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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阮輕說,商藜施展秘法失敗,受到了很嚴重的反噬......
那時,阮輕說,商藜會付出代價,她會幫她報仇的......
今日,謝蟬衣終於知曉,阮輕所言的舊疾,究竟是從何而來。
原來,這便是那奪取她天木靈根被打斷秘術而反噬的代價。
“商藜......阮輕......”謝蟬衣唇色蒼白,嗓音低啞,“究竟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昏迷中的阮輕忽的蹙起了眉,唇角也溢位了血液,她的身體有些顫抖,似乎是在忍受著什麼。
這張臉還是商藜的模樣,但即使明知道她是商藜,謝蟬衣依舊及時握上了她的手腕,木靈力甫一進入阮輕的經脈,便被那烈火灼燒般的反噬燃斷。
謝蟬衣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蒼白,卻依舊緊緊握著阮輕的手腕,木靈力堅持不懈的在她體內運轉開來。
李修然找到這裡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晌午。
阮輕依舊躺在床上昏睡不醒,而謝蟬衣就坐在床邊,神情木然,無悲無喜。
直到李修然開口喊她,謝蟬衣才終於動了動眸。
“......修然,你看看她的傷。”謝蟬衣嗓音沙啞艱澀,臉色蒼白,那一雙墨色眼眸,佈滿了密密麻麻的紅色血絲。
阮輕手腕腳腕處還帶著乾涸的血跡,依稀能看出,謝蟬衣究竟做了什麼。
李修然無奈一嘆,雙指搭上了阮輕的手腕。發覺她手腕腳腕處的經脈雖還脆弱,卻已然癒合。
之前修仙大比時的傷也已然好得差不多。
唯獨阮輕體內那看似已經壓制下去的反噬,卻更加嚴重洶湧。
李修然神情漸漸凝重。
“之前商藜曾託我為她煉製過幾次丹藥以壓制反噬,然而卻從不肯說出這反噬根源。”看了謝蟬衣一眼,李修然才道,“她昨日應該已經反噬過一次,是你幫她壓制下去的?”
謝蟬衣輕點下頷。
“這麼多年,她應該吃了不少壓制反噬的丹藥,只是這反噬如今看似平和,”李修然緩緩道,“但下一次的反噬會比這一次更加嚴重,早晚有一天,會要了她的性命。”
謝蟬衣嗓音沙啞:“她的反噬,是因為之前施展奪取我靈根的秘術被打斷,失敗所致。”
她取出先前自阮輕儲物戒內找到的那本能奪人靈根的秘術古籍,交給了李修然。
李修然有些驚愕,沉默許久,才問:“你要我救她?”
“救她......”謝蟬衣嗓音沙啞,一字一句中帶著深沉的執著,她道,“我要,她活著。”
第34章 第二隻小可憐
李修然直覺謝蟬衣現在的情緒很不對, 但卻又不知該如何勸慰。他拿起那記錄著可奪取靈根的古籍翻看,越往下看, 眉便皺的越深。
“......這種有違天和的禁術,根本就不該存在。”李修然聲音中含著怒氣, 對上謝蟬衣那幽深平靜的墨眸時, 他壓下怒氣,沉默道, “蟬衣, 我不知曉, 商藜為何在害你之後, 還來尋我為你想治癒丹田之法。”
“但她所作之事, 確實並非此事便能抵消, ”李修然道, “你若只是想報復折磨商藜, 大可不必要我想法子治好她,再過些時日, 這反噬遲早會壓不下去,你完全可以任她自生自滅。”
“蟬衣,商藜已身敗名裂,得到她應有的下場。你不該...再沉溺於過去的仇恨之中。”
謝蟬衣低低咳了一聲,她攥握成拳的右手指縫間有鮮血滲出, 滴落。謝蟬衣唇角緩緩扯出一抹笑:“我怎麼會恨她呢......我愛她都來不及,我怎麼會恨她?”
她看似平靜的墨眸中氤氳了一層薄薄的水光,謝蟬衣低聲道:“我要她活著, 我怎麼會捨得折磨她...只要她告訴我......”她不是商藜。
我就信她。
“蟬衣!”李修然皺眉,打斷她的話,神情有些不安,“你和商藜之間,究竟還有其他什麼事情?”
謝蟬衣怔住,眼淚無聲的自她眸中滑落,沉默許久,謝蟬衣才道:“修然,你看看,她有沒有易容或是,被人奪舍的跡象?”
她嗓音沙啞又幹澀,卻又彷彿帶著絲期冀。
期冀什麼?李修然不明白,但看著謝蟬衣眸中透出的哀求,他依舊照謝蟬衣所求仔細探查了番。
“沒有任何易容跡象。”李修然道,“蟬衣,你該清楚,若是奪舍,修為已至渡劫期的清玄宗宗主又怎會看不出來?”
“倘若確實是奪舍,我們又皆看不出,那麼她生前修為定然高深,甚至可能已至渡劫期。”
“只是,且不說近千年來,無論修仙者或是魔修,都未有渡劫期大能隕落的訊息。即使真的有我們不曾知曉的大能隕落,奪舍商藜,那她又怎麼可能來赴今日之約,被你打敗。”
“蟬衣,你又為什麼會認為,商藜被人奪舍?”
李修然每說出一句,謝蟬衣的臉色便白上一分,到最後,已稱得上是慘白。
謝蟬衣閉了閉眼,她知道,她都知道,她當然知道。
可是,她寧可她什麼都不知道。
謝蟬衣睜開雙眸,原本似點漆般的墨色雙眸沁染了點點血色,她沒有回答李修然的問題,而是道:“救救她,修然...你救救她......”
李修然滿腔的疑惑都被謝蟬衣透出的悲傷與絕望堵住,他嗓音微啞:“我也沒有把握,這種反噬,是天道之罰,我只能盡力,把她體內的反噬,壓制的更久一些。”
他沉默的看了謝蟬衣一眼,取出一個小玉瓶交給她,說道:“這裡面還有三粒丹藥,三月一次,你餵給她,我便先回藥宗,想些辦法......”
“好。”謝蟬衣低聲道,“多謝。”
李修然嘆息一聲,拿著記錄了那個秘法的古籍離開了這裡。
謝蟬衣倒出一粒藥,喂進阮輕的口中。
處於昏迷中的阮輕卻根本咽不下去。
謝蟬衣一雙似是染了血色,又蒙了層薄薄水光的墨眸凝視著阮輕的面容,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靈力自口中渡入,那粒丹藥也終於被嚥了下去。
謝蟬衣微微抬眸,卻見阮輕的眼睫輕顫了下,她原本已經分開的唇,再次吻了上去。
於是阮輕甫一睜開雙眸,看到的便是謝蟬衣與自己近距離的面容,還帶著些茫然的墨眸微微睜大,直到謝蟬衣試圖撬開她的唇時,阮輕才意識到究竟發生了什麼。
只是還來不及推開謝蟬衣,雙手便被謝蟬衣一隻手壓制在了頭頂。
謝蟬衣墨色的雙眸還暈染著點點血色,見阮輕醒來,那血色才漸漸消退。
“嗚......”剛剛甦醒的阮輕整個人都是懵的,完全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