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頭分立左右側,恰堵在路道上。
而早早到來的江湖眾人正圍在兩座巨峰之前,交頭接耳,議論紛紜。霍晅牽著蘇榕走近人群,停在最外面,往前一望,頓時驚住:只見此路到山峰前有一條寬為十數丈、深達數百丈的裂縫。有人投了一塊石頭進去,許久才聽見回聲,且不是水聲。
要過此深淵,也不是無路可去,一則可繞行,從另一邊而去,但時間不可預知;二則可以從深淵上方數十條吊橋而過。只不過這些橋,每座寬只容一人行走,且其上皆是蔓藤鐵鏽,也不知多少年無人行走了,風稍吹得大些,便晃晃悠悠起來,著實令人擔心它是否牢固,會不會走到半中就斷裂,讓人墜下淵去。
眾人鬧鬧哄哄半響,也沒一個人上前嘗試,有些還轉身下山了,嘴裡不停唸叨:“這哪是求財,分明是搏命。”說著走遠了。
但這樣清醒之人畢竟是少數,守在淵前半個時辰也才走了十數人而已。
就在眾人不耐煩,打算不管不顧衝上去時,人群中猛地有人大喝一聲:“我來試試。”一個大漢跨了出來,向前大踏幾步,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踩上了吊橋。
眾人屏住呼吸盯著他,生怕一開口便會將其嚇得摔下去。但見大漢剛踏上去,吊橋便晃了起來,他忍不住渾身一抖,緊緊抓著繩索,一步一步往前邁去。
越到中間橋越晃的厲害,而稍一低頭便望見黑沉如墨的深谷,讓本就緊張害怕的心更是提到了嘴裡,似乎頃刻間就要跳了出來。
山谷靜得讓人窒息。眾人牢牢盯著他,那模樣就像一眨眼對方便會從眼前消失。
“呼。”約過了半刻鐘,大漢終於走到了對岸,呼了口氣,這邊的人居然也聽得見。也許是此處太靜了,蘇榕暗自猜測。
有人成功,自然有人緊跟其後。待大漢一落地,就有人急不可耐踏上吊橋,但因顧忌橋腐朽,恐容不下諸多人,都是一人獨過,或者二三人同過。
霍晅牽著蘇榕走至橋邊,她向下瞧了一眼,頓時有些頭暈。霍晅緊握她的手道:“別怕,若你懼高,閉上眼睛。”
蘇榕深吸口氣,道:“我們過去。”兩人踏上吊橋,霍晅在前拉著她,一臉冷靜踩在木板上;蘇榕儘量平視前方不看淵底,只覺身下晃晃蕩蕩,猶如行舟。
不到半刻鐘順利到了對岸。腳落地上,蘇榕高興不已,抬首見前方路徑綿延向前,拉著霍晅隨著人群往前走。
彎彎曲曲行了約半個時辰,依舊沒見到甚麼堡壘,倒是到了兩峰之間的空地上。
眾人散站在四野,成群結伴敲著岩石尋找線索,蘇榕同霍晅立在人群外的角落裡,望著眾人動作。
“你說,雙子堡會不會不存在?”見那些人半會沒有收穫,蘇榕低聲問霍晅。
“不找到所謂的寶藏,他們不會走,哪怕在此住上幾天幾月,也有可能。”霍晅道。
“那你呢?若找不到是不是也不走了,就守在此處?”蘇榕側頭問他。
霍晅緊了緊握著她的手,認真道:“若你不答應,我會考慮離開。”
狡猾的回答。蘇榕心想:明知他急於查出無涯山莊被害真相,自己怎麼可能阻止,最多唸叨兩句。想到此,正要繼續追問他,驀地聽見有人大喊:“這裡有門!”
蘇榕、霍晅忙尋聲望去,原來有人觸動的左峰石壁的機關,下方出現了個一人高黑黝黝的洞口,半數以上的人正圍在那裡。兩人提步走了幾步,忽又聽有人大喊:“這裡也有門!”
原來右邊也有個一模一樣的門。
“這是怎麼回事?真是奇了怪了!到底該走那邊呀!”有人大叫道。
眾人又開始三三兩兩商榷起來,最後有人進了左門,有人進了右門。
“咱們進那一邊?”連蘇榕也猶豫了,這門肯定是不同的,可沒人知道有何不同,因此都是在賭。
“你選一扇。”霍晅道,在他看來兩道門都不會輕鬆。
蘇榕咬著唇,正要開口,身後猛地有人笑道:“蘇榕,有事為難,為何不來問我?我來幫你選。”
她一僵,回身看去,見身後之人正是秦恆及一眾屬下。而霍晅也側過身,冷冷地斜睨著他。
“蘇榕,何其有幸,再次見到你。”
第53章 雙子堡
秦恆仍是一身白衣,與一眾或黑或灰或青或藍的江湖中人站在一起格外顯眼。他眼中那股狂熱, 讓蘇榕有些心驚。
霍晅向前一步, 將蘇榕擋在身後,遮住了秦恆投來的目光。二人兩目相交,無形的火花在空中碰撞。秦恆的臉色變得陰沉, 冷笑道:“霍晅, 好久不見。”說著, 眼光忍不住往他身後飄去。
霍晅冷冷地瞥著他, 秦恆也是冷笑連連,石軒等人已呈包圍之勢,只等他發令便要動手。
敵眾我寡,加上此地還有旁的人,目前還有許多事待解,蘇榕覺得這場架不能打。
“秦恆,你要動手麼?”蘇榕沉聲問。
見她顯出身來,秦恆欣喜萬分, 笑道:“你終於願意同我說話了, 上次之事是我不對,以後不會再犯, 回到我身邊來吧。”
霍晅握緊了拳頭。
蘇榕扯了扯他的衣袖,對秦恆道:“事情已過,不必再提。秦恆,有甚麼事能不能出了谷再說,這裡人多, 你們動了手,不是讓人鑽空子麼?”
秦恆倏地變了臉色,知道蘇榕此舉皆是因霍晅而起,於是狠盯了他一眼,有些痛心地問:“你為了他,如此低聲下氣向我請求?可是憑甚麼?是我先遇見你,他卻輕而易舉虜獲你的心,我恨不得殺了他!”隨著話音,出其不意一把將她摟過來,一掌劈向霍晅。
霍晅早有準備,出掌迎上去。石軒等人見秦恆出手,提劍、執刀上前相助。秦恆半抱著蘇榕退到一邊,一臉滿足,“終於又能這麼近瞧著你了。”
蘇榕對此充耳不聞,暗自運內力於手中,將這些日子來霍晅交她的招數統統使了出來。秦恆反射出掌抵擋,但因知其武功僅限於拳腳,並沒有十分抵禦,所以被震退了幾步,卻沒有受甚麼傷。
“想不到短短數月你武功進展不少。”秦恆笑道:“好,我陪你練練。”說著收了幾分漫不經心,同蘇榕過起招來。
蘇榕不敢放鬆,招招小心,但她初學,武功內力遠遠不及秦恆,若不是對方只圖玩樂,早就敗了。
只見秦恆一會打掉她的掌力,拉她入懷;一會又接過她的掌來,緊握在手中,笑吟吟地瞧著他。忽然他臉色一變,伸出食指按著蘇榕脈搏,沉聲道:“為何你的內力與霍晅一模一樣?”即便是同出一門,同本內功心法,可因各人資質有別,練就的內力也不會相同。
有人渾厚,有人圓潤,有人淺薄……一模一樣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