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的十代目似乎卻並不喜歡這樣。想到這裡,他不禁抿緊了唇。
“那個騎士確確實實成為了英雄,被萬人歌頌,但是,”納尼嘉話鋒一轉,“但是多少人看見在乎騎士的人的痛苦?伯爵也是,騎士昔日的朋友也是。他們希望騎士活下去!”說到最後,納尼嘉深深地看了結城夏野一眼,他並不能控制結城夏野的選擇,他只能做到這一步了。
“呵,挺像你所說的話嘛,蠢綱。”里包恩拉了拉帽沿,不予置評。
“Ku fu fu fu,雖然很不想打擾你們溫存,但是———”六道骸出言打破了僵硬的氣氛,也不知他到底只是聽的無聊,還是不想讓那種無奈和壓抑繼續停留在納尼嘉的眼眸。六道骸唇角扯出一個惡劣的笑容,他伸手指向外場村的方向,“那邊,著火了哦~”
“誒……誒誒?!”果不其然,納尼嘉的注意力一下被吸引走,“這種火勢………”
只見外場村的上空被濃煙籠罩,濃煙裡邊時不時跳動著的火光幾乎是唯一的亮色。
“這是———”凪捂住了嘴。
“Ku?? fu? fu? fu,不過是一群自私的人銷燬罪證罷了。”六道骸冷眼旁觀著遠處的火光,眼底閃過一絲陰鬱。曾經的他曾想要摧毀一切罪孽,他天真地將一切罪惡都推到黑手黨身上。
但是,等他的閱歷逐漸豐富,他發現,罪孽無處不在,無論是看似平靜的鄉村還是喧鬧的城市,無論是身居高位的人還是人群中隨處可見的普通人。最為可笑的是,他曾經唾棄厭惡的黑手黨的龍頭————彭格列居然還算是一片樂土。首領守護著他的擁護者,而守護者則會為首領付出全部。相互信任,這幾乎是這世上最為難得的關係了。
“我們走吧。”六道骸淡漠地將視線從火光的方向移開,“這裡就交給雲雀恭彌吧。”
“誒誒?”納尼嘉眨眨眼睛,六道骸居然會知道雲雀的行蹤?
“雲雀家的人已經快控制住局面了。”總覺得納尼嘉的眼神有些怪異,但是他六道骸是誰?是彭格列最沒臉沒皮(?)的人之一。他大大方方地直視納尼嘉,笑得詭異,“Ku fu fu fu~”
“等等,我………”結城夏野似乎想到了什麼,他眼底閃過一絲驚慌。
“喂,草食動物。”一個低低地聲音傳來。
結城夏野迷茫地轉頭,對上了一雙犀利的丹鳳眼。
來人拿著粘上了斑駁血跡的浮萍柺,胳膊上帶著熟悉的袖章。那鮮紅的袖章就像是旗幟一般,耀眼張揚。他另一隻手抓著一個少年的手腕。
那是一個臉色慘白的少年,他似乎還沒從驚嚇中回過神來,一雙赤色的眼眸沒有焦距。
“徹!”結城夏野顧不上板著臉的雲雀恭彌,一把抓住了少年的手腕。對方的手腕很冰,沒有脈搏,但是結城夏野卻分外安心。
“……夏……野?”少年遲鈍地叫出結城夏野的名字,良久後才猛得抱緊對方,那力道幾乎要將對方的腰勒斷。此刻少年再也不顧忌自己的形象抱著對方放聲大哭,“我一直以為你已經………”
結城夏野倒是比他平靜許多,他的眼底甚至有著許些欣慰,他緩慢地拍著對方的脊背,安慰對方,“沒事,我在。”
咦咦咦?!這是什麼發展?納尼嘉愣愣地看著相擁的兩個少年,怎麼莫名有種嫁兄弟的感覺?
里包恩壓了壓帽簷,“走吧蠢綱,該說的已經都說了,把地方留給他們吧。”
“哈哈,我也這麼覺得呢。”山本武撓了撓頭打著哈哈,他的手已經搭上了納尼嘉的肩膀迫使納尼嘉不得不轉過身。
“真是無論呢。”六道骸捂住了凪的眼睛,不由分說地跟在納尼嘉和山本武身後離開。他毫不猶豫地用腳步催促著他前邊的納尼嘉趕快前行。就連獄寺隼人都“切”了一聲,迅速扭頭,快步跟上他們。
所以說………?只有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嗎?納尼嘉有些鬱悶地想著。
☆、遠道而來的客人
並盛森林
“大天狗大人,對方的藏身之處已經查出。”身著陰陽師服飾的男子匍匐在地,他深深地將額頭磕在地面,一副謙卑無比的模樣。哪怕是在這個陰陽師已經式微的年代,這個男子的服飾依舊精緻無比,一根根金線勾勒出繁瑣的圖案,並不讓人感到驚豔反而有種張牙舞爪守護著腐舊事物的無奈。
“是嗎。”坐在枝頭的男子將唇邊的竹笛移開,半闔的眼眸緩緩睜開,他俯視著由於高度差顯得無比渺小的人類,唇角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
“一切都是為了大義!”陰陽師趕緊附和,他年紀不大卻有著一雙渾濁的雙眼,眉眼之間是揮散不去的陰鬱。
汙穢之人。這是大天狗給予眼前之人的評價。但是他沒有時間了,他需要利用眼前的人然後達成自己的目的。他的視線迅速從對方的面孔上略過彷彿多看一眼都是傷害了他的眼睛。
“你心裡有數便可。”大天狗淡漠地回覆。真是愚昧之人,妄圖出賣同族來振興自己的家族。
“是,請您放心!”陰陽師興奮地站起,他甚至顧不上去擦拭面上的塵土就向著高高在上的大妖怪鞠躬。他的察言觀色能力不差,早就看出了大天狗送客的意思。他再次垂首,“請允許我暫時告退。”在看到妖怪頷首之後,他這才直起身子,緩緩離開。
當他坐上自家的私家車到達大妖怪視線之外的地方後,陰陽師看著鏡子中灰頭土臉的自己露出了一個譏諷的笑容,之前的尊敬與謙卑彷彿是狂風中的泡沫一般消失了,他輕笑,“堂堂大妖怪,聲稱自己已經度過萬千歲月,卻還是————天真得過分啊。”
“幹什麼啊?張沒長眼睛?”一聲暴喝外加車子的急剎打斷了陰陽師的沉思。他透過窗戶望過去,看著那個逼停自己車子的傢伙。
因為隔著玻璃,對方的面容讓他看不太真切。但是陰陽師無法忘記對方那頭張揚的灰髮以及那古怪的劍一樣的義肢。更別說對方身邊還飄著一個穿著斗篷的嬰兒。
陰陽師不愧是從一個小小庶子爬到如今家主地位的人,他一眼就看出眼前的人並非可以隨意欺壓的普通人。他迅速開啟門,謙卑再一次回到面上,他不斷鞠躬向對方道歉,甚至主動願意支付對方今晚的所有開銷。
對方雖然看起來很唾棄這樣的人,他們擺著張臭臉,但是沒有拒絕的意思。任由陰陽師將他們帶入一家豪華的飯店。
次日? 並盛中學
納尼嘉單手撐著腦袋拼命忍住幾乎要淹沒他意識的睏意。明明講臺上的老師講得激情澎湃,熱汗直流,但是他就是不感興趣………
從外場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