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泌調節,帝國人民會驚訝地發覺國王殿下是個禿頂。雖然以兩百多歲的平均壽命來算,五十多歲的國王可能還算是個青年。
但總有那麼一天的。
人們會忘了他意氣風發的樣子,對他平凡落魄的模樣習以為常,那些曾經屬於他的榮光,會變成另一種版本的故事流傳下去。
人群突然沸騰起來,金烏注意到身邊士兵的呼吸都更加緊張了——看來是那位戰神出現了。
戈維爾·默爾斐斯在三人面前站定,他揹著光站著,高大的身影把國王攏進陰影裡。他略微思索了一下,俊美的臉龐冷漠得不近人情:“我剛剛在想,要不要對國王陛下行禮。畢竟此刻還沒有進行罷黜儀式,您依然是國王,按照法典我該對您行禮。但這是舊的規矩了,你也即將成為舊的國王,最重要的是……你我都清楚,我對你已經沒有半分尊敬了。”
國王已經沒有憤怒的力氣,他抬頭看著這個自己曾經看好的年輕人,有些疑惑:“那麼你之前,曾經真正地尊敬我嗎?”
戈維爾彎下腰,在他耳邊低語:“在我發現您是個廢物之前,年輕的我確實曾被您王冠的光芒迷惑了雙眼。”
國王的肩膀一瞬間緊繃,雷亞猛地握緊了拳頭,金烏在他一步跨出去之前緊緊地拉住了他的手。戈維爾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雷亞紅著眼瞪他,無聲地說:“叛徒。”
戈維爾收斂了笑意,眉頭不可抑制地擰了擰。雷亞倔強地與他對視,戈維爾身邊的副官緊張地問:“怎麼了?大人。”
戈維爾平靜地搖了搖頭,議會的大人物們都已落座,他轉身往自己的高臺走去,那是他的舞臺。
國王輕聲問:“雷亞,你為什麼憤怒?”
雷亞咬牙切齒:“他是個叛徒!”
國王搖了搖頭:“不應該這樣,我的孩子。你如果要肩負起這個國家的未來,就得以國家的人民為喜怒。你可以為擔心他們苛待我們的人民而憤怒,但不能為自己今日的受辱而憤怒。”
有人聽見了國王的話,一時間議論紛紛。有人心中傷感,有人笑他虛偽。金烏握緊了藏在袖子下的手。
這時,戈維爾在高臺上站定,高聲說:“現在,我戈維爾·默爾斐斯宣佈元老院的判決,廢除這位無能的君王亞拉伯哈·格羅瑞。我,無畏‘奪權者’的唾罵,也無懼‘忘恩負義’的汙名。如果無能之人不能守護這片土地的榮耀,那我就用自己的雙手,搶走這榮耀的王冠!以我戈維爾·默爾斐斯之名,我將登上國王之位,守護這個國度的和平。”
“無能之主亞拉伯哈·格羅瑞,將在十字尖塔的頂層度過餘生。王子,雷亞·格羅瑞……”
戈維爾頓了頓,看向挺直了脊背的少年,毫無感情地接著念下去:“將前往第九行星前線,作為一位普通計程車兵為帝國揮灑熱血。公主,金烏·格羅瑞,我曾經的未婚妻也不能免除懲罰,請您前往第十七行星,那個我出生的地方看看人間疾苦吧。”
他走向端坐的舊國王,含笑取下他的王冠戴上。
人群的歡呼雀躍中,時代的沉痾悄然退場,新時代來臨。
作者有話要說:
點進來的朋友你好!
糾結了很久還是開文啦!
我對於這個故事會不會被人喜歡其實有些懷疑,這裡麵包含著我許多中二的幻想,理想化的信念……
不知道能不能好好的傳達。
但只是猶豫的話什麼都沒法做到的,所以我還是發啦嘿嘿。
我這個人超囉嗦還很慫,如果能給我留個言就好啦!
第2章 商船
盛大的儀式結束,金烏被押上流放的飛船,她身上甚至還穿著那件華麗的戲服。她在登機口停下了腳步,風吹開她華麗的裙襬,尊貴的公主像一朵盛開的罌粟花。她回頭看向被分別送走的父親和哥哥。
戈維爾來送她:“尊敬的公主殿下是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金烏沒理會他的嘲諷,直到兩人的身影在視線裡消失,她才看向這位新王。她還記得第一次哥哥帶他來皇宮,這個男人溫和得像位兄長。
金烏挺直自己的背脊,堅守著最後一點禮儀,神情從容:“沒什麼,只是想給我們的新王獻上祝福。祝您以後再也不會見到我。”
她轉身走進船艙,戈維爾無聲地笑了笑:“永別了,公主殿下。”
金烏進入禁閉室後,飛船迅速啟動,開啟空間躍遷。這是她第一次在沒有任何安全裝置的情況下進行空間躍遷,巨大的力量把她摜在冰冷的牆面上,金烏咬著牙蜷成一團。
看樣子這些押解人員並沒有把她的安全放在眼裡。
空間躍遷後,飛船已經進入第十七行星的引力作用範圍,用不了多久就該降落了。金烏撐著自己站了起來,她不想在這些傢伙眼前露出任何軟弱的模樣。
然而事與願違,刺耳的警報聲響起,船體因為受到攻擊開始劇烈震盪,金烏又摔倒在地。押解人員似乎並沒有慌亂,金烏趴在門上聽禁閉室外的動靜。她聽到有人問:“是怎麼回事?”
“黑蜂來了,那群星盜!”
“這麼快!別廢話了快走!”
然後除了刺耳的警報聲,門外就再也沒有人聲了。突然禁閉室的門閂“咔噠”一聲解鎖,趴在門上的金烏猝不及防撲了出去,然而狼狽地抬起頭卻發現——
門外一個人都沒有。
警報依然盡職地一遍遍響起,空氣中瀰漫著不好聞的焦味,不知道是船體的哪裡受了損傷。但是剛剛還在船裡的押解人員卻沒了蹤影,金烏有些不好的預感。
雜亂的腳步聲響起,一群拿著武器的男人出現在這裡,金烏注意到他們的面巾上印著一隻黑蜂。
為首的金髮男人輕佻地吹了聲口哨:“瞧瞧我們發現了什麼,一個流浪的公主!”
人群配合地鬨笑起來,金烏在他們不懷好意的視線裡繃緊了神經。
金髮男人裝模作樣地行了個並不標準的禮:“尊貴的公主殿下,雖然我是個不值一提的小混混,但鑑於此刻您已經落到了我們手裡,所以麻煩您屈尊去我們的船上做個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