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巖繼續搖頭,“我簽了三年合同,不能毀約。”
林子平:“……”
“好,那你現在就給他打電話。就說我要出去找工作,你看他怎麼說。”林子平算是看出來了,這事只要對方不鬆口,趙巖就敢在門口站一輩子。
趙巖這回聽話的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一邊看著林子平,一邊說:“老闆,他想出去找工作。你看……”
“僱主說……”
林子平抬手製止,無力道:“我聽到了。”
斬釘截鐵的“不行!”,聲音那麼大,堪比擴音。
趙巖立刻一副“僱主的話要聽,我也沒沒辦法”的態度。
“好了好了。”林子平甘拜下風,“別站著了。我不出去了還不行嗎。”
林子平從門口的椅子上站起身,轉身走了幾步坐到沙發上。目光盯著手機通訊錄裡叫“經紀人”的聯絡人,猶豫了一下,把電話撥了過去。
本都做好了被拉黑的打算,沒想到竟然通了。聽著“嘟嘟”的聲音,林子平心裡開始緊張。
“喂。”電話被接起來,帶著音樂和鳴笛聲,應該是在開車。
“你好,我是林子平。”林子平乾巴巴地自我介紹,連對方叫什麼都不知道。
“林子平?”對方不辨喜怒的重複了下,繼續道:“什麼事說吧。”
林子平一聽,不自覺地坐正了身體,腦子裡組織著語言,斟酌著開口:“是這樣的,我最近生了一場病,很多事記不清了。我想問問,您是我的經紀人吧?”
還沒等對方有什麼反應,林子平先忍不住扶額。
這是什麼SB的開場白。
但好像也沒別的說辭。
電話那邊短暫的沉默後,“嗯。”了一聲,“直接說事情吧,我很忙。”
林子平聞言,眼睛一亮,“您……手上有劇本嗎?我想演戲。”
這種話擱在上輩子的林蕭身上,死活都不會說出來。
但是林子平可以。
有個詞叫:今非昔比。
“呵呵。”對方冷笑出聲,“是誰頤指氣使地說這輩子都不用我的?”
林子平:“……”
這個套路不對啊!
“你當初指著我的鼻子罵我沒用的事情忘了?”對方語氣諷刺,“現在看我帶出個影帝了,又巴巴地過來舔我。還失憶,你臉呢?”
林子平:“抱歉,打錯了。”
乾淨利落地掛掉電話後,林子平對燈發誓,通訊錄裡面的聯絡人,他要是再打一個電話,就剁手!!
玩的這麼絕,這還真是一點後路都不給自己留。
林子平嘆了口氣,沒空顧影自憐,很快又把主意打到了趙巖的身上。
“你真不讓我出去?”林子平眉梢上挑,一雙貓眼裡帶上算計。
趙巖:“……不讓。”
“你不讓,我就開始胡作了。”此話一出,林子平豁然開朗,“你那個僱主讓你看著我主要目的就是防止我胡作。那我要是作天作地,鬧得人盡皆知。你是不是也算失職?他是不是也得扣你工資?”
“你考慮考慮?”
趙巖:“……”
還別說,正主塑造的這個作精人設,有時候還挺管用的。
林子平餘光偷瞄著門口處又開始打電話的趙巖,這樣想著。
這次對方說的什麼林子平沒聽清,只知道趙巖放下電話後整個人輕鬆了不少。
估計有門兒。
“我載你出去。”趙巖對林子平說。
“不著急。”林子平這下子有恃無恐,“時間還早,我先畫個妝。”
說完,便回了房間。
將近一個小時,就在趙巖考慮要不要敲門確認一下對方有沒有跳窗跑了的前一秒,門開了。
一個弱不禁風的病美男從二樓緩步走下來,面容憔悴,嘴唇蒼白。
趙巖甚至想扶對方一下。
看著趙巖臉上沒掩飾的驚訝,林子平滿意一笑,“怎麼樣?還不錯吧?”
趙巖呆呆地點頭,“為什麼要變成這樣子?”
林子平的骨架本就不大,身上又沒多少肉。再配上這個妝容……趙巖形容不出那種感覺。
用兩個不好聽詞:病入膏肓,命不久矣。
“我要去試鏡,這是角色要求。”林子平解釋道:“好歹我這個化妝本領還沒荒廢。”
“走吧。”林子平看了下時間,不敢再耽誤,“去星輝娛樂公司。”
星輝娛樂公司於2044年成立,剛成立時就在眾多的娛樂公司中脫穎而出,經過十二年的發展,儼然成了整個華國最大、名聲最響的娛樂公司。下屬的分公司幾乎輻散全國。
在星輝娛樂公司總部大廈的外立牆上,有一個巨大的LED螢幕。它所展示的不是公司形象,也不是廣而告之,而是與星輝簽約的明星個人。
設計極為簡單:一張鋪滿整個螢幕的照片,右下角是這個人的簽名。
篩選標準自然不言而喻:商業價值。
能在這個上面待過的,他創造的價值在公司裡自然數一數二,而公司也會力捧。這是個良性迴圈。
這個LED螢幕被業內戲稱為“林蕭專屬”,因為他在上面整整“掛”了四年。LED螢幕被做好的第二天,他就在上面了。
曾經有別家的粉絲看不下去diss星輝不公平,有黑幕。
無一都被用現實教做人。
在那四年裡,無論是工作的強度還是創造的價值,林蕭確實當之無愧。
“只是不知道現在上面掛的誰。”林子平望著十字路口前面的大廈,自言自語。
那上面,誰也沒有。
林子平仰起脖子看著黑屏的LED,五味雜陳。
沒有也是一種有。
當人們從樓底經過不經意地看到被關了的LED,或者,當夜色降臨,霓虹閃爍,江廣市最高的大廈的外立面卻一片漆黑時,人們就會後知後覺:這個上面之前掛的是林蕭。
林蕭是誰呢?
知道的會滔滔不絕。
不知道的會忍不住好奇搜尋。
“一定要再次掛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