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睞,頻頻向他丟擲夜間遊戲的橄欖枝。
今天是第五天了,他們這些俘虜從昨天起在行軍中的位置就往前提靠了一些。周圍不再是兵士看押,而是一群裹著暗紅僧布,披土黃毛氈袈裟的天竺僧人。這些僧人頭上都長出了短短的微卷黑髮,年齡以中青年居多,也有幾個五六十歲的老僧和十三四歲的少年僧人。
僧人們一邊行進,一邊在口中唸唸有詞,含混的語調讓人完全聽不懂,只覺得耳邊像是有蚊蠅在不斷地飛繞,令人無比煩躁。
昨晚在帳篷中休息時,紮西朗措告訴她天竺僧人是用梵語在唸經,並示意她注意觀察身邊的俘虜。不注意看不知道,一看就止不住地心驚膽戰。經過了僧人一天的誦經摧殘,安靜坐躺在帳篷中的幾十個俘虜都變得面無表情,一雙雙眼睛像是兩口枯井,似乎成了沒有自我意識的傀儡。
“我為什麼沒事?”她感覺自己除了春藥效力不可避免外,似乎並沒有受到僧人誦經的影響,神智如常。
“你曾告訴我古格的蓮華法王餵你吃了很多古怪的東西,有可能是那些東西起了作用。”紮西朗措也是看得心頭一片駭然,神佛保佑,沒讓他的仙女變成這副傀儡樣子,“而且你的左上臂一直纏繞著一串璧琉璃念珠,那應該被蓮華法王的法力加持過吧?”
“嗯,說是能夠避邪。”羅朱點頭。當初被迫喂下無數古怪東西時,她對魔鬼法王恨得牙癢癢,現在看來還應該大力感謝他才是。
因為俘虜們變成了傀儡的原因,帳篷裡異常安靜,他們悄悄說了幾句話後,也不敢再繼續交談,便提心吊膽地相擁入睡了。今早出發,身邊的天竺僧人又開始絮絮叨叨地念經了。
紮西朗措冷眼環視周圍的傀儡俘虜一圈,覺得這樣也不錯。能放鬆敵人的警惕,方便他和羅朱突然發難逃跑。忽見有兵士從前方折了回來,他立刻提醒羅朱趕緊做出和其他俘虜一樣的傀儡表情。
軍隊要下山了,將透過一條狹窄冗長的山道,進入一片較為開闊的谷地。前方兵士折回來是替隨在王身邊的摩羅鳩大法師傳話給主事的僧人,要他們換一種經咒唸誦。
銀猊依舊畏畏縮縮地行在羅朱身邊,飛快地看了那兵士一眼,藍色三角吊眼中一縷兇殘森光倏忽閃現。兵士們怕它侵擾到服了藥俘虜,將它驅趕在帳篷外連睡了四個晚上,牙齒和爪子已經癢得快要抑制不住撕裂肉體的慾望了。
它將碩大猙獰的腦袋捱上羅朱的腰,撒嬌地蹭了蹭,厚軟粗礪的右前爪又在她的左小腿上偷偷撓了撓,喉間的悶聲低嗚很是纏綿。
羅朱自然知道這是銀猊在暗示她坐上去,它想馱她了。可是才從出發到現在才過了小半天時間,她裝累倒下喘氣似乎很不正常。主動騎上去吧,貌似她現在扮演的是沒有自我意識的傀儡俘虜。
左腳輕輕回踢了銀猊一下,表示拒絕。在手腳並用下一個小陡坡時,又用腦袋蹭蹭它毛茸茸的脖頸,以示安慰。
“嗷嗚──”銀猊喉間的低嗚轉了個就野獸來講十分奇怪的彎,似忿忿不平的無奈和委屈,藍色三角吊眼裡閃過深深的沮喪。
“王,穿過小道,進入谷地,再行半天路程,就能走出喜馬拉雅山。”侯在摩羅鳩身邊的一個年老僧人指著夾在兩山中的狹窄道路,對蘇丹王穆罕默德?土格魯克道。
土格魯克眼神陰沈冷銳,在半坡居高臨下地注視著在羊腸峽道上魚貫而行的兵士。出了喜馬拉雅山,古格幾乎算得上是唾手可得!眸光閃了閃,將內心澎湃欲出的欣喜激動硬生生地壓了下去。
“不錯。”他平靜地頜首,轉而看向摩羅鳩,“大法師,不知那些俘虜──”
“王請放心,所有的俘虜都已失去神識,不會出現大的意外。”摩羅鳩單手合十,微微向他施禮。
“辛苦大法師了。”土格魯克回了一禮,略微沈吟,對身側的一個將領道,“傳令下去,讓兵士加快速度進入谷地,在谷地中用些乾糧和水,休整好後再繼續行軍。”大元朝漢人中有句話叫欲速則不達,出山的軍隊可不能是一支疲憊不堪的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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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巴次旦和邊巴次仁被王以鎮守普蘭奴隸有功為由,從百部長提升成副騎領,率領兩千兵士分羊腸峽道兩側的山坡上埋伏,等候最佳的出擊時機。
看著德里蘇丹大軍從斜對面山頭慢慢走進峽道,一個個毫無所覺地從眼皮子底下經過,邊巴次仁只覺心和手都癢得慌。
“次旦,我他媽的好想射箭。”他使勁搓搓發癢的手,口裡輕聲抱怨。
邊巴次旦勾勾唇角,冷峻的目光洩出一絲笑意,戲謔地勸慰:“忍住。現在還不到射箭的時候,小心打草驚蛇,王砍了你的頭。”
邊巴次仁咂咂嘴,繼續密切關注下方峽道的情況。突然,他詫異地低低驚呼一聲。
“怎麼了?”邊巴次旦被他極低的驚呼震得心頭一跳,連忙湊上頭,也往下面看去。
“你看,銀猊竟然夾在一群俘虜中?!”邊巴次仁的語氣中充滿了不可思議的震撼。
邊巴次旦仔細打量著那頭身軀雄健剽悍卻走得縮腿夾尾,一副驚惶膽怯模樣的銀灰色獒犬,質疑道:“你看錯了吧?那副畏縮膽怯的模樣連一隻牧羊的狗都不如。”
“你以為世上有幾頭銀灰獒犬會有那種巨大的體型?我不會看錯的。”邊巴次仁肯定道。
邊巴次旦再看看那頭銀灰色獒犬,無奈地承認了兄弟的判斷。
銀猊是誰?又是頭怎樣的獒犬?古格普通民眾可能不清楚,但在古格王宮、古格朝中和古格的軍隊中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統領數萬獒軍的野生頭獒啊,剽悍勇猛、兇殘狠戾,狡詐得近乎妖孽。這次出征的兩萬獒軍中他們沒看見身為頭獒銀猊的身影就已經覺得奇怪了,沒想到它竟然流落到了德里蘇丹大軍的俘虜群中!?還表現出那樣一副沒中用到了極點的樣子。這怎麼可能?!
他們突然想到一個從宮裡流出來的傳說,曾經在奴隸場中見過的王最寵愛的那個蓮女最早是個獒奴,是銀猊在眾多即將用於配種的低賤女奴中選出來伺候它的奴隸。據傳,銀猊對它的獒奴寵愛非常,每餐都要留下食盆中最嫩的一塊肉給獒奴吃,會將冰冷如石的糌粑在嘴裡含熱軟後吐給獒奴,當獒奴吃不下粗食和生食時,還會帶著她到王宮膳房中找熟熱的食物吃。晚上會將獒奴扒拉進胸腹中為她取暖,任由獒奴騎在它身上揉搓放肆,甚至允許獒奴的手伸到它嘴裡抓弄獒牙和舌頭,喝令王宮中每一頭獒犬,包括王飼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