去。
靜謐的夜裡只聽到微弱的蟲鳴聲,高大的彩鳶花樹上,簡易的木屋裡,趴窩著一隻巨大的野獸,他頭顱枕在毛茸茸的雙爪上,節奏均勻地打著呼嚕,但是他的耳朵卻仍保持著警覺地支起。
在他的身側,隱隱約約能窺見一個小小的身影。一陣寒風吹過,那團身影動了動,發出一聲低低的嗚咽聲,野獸的耳朵抖動了幾下,微微抬起毛茸茸的腹部。
那團身影便往厚重的皮毛裡鑽了過去,只露出一條伸不進去的腿,野獸沒有睜開眼,他似乎還是在沈睡著,但他蓬鬆柔軟的巨大尾巴卻纏了上來,裹住少年暴露在空氣中的身體。
略顯擁擠的小屋子裡悄悄地進來幾隻小妖精,他們扇動著透明的翅膀,在屋子裡到處亂竄,有的調皮的則掀起堆放的雜物裡,鑽了進去。有的則好奇地趴在野獸身上,細細地檢視那張隱藏在獸毛中,紅撲撲的小臉。
小妖精嬉笑著你拉我我拉你,發出細微的聲音,少年睡得很輕,但還是被吵到了,低哼一聲,就要睜開眼睛。
野獸卻比他快一步,睜開金色的眼睛,微微眯起,餘光掃射幾隻小妖精,那小妖精便嚇得到處亂竄,不敢再調皮搗蛋。
少年這才安靜地睡去。
一切重歸寂靜,但這只是表面,野獸懶懶地睜開眼睛,透過木屋環視著四周,這裡有太多危險隱匿。那生物正在悄然靠近,野獸比誰都敏感的直覺到了。
但那生物不敢靠近,只是遠遠地窺探著,伺機而動。
但野獸豈會給他留下任何機會?
☆、第十一章
外面淅淅瀝瀝下著雨,森林裡霧氣濃重,幾米外視線是模糊的,光線微弱,分辨不出是早晨還是中午。維亞蜷縮在厚重的皮毛裡,雙眼卻睜得大大的,透過樹枝搭建成的房屋間隙,看著外面滴落雨水的綠色樹葉。
屋子裡空蕩蕩的,野獸的身影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維亞呆在這裡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他的神智已經有些恢復了,再不像開始那樣呆傻,還是有些遲鈍,而且完全記不起以前的事情。
艾德卻從未問過他,維亞腦海中會時不時閃過某些片段,卻無法拼湊成一幅完整的畫面。他昨晚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到他不停在奔跑,喘息不止的,拼命的,似乎是在躲避著什麼,像是他早已習慣這種竭斯底裡奔跑似的。
瓢潑大雨中一聲巨雷驚醒了他,再醒來,臉色發白,抖著嘴唇渾身哆嗦,本能地捂著腦袋,疼得直蹙眉,再去拼命想,頭腦欲裂。胸口也猶如插入利箭般疼,他喘息著,對上一雙沒有情緒的眸子。
艾德只是睜著兩隻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維亞知道他擔心,伸手拭去頭上的汗水,勉強地擠出一抹笑道
“我沒事,別擔心……”
艾德默默地湊過來,伸出舌頭舔了舔維亞汗溼的臉頰,用鼻尖兒觸碰了他幾下。直到維亞依偎著他安靜閉上眼睛呼吸平靜之後才接著閉上眼睛。
維亞逐漸恢復神智時,早已習慣了艾德的親暱,每夜若是不能緊靠在艾德懷裡反而難以入睡,以至於昨夜一夜熟睡,艾德清晨走時都沒捨得吵醒他,輕手輕腳地走了。
維亞體內受傷的臟器還沒有完全恢復健康,每到陰雨綿綿都疼得鑽心,蜷縮著劇烈咳嗽,原本就細瘦的身體羸弱不堪。再加上近逢雨季,整日都寒冷潮溼。
艾德囑咐維亞千萬不能離開彩鳶花樹,因為外面有太多危險。維亞也聽話,總是乖乖等待艾德回來再帶他出去。
房屋太過簡易,但凡雨季雨水便透過縫隙淋溼整個屋子,沒有躲避的地方,雨水滴滴灑落到維亞的身上,他冷得直哆嗦,幾層獸皮都溼透了,黏溼的金色頭髮粘在臉上,很是狼狽。
外面隱隱約約能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他動了動,挪到門口,從高大的樹上往下看。頓時嚇得不輕,下面好幾只他從未見過的野獸,臉上長著尖利的獸牙,不斷地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