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不要報警!”尾崎敏夫幾乎是條件反射的阻止,隨後像是完全放棄了一樣的嘆了幾口氣,一副頹廢大叔的模樣。但納尼加他們卻無法對此人報以任何同情。他們無法忘記,那個躺在箱子裡的,滿身鮮血的胸口被鋒利木釘貫穿的女子。那是雲雀恭彌的姑媽啊!
尾崎敏夫原本打算將這堆小鬼打發走之後再另作打算的,看來現在,他也只能攤牌了。他咳嗽了幾聲,叫納尼加他們都進屋坐下,“其實,這事說來話長。”
據尾崎敏夫所說,雲雀恭子並不完全是自己殺害的。準確來說,雲雀恭子她其實死了兩次。這就是真正詭異的地方。雲雀恭子之前確實是對外宣稱是病死了,死因是因為血液供應不足,這一點跟外城村其他人的死因一樣。血液供應不足是真,但是卻不是病死。聽起來很驚悚,死過一次的雲雀恭子到後來又活過來了。
也正是這一點破解了尾崎敏夫心中一直的困惑。
雲雀恭子在去世之後雖然活過來了,卻已經不能被稱作人類了。因為已經死過一次的她沒有體溫更沒有心跳和呼吸,更可怕的是她還畏懼陽光。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一樣。據尾崎敏夫研究,她還具有生前的記憶和神志,但卻對人類的食物完全不感興趣,她靠吸食活人的血液生存。
靠血液生存的雲雀恭子自然每天都需要大量的血液,據尾崎敏夫觀察,大概不需要幾天,雲雀恭子便能吸光一個正常人類的全身血液。尾崎敏夫迅速就講這件事情和之前外場村內的大量死亡事件聯絡起來。
他猜想,一定有那麼一個種族,他們潛伏在外場村附近,並且將整個外場村的人當做了食物。隨著死亡人數在短時間內的迅速增多,尾崎敏夫開始猜測,是否死去的人會被這種生物變成同類,再進一步捕食人類呢?不過在之後,尾崎敏夫確定,死去的人類不可能全部被變作那些生物的同類,不然以那些人的食量外場村現在應該就沒有活人了。所以,尾崎敏夫覺得,被成功轉變為異類的人類是極少的。
那到底是什麼時候轉變的呢?尾崎敏夫幾乎可以確定就是在那些死去的人下葬之後。外場村是一個落後的村莊,村內直到現在都還保留著土葬習俗,並不會毀壞死去的人的身體,這也就方便了他們的復活。
尾崎敏夫也去挖掘過已經下葬人的墳墓,他的猜想被進一步的證明,因為有的墓穴裡的屍體不翼而飛了。那些應該就是已經被異類同化了的人類吧。因此,尾崎敏夫將這些異類統稱為“屍鬼”。
那該如何處理這些屍鬼呢?畢竟這些屍鬼的存在給其它倖存的人類造成了危險。在觀察了自己的未婚妻雲雀恭子的習性之後,尾崎敏夫驚恐的發現很多對人類來說致命的傷口卻對已經變成屍鬼的雲雀恭子毫無威脅。於是尾崎敏夫便在雲雀恭子身上進行實驗,試圖找出完全殺死這些屍鬼的方法。最後,尾崎敏夫發現,殺死屍鬼的唯一方法就是將木釘刺穿屍鬼的心臟 。就像是釘在雲雀恭子屍體上的那個一樣 。
接下來便是追究源頭。隨後,尾崎敏夫發現,一切的缺血死亡事件是從一戶姓氏為“桐敷”人家的搬入開始的。
那戶人家的成員組成是一對夫婦一個小女孩已經他們家的一對男女僕。這一點在外場村是很不常見的。因為住在這樣落魄村莊的可不會是什麼有錢人。但是這一家卻是例外。
他們住在山頭臨時修建的古堡裡,那裡邊有著厚實的紅地毯,銀質的酒杯和茶具以及很多很多村中其他人根本想都不敢想的東西。
古堡中晝伏夜出的一家立刻引起了尾崎敏夫的懷疑,如此符合異種的習性,不被懷疑才是怪事。於是趁著白天,尾崎敏夫便號召一群村民去質問桐敷一家。結果,桐敷家的男主人十分自然且自信的出來接受尾崎敏夫和村民們的檢查。檢查過後,尾崎敏夫不得不承認擁有脈搏和體溫的男主人並不是所謂的屍鬼。男主人甚至還讓桐敷家的男女僕出現在陽光之下藉此證明自己一家的清白。至於桐敷家的女主人和他們的女兒,男主人解釋,他們怕光是一種病。而這種病在醫學中也是有所記載。因此,雖然還是十分懷疑,但尾崎敏夫只得怏怏的放棄。
但是後來,尾崎敏夫發現,他們之前自以為對屍鬼的瞭解其實是片面的。屍鬼並非都懼怕陽光,有一種屍鬼 他們可以跟普通人類一樣在白天正常活動,而這種屍鬼,叫做人狼。尤其是在親眼看到原本已經死去的一個叫結城夏野的男孩重新踏著陽光回到外場村之後,尾崎敏夫對自己的猜想更加堅信不疑。
這樣一來,一直困擾尾崎敏夫的問題就不復存在了。桐敷家的男主人有正常的心跳和體溫,他可能真的只是一個正常人類。但是一直跟隨在男主人身邊的那一對男女僕雖然可以在陽光下正常行走,但是,這並不代表著他們就是普通人。他們說不定就是屍鬼中的人狼。而連陽光都無法承受的桐敷家女主人和他們的女兒就更為可疑。
於是,尾崎敏夫打算將桐敷家女主人騙出來,當著所有村民的面證實她屍鬼的身份,再聯合村民將屍鬼一網打盡。而他還沒來得及實施他的計劃便被雲雀恭彌找上門來。
“總之,你們一定要對外場村以外的人保密!”尾崎敏夫強調著,“屍鬼的存在會引起恐慌的!”
“對外保密?你們這是打算偷偷將變成了屍鬼原來的鄰居,親人一網打盡然後還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尾崎敏夫的話音剛落,獄寺隼人便拍案而起,語氣中的不滿和憤怒完全沒有掩飾,“你明明說過,他們還保留著生前的記憶和感情!”這樣跟手刃親人的禽獸又有什麼不同?
“他們變成了屍鬼!這就是錯誤!”尾崎敏夫冷淡的強調,“他們是異類,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尾崎敏夫的眼中閃過一絲恨意,“我們的親人已經死了,要怪就怪那些將他們變成屍鬼的傢伙吧!”
異類?異類,又是異類。獄寺隼人直接一腳踹翻了桌子,他惡狠狠地頂著尾崎敏夫。山本武雖臉上還掛著笑容,眼底卻在不斷降溫。凪更是顫抖著抓住納尼加的衣角來藉此尋求依靠。
納尼加很理解山本武和凪的行動,但是獄寺……不過現在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納尼加站了起來,看了身邊的幾人一眼,最後將目光停留在尾崎敏夫身上,“外場村的事情我們懶得管,也管不著。”
聞言,不管是山本武還是獄寺隼人還是凪都一臉措怔的看著納尼加。雲雀恭彌更是眯起了眼睛,畢竟受害者中就有云雀家的人。只聽納尼加繼續說,“我們不是外場村的人,我們也不是你。”他回首,給予了身邊的人一個微笑,在重新看向尾崎敏夫時,納尼加又收斂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