態,直到高二下學期才重歸學霸之位。
經過這麼多年,年少時候的朦朧感情,不管是漸漸消失,還是如陳年老酒更加醇厚,杜澤所能回覆的,只有一個“哦”字。
回到住處後,錢文傑賴在邵顯這裡不走,邵顯也懶得管他,徑自去書房。
開啟電腦,檢視郵件,依舊沒有那四個字。
這時,祝曼羅發了一條語音給他。
“邵總,躍維傳媒的王總想邀請您共餐。”
躍維傳媒是這次他們合作的物件,談成合作後,雙方吃一頓飯也是常事。
邵顯創辦的公司規模還不算大,正是發展的重要時期,為鞏固合作,一起吃一頓飯也沒什麼。
他沒多想就答應了。
第二天晚上,邵顯如約來見王總。
王總大概四十多歲,長得普普通通,有些發福,笑起來眼睛都看不見了。
他看到邵顯,頓時眼睛一亮,熱情得不得了。
“哎呀邵總,多謝賞光啊!”他邀請邵顯一起入座。
兩人身邊各自跟了男助理。
邵顯帶助理坐下,笑道:“賞光不敢,合作上盡心就好。”
“哈哈哈,那是一定,那是一定。”
酒菜入席,王總率先端杯,“我敬邵總一杯,邵總年少有為,我實在是佩服!”
這種恭維話邵顯不知聽過多少,其中幾分真幾分假,他沒有心思細想。
大多數人是衝著他邵家二少的頭銜來的,他早就習慣。
不過他並不因此覺得不悅,他是邵家的人,享受邵家帶給他的便利天經地義。
難道只有和邵家撇開關係,才能證明自己的能力嗎?
酒,邵顯喝了一些,菜卻沒怎麼動。
王總見狀笑呵呵問:“不知邵總今晚有沒有空。”
“有事兒?”邵顯靠在椅背上,目光有些迷離。
王總稍稍湊近了些,“要是有空,不如去換換口味?”
邵氏的二公子,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怎麼能缺少特殊節目助興呢?
王總自己就有差不多大的兒子,自以為很瞭解年輕人的喜好。
邵顯淡淡一笑,“多謝王總美意,不過不必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說完,沒等王總開口,就先一步出了包間。
助理想伸手扶他,卻被他拒絕。
“我去趟洗手間,你在這等我。”他說完,扶著牆慢慢往洗手間方向走去。
這是一家比較高檔的餐廳,是個談生意的好地方。前世加今世,他來過不少次。
他對這裡的路線非常熟悉,即便閉著眼睛都能找到洗手間。
邵顯本可以不喝這些酒的,但這些天心裡頗有幾分苦悶,見到趙思欽之後就更是心如亂麻,遂想借酒消消愁。
可事實證明,喝酒也沒用。
他靠在冰涼的牆壁上,微微低垂著腦袋,看向光潔的地面。
忽然覺得自己很可笑。
在前世,錢蠟筆說過,他一直和傅柏洲針鋒相對,就像是一個吸引對方注意的小學生,幼稚又可愛。
邵顯當時覺得錢文傑需要去醫院看看眼科。
可現在想來,不過是他自欺欺人罷了。
重來一回,邵顯撿到了傅柏洲的幼體,並帶在身邊養大,悉心培養他照顧他,他受一點傷就會心疼,一掉眼淚就會心軟。
可是小孩當時太小,邵顯只能騙騙自己,那是因為小孩悲慘的遭遇而同情小孩。
他怎麼能對一個小孩產生不一般的感情?
即便真的存在好感,那也只可能是對成年後的傅柏洲。
可是,不管是陳柏洲,還是傅柏洲,他們都是一個人。
八年的離別,足夠邵顯一點一點,慢慢地想清楚。
忽然,不遠處傳來幾串腳步聲,與之相伴的是說話聲。
“今天招待不周,實在對不住傅總,不如改日……”
“多謝款待,不必。”低沉的嗓音彷彿帶著冰冷的金屬質感,迴盪在空寂的走廊內。
邵顯恍惚間抬起頭。
腳步聲停在一米外。
走廊的燈光很明亮,邵顯卻覺得視線陡然有些模糊。
他緩緩站直身體,與面前的年輕男人對視,情不自禁眨了眨眼。
還在,不是夢。
“咦,這不是小邵總嗎?”有人忽然開口,打破沉寂。
邵家在燕市還是比較有話語權的。
有幾人看到邵顯,忍不住上前幾步客氣打招呼。
邵顯眼中的熱意褪去,臉上浮現一抹疏離的笑容,對那幾人點了點頭。
最後才重新看向傅柏洲。
男人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目光深不見底,讓人很難猜出他的心思。
只有眼下的淚痣,一如往昔。
這樣的傅柏洲,似乎與前世的那個,重合在了一起。
俊美,冷漠,讓人難以接近。
“傅總,幸會。”
他幾乎是迫使自己擠出這四個字,伸出右手。
傅柏洲凝視他十幾秒,方伸手過去,與他輕輕交握在一起。
“幸會,邵總。”
兩人握了將近半分鐘,旁邊其餘人都覺得有些不對勁,邵顯突然反應過來,就要抽回來。
卻被男人緊緊握住。
邵顯下意識想著,八年不見,傅某人力氣更勝從前。
不過,他掌心似乎多了許多繭子,有些糙,也有些磨。
“傅總,我正準備去洗手間,要一起嗎?”邵顯索性放棄抽回手的打算,笑著問道。
傅柏洲終於放開他的手,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回道:“不必了,邵總請。”
聲音到底還是比平常柔和了許多。
他身旁的助理看向邵顯的目光不禁有些探究。
邵顯假意笑笑,轉身往洗手間方向而去,臉上笑容漸漸淡下。
等他消失在拐角處,傅柏洲方收回目光,神色卻愈發冷漠,邁步離開。
洗手間內,邵顯雙手撐在臺面上,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心跳好半天才平復下來。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