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換條件很簡單，放過自己的父母，放過申蔚蔚的父母。

齊旻澈算是有自知的，在做這一切決定之前就先把自己的父母早一步的送出了國去，但是申家二老他救不了，畢竟申家二老入獄，要說起來也有自己一半的責任，如今齊家倒了，他只能把這希望放到莊子奕的身上。

“我靠？”這是莊子奕和成言歡兄弟兩個在齊旻澈在碰頭時，異口同聲喊出的一句髒話，接著又展現了血緣關係般的默契，又同時開始進行了一系列的巧合，同時開口，同時停頓，同時接話，“你怎麼在這兒？我來找齊旻澈，你找他做什麼？靠，你先說。”

同時，真的是同時。

不知道的，還當他倆事先彩排過一次這小品，這默契度，簡直是牛逼。

聽得齊旻澈一時想笑。

“老子是來跟他算賬的。”莊子奕有些惱了，大手一揮，鞋子也不換的就進了屋。

“算什麼賬？齊家的事兒不是了了嗎？”成言歡跟著自己的大哥進來，“我說你進屋也換個鞋行不行，人家家裡的地磚是白色的，打掃起來很麻煩了。”

“這屋子再過半小時就是我的了，麻煩也是麻煩我自己，你瞎操心什麼？”

“別抽菸。”看莊子奕想點菸，成言歡提前伸手奪了他手裡的東西，然後抬手就扔進了垃圾桶，一點兒面子都不留。

“行行行，你是哥，你說什麼就是什麼。”莊子奕無奈，然後回頭看看齊旻澈，又瞧瞧成言歡，好奇的問，“你怎麼在這兒？”

得，問題又扯回去了。

“私事兒。”成言歡挨著莊子奕坐下。

“什麼私事兒。”

“哎呀你別問了，這房子你也別要了，趕緊走吧，我下午的機票回美國，自己的事兒還沒處理完呢。”

“什麼私事兒。”莊子奕又瞧瞧齊旻澈，成言歡這廝的取向他倒是知道，而且就偏是愛齊旻澈這種款的，但人齊旻澈好歹是個直男呀，這傢伙想做什麼，“我說你做事兒好歹也道德點兒行不行？喜歡男人還是喜歡女人你自己開心，我也不說你，但在這兒逼良為娼，不對，你在這兒逼直為彎，這也太過分了吧。”

莊子奕自己就是個純純的直男，這輩子只喜歡女人的那種直男，要說在圈子裡待久了這些事情他倒是也見怪不怪，都正常，但要是有一天誰來趁火打劫非得逼他喜歡個男的……他估計他都能殺人，我認同你，這踏馬的不代表我就能做你呀。

“……”成言歡無語，“你說什麼呢？”

“你喜歡誰都可以，齊旻澈不行。”

“我就喜歡他。”

“兩位，先停一停。”齊旻澈伸手做了一個打住的手勢，說實話這場鬧劇鬧到現在他自個兒都想笑，合著現在兩個男人還爭了他該不該被誰喜歡的事情，這個問題沒什麼討論的價值，齊旻澈自己心裡有數，他只是回了房間拿出厚厚一疊的檔案出來遞給莊子奕，然後表情嚴肅的同他說，“所有的東西，包括公司內部的流動資金我也一毛都沒動，字都簽好了，你拿了這東西記得按照我們之前的約定，放了申蔚蔚的父母，以後國內的事情我不會再插手，要是A市留不下我，我會換座城市繼續生活，要是你以後不想再看見我，我也絕不會再讓你看到或者聽見‘齊旻澈’這三個字，家裡的東西我就不一樣一樣的拿了，你不喜歡的都扔掉吧。”

“很好，我就喜歡你這種有自知之明的人。”莊子奕接過檔案。

“等一下，你要去什麼地方？”成言歡慌慌張張的去攔住齊旻澈。

“人家去什麼地方關你什麼事兒，你允許你偷摸回國的。”難得莊子奕還起身護了齊旻澈一回，又或者他只是想護著自己的弟弟，畢竟這事兒，除了成言歡一個人傻乎乎的往裡頭栽之外，其他人都能看的門門清，明明是註定了的結局，做什麼非得去受一回這傷？

“合著你以前偷摸著做的壞事兒少了？莊子奕，你以前哪次犯事兒我不是想盡辦法幫你兜著，結果我就做這麼一回，你就是這麼幫我的？”

成言歡一生氣就會連名帶姓的去喊莊子奕的名字，畢竟是高官太子爺，從小被眾星捧月慣了的，哪裡有那麼多的好脾氣給別人看？當然，齊旻澈是例外。

“我要怎麼幫你，齊旻澈這事兒我幫你就是在害你，你傻啊，你知不知道萬一這事兒被外公知道，老子都得跟著你被揍死。”

“爺爺不會知道的。”

“合著你玩一輩子地下情？”

莊子奕也有火氣，兄弟兩個的脾氣一個比一個差，就這麼當著齊旻澈的面，以一種極不友善的方式，討論著他最終的歸屬，似乎整個餘生的命運都是被別人捏在手心裡，人家要你好，你才能好，人家要你亡，你就連個站起來的機會也沒有。

齊旻澈又開始抽菸。

莊子奕不能抽，但是齊旻澈可以。

“是啊，合著要玩一輩子地下情？或者是，在你好奇心消散之前的玩具？”齊旻澈暗自唸叨了這麼一句，語氣悲切無望，渾身上下漫出來的都是無力感，“成言歡，我也是個人啊，你不能這樣對我。”

莊子奕拿走的是自己家產、是錢、是沒了也還能自己努力再賺回來的身外物。

但成言歡卻是想抽走自己的靈魂、生命、希望。

齊旻澈低頭笑了笑。

笑得無奈。

那天的談判不歡而散，該給莊子奕的東西人家倒是一樣不差的全部拿走了，倒黴弟弟也跟著一併被拖著離開，即便成言歡臨走之前還扒著門框不停的大喊，“齊旻澈，你等我，我還會回來找你，我肯定能找到一個更好的辦法，等我能給你未來的時候，拜託你，至少考慮一下我呀。”

“演偶像劇呢？丟人現眼，跟我去機場，趕緊滾回美國去。”

從頭到尾齊旻澈沒抬過頭，莊子奕和成言歡離開了很久，他站在窗臺邊從天亮站到天黑，修長的雙腿這才不自覺的往前挪了一步。

該離開了。

走的時候還自覺的消除掉指紋密碼鎖裡自己留下的指紋，從今以後，整個A市乾乾淨淨的再也沒留下半點兒還屬於齊旻澈的東西。

☆、第6章

成言歡被莊子奕扔到機場的時候，還遭到指鼻子警告，“還有兩年就要大選了，你給我規矩點兒，在美國你愛怎麼玩怎麼鬧，你哥從來沒管過你，惹了麻煩闖了禍，你哥也能想辦法給你兜著，但是，你以後要拿給別人看的人生履歷都必須是乾乾淨淨的，想要自己的未來，該放手的東西就要懂得放手。”

莊子奕這人縱橫商場的能力極佳，雖然背景硬、手段髒，但是也從來沒有跟其他只會吃.喝.嫖.賭的富二代一般墮落，從小被灌輸的思想，讓他知道什麼東西該要就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