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方百計阻止……但別的法子都沒用,只有孤注一擲求到御前,把事情都挑明瞭,讓皇帝為太子考慮,為他的江山社稷考慮,這天下到底是姓李還是姓杜……”
杜採屏按陳修的辦法,竟長驅直入來到承恩侯家中,將事情說了個清楚。
承恩侯夫人本來就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但懾於太后,毫無辦法。聽到杜採屏無意入宮,而且早有情郎,頓時大喜,商定事宜,就馬不停蹄趕來了溫泉行宮。
作者有話要說: 求表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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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崇慶帝終於開口道:“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承恩侯夫人心中一緊:“陛下……”
“太后沒有說過要冊立皇后的事情, ”崇慶帝道:“要杜相之女入宮更是無稽之談。杜氏女與朕年紀相差二十年, 豈是良配?”
還不等承恩侯夫人說話,崇慶帝道:“至於太子,既嫡又長, 誰能動搖?你在這裡說什麼國儲不穩的話, 難道以為朕是被愛慾矇住眼睛的無道昏君嗎?”
“昏君”兩個字讓崇慶帝頓了一下, 隨即又恢復了慣常的聲音。
得到了承諾的承恩侯夫人千恩萬謝地走了, 卻在門口遇到了款款走來的楚嫣。
承恩侯夫人眼中的楚嫣自然是“侍兒扶起嬌無力”的狐媚子模樣,但這一回她卻不敢隨意打罵,或者冷嘲熱諷了。
見到之後便想要做出親熱的樣子,話裡話外也是盡棄前嫌的意思,當真是捨得下臉皮賠情道歉。
楚嫣自然不會叫她真的給自己道歉,只道:“夫人言重了,不知者不怪嘛,外頭人言如何, 只要自己心中有數就行。”
承恩侯夫人連連稱是, 又轉彎抹角道:“夫人你是皇上面前說的上話的,現在皇上對你是言聽計從……可要是立了新皇后, 那就一切都不好說了,不是什麼人,都像先皇后一樣通情達理賢惠大度的,若是碰上個不好相與的,拈酸吃醋, 心懷妒忌,只怕夫人你的恩寵……你可要好生思量,千萬別想岔了呀!”
楚嫣進到大殿之中,對著崇慶帝將剛才的話轉述了一遍,才撅起嘴巴道:“承恩侯夫人原先見我,不當著面的罵晦氣就算她心情好了;後來見我得到陛下寵幸,更是恨得咬牙切齒,還遣人來捉我……現在倒是一改以前的模樣,竟也會說體面話了!”
“她對你說了什麼體面話?”崇慶帝饒有興趣道。
“說若我肯替太子說話,就叫皇上讓我進宮,封個什麼婕妤或者美人,”楚嫣不由自主樂起來:“我看她的模樣,肯給我個婕妤彷彿就頂天了,好一副施捨的樣子!我才不稀罕呢。”
“是不稀罕宮裡?”崇慶帝道:“還是不稀罕婕妤的位置?”
“都不稀罕,”楚嫣道:“宮裡看上去金尊玉貴的,可要兩面受氣,還要伺候人,不管是做婕妤還是做嬪妃,上頭都頂著皇后,就算做了皇后,還要伺候太后,我可不幹。這裡多好啊,我使奴喚婢,呼風喚雨,說一不二,只要伺候陛下舒心就行了。”
崇慶帝忍不住道:“是你伺候地朕舒心,還是朕伺候地你舒心?朕看你都快要騎到朕的脖子上來了,說一不二呼風喚雨還真沒說錯。”
楚嫣心虛地一笑,跳到崇慶帝懷裡,“陛下千古帝王,我一個小女子,怎麼敢欺負到陛下頭上?”
她仰著頭,不由自主盯著他看,只覺得他深邃的眼神就像漩渦一樣裹挾著自己。
“看什麼呢?”崇慶帝低下頭去。
楚嫣不由得一笑:“自然是看陛下啊。”
“朕有什麼好看的?”崇慶帝道。
“陛下那叫一個姿貌雄傑,”楚嫣故意眨巴著眼睛,沒口子稱讚道:“日角插天,奇骨貫頂。眉有八彩,胡長七尺,胸有三乳,臂有四肘……”
她的話逗得崇慶帝哈哈大笑:“胡長七尺,是掃帚吧?”
“還胸有三乳,”他道:“你不是扒開朕的衣服看過了嗎,有幾個你還不清楚?”
楚嫣很是諂媚地一笑,“這不是在誇陛下嗎?”
崇慶帝颳了一下她的鼻子,又笑了一陣才道:“你這張嘴巴啊,給朕灌迷魂湯也是不費一點事,張嘴就來。”
“只要陛下混忘了昏君和湯公公的事情,”楚嫣赧然道:“只記得誇獎陛下的話就行了……”
兩人溫存了一會兒,就聽王懷恩道:“陛下,兵部尚書許昌大人到了,帶來了前線的軍情。”
崇慶帝見到許昌,就見許昌神色激動:“陛下,劉將軍指揮梁國兵馬與叛軍鏖戰數日,終於成功擊退叛軍,如今叛軍主力往東北方向而去,劉將軍派人告捷,不過……”
崇慶帝道:“不過什麼?”
“不過前線缺餉,”許昌皺眉道:“劉將軍想要指揮一場大的反擊,糧草卻供應不上。”
“為什麼供應不上?”崇慶帝道。
“戶部的胡尚書不肯撥銀,”許昌哼了一聲:“說國庫空虛,理由肯多了,什麼山東大旱,要賑濟,要修河渠,要給百姓發放種子、農具,遼東卻又發了大水,財力不贍……總之是各地都缺銀子,沒有餘錢打仗!”
崇慶帝目光寒了下來,戶部一向是杜仲的囊中之物,在兵權上無法打壓皇帝,自然要卡著錢袋子,總之是不叫皇帝的旨意順利貫徹和執行下去。
自古都是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如今戶部如果不肯發放糧餉,不僅會耽誤前線如火如荼的戰事,而且很有可能會導致劉符生謀劃好的用兵計策化為泡影。
沒想到忽然有一封奏疏抵達御史臺,彈劾戶部尚書胡植貪贓枉法,在護城河工程上貪汙二百八十萬兩銀子,以次充好。
這一封奏疏且不管是不是真的,崇慶帝都如獲至寶。因為有了這封奏疏,崇慶帝可以名正言順地問罪戶部尚書,在針插不進的戶部,撕開一道口子,打破杜黨把持戶部的局面。
“這封奏疏來的真是及時,”崇慶帝點點頭:“是誰上的?”
“是今科狀元,中書舍人、門下省觀政陳修所上,”王懷恩想了想,又提醒道:“陛下,陳修的父親就是陳安民。”
崇慶帝對陳安民這個名字,是有印象的。
“就是那個觸怒了太后,被杖責罷官的陳安民?”崇慶帝眯起了眼睛:“當年他彷彿上了一道奏疏,卻不知寫了什麼,讓太后怒不可遏,將人打得只剩一口氣不算,連奏疏都銷燬了?”
他想了想,道:“這個人應該不是丞相的人……可以用。”
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