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真憋了一肚子火, 半天才壓去, 抬頭看著緩緩向他走來的沈夢,立馬戲精上身,面無表情, 語氣冷冷道:“跪下。”
於是就出現了剛剛那一幕。
跟沈夢一起出山歷練的二十幾個弟子, 互相對視了一眼, 迅速的圍了過來,站在沈夢的身後。
他們下山兩個多月, 同吃同住,一起破過兇殺案,一起屠過吞天蝰, 是真正意義上出生入死的人,相互之間已經結下了深厚的友誼,稱為兄弟不為過。
寒蟬垂眸看了一眼跪著的沈夢, 抬頭盯著白亦真,幽黑的眸子裡沒有絲毫的畏懼,不帶猶豫的問道:“小師叔,請問阿夢犯了何事?你要當眾責罰於他。”
“寒子。”
寒蟬的師尊,也是白亦真的大師兄李真仁走了過來,他不著痕跡的掃了跪在地上的沈夢一眼,然後看向寒蟬,面有不悅道:“寒子,為師怎麼教你的?你小師叔有他自己的決定,他想做什麼,想怎樣教育自己的徒弟,是他的事,你沒有資格質疑,自己回雲影峰去面壁。”
寒蟬看向李真仁,面有不甘之色,他動了動身子,沒有聽話的御劍回雲影峰,而是一咬牙,“撲通”一聲跪在沈夢的旁邊。
抬頭看著白亦真,一字一句道:“阿夢究竟犯了何事?請小師叔解惑。”
見他這樣,另外的幾個弟子也有樣學樣,紛紛跪在地上,大聲道:“請小師叔解惑。”
白亦真莫名的有點想笑,不得不說阿夢的人緣好呀,看來以後罰他都要找出各種各樣的理由了,再這樣平白無故的罰他幾次,還不得犯眾怒啊!
旁邊的大師兄李真仁還準備說什麼,被白亦真的眼神制止了。
不就是要一個懲罰他的理由嗎?隨便找一個不就行了。
白亦真腦中急轉,瞬間便想到了辦法,他冷冷的笑了笑,低頭不帶感情的看著沈夢道:“沈夢,下山那日,可還記得為師跟你說了什麼?”
沈夢不明所以,垂頭想了想,突然就記起白亦真在小鎮上跟他說過的話,隨後點點頭道:“師尊說下山歷練要膽大心細,勿以貌取人,勿輕信於人。”
“那你做到了嗎?”白亦真清清冷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沈夢和跪著的弟子皆一愣,這幾句話他們當時都聽了,可誰都沒有放在心上,誰都沒做到。
要是做到了,也許,劉月半就不會死。
眾人把頭垂得更低了,柳娟娟卻不甘心的小聲嘀咕道:“可是兇手最終於還是死了,我們的任務也完成了。”
白亦真沒理她,頓了頓,又繼續道:“腐骨幽蘭的香味,可好聞?”
柳娟娟立馬驚訝道:“您怎麼……”
小師叔怎麼會知道腐骨幽蘭?他知道了吞天蝰一事?
不可能呀!澧城是個偏遠小城,離青雲派這麼遠,當時除了他們,和阿夢嘴裡的那個高手朋友之外,城中根本就沒有其他的修士來過,按道理,這件事根本就不會傳回青雲派,所以他們幾個才肆無忌憚的敢把那鼓抬回來,並且商量好誰也不提澧城之事,到時候問起來,就回是東河鎮的居民,感謝他們找出殺人兇手而贈送的。
柳娟娟還待說話,身旁的寒蟬立馬用手肘輕輕敲了敲她,用眼神制止她說繼續說下去。
“什麼幽蘭?”李真仁疑惑道。
瞧著一臉緊張之色的眾弟子,白亦真輕輕挑了挑眉,忍下笑意,擺出一副認真之色道:“大師兄你不知道?我跟你說……”
柳娟娟立馬打斷了他的話,插嘴道:“小師叔,我們知錯了,您罰阿夢是對的,您繼續。”
說完對跪著的眾人使了個眼色,拉起寒蟬就往回走,邊走邊乾笑道:“嚶嚶嚶,您繼續,我們回雲影峰面壁思過去了。”
“站住,誰讓你們站起的?”白亦真盯著他們一字一句,語氣森冷道。
剛剛不是還一副同進同退、誓死與共的樣子,這麼快就變掛了?本來不想提澧城那件事的,誰叫你們夥起來找虐,那就一起虐好了,省得阿夢一個人跪著孤單。
眾弟子無奈,只能又垂頭喪氣的跪下,紛紛縮著脖子,低下頭準備挨批。
“究竟怎麼回事?”李真仁站在白亦真身側問。
見事情越鬧越大了,看熱鬧的人也多了起來,除了閉關了的陳留浩,青雲派下屬眾多的堂主和谷主紛紛都走了過來,圍在李真仁和白亦真他們倆人身後。
白亦真垂眸看了眾弟子一眼,似笑非笑道:“你們說,還是我來?”
寒蟬小心翼翼的抬頭,看著臉色嚴肅的李真仁,壯著膽子道:“事情是這樣的……”
寒蟬把事情從頭說到尾,連東河鎮的兇殺案也一字不落的全說了。
說完後,跪在地上的二十幾個弟子,一個個冷汗直流。
“新弟子沒有向宗門中稟告,就私自參與任務以外的事情,呵呵!很好,很好。”掌門李真仁氣的直吹鬍子,語氣帶著怒意道:“都給我罰跪,跪完再去刑罰堂抄門規一百遍,之後,再後山面壁五個月。”
眾弟子一臉苦笑的應著,罰跪算了,面壁也算了,門規抄一百遍才要命,青雲派的門規幾千條,抄一遍都夠夠的了,一百遍簡直要了他們的老命。
柳娟娟心有不甘,抬頭看了一眼白亦真,眼中全是憤恨,反正要罰了,於是乾脆破罐子破摔道:“小師叔,你是不是很討厭阿夢,也不待見他。”
寒蟬嚇的立馬捂住了她的嘴。
連沈夢也趕緊阻止道:“師姐,別。”
柳娟娟揮開他的手,看了沈夢一眼,繼續道:“我要說。”
“此話怎講?”白亦真明知故問道,心裡卻樂呵呵,哎呀,有了小夥伴的阿夢,果然不一樣啊!替他出頭的人一茬一茬的。
哈哈哈……,以後的他,再也不是孤單一人了。
真好。
只不過……,他記得柳娟娟是阿夢泡到的第一個女人啊!可這情況似乎不對。
感覺她跟大師兄的親傳弟子,就是那個叫寒蟬的小子,要走得更近一些,且舉止親暱。
看樣子阿夢的大老婆要飛了。
唉!
果然,都是蝴蝶效應啊!牽一髮而動全身。
白亦真在各種腦補。
而柳娟娟卻繼續口不擇言,也不管其他,直接道:“阿夢是您的徒弟,他還沒築基,您便讓他跟下山,這些就算了,可有一點,弟子非說不可,阿夢第一次出山歷練,您居然不給他兵器,不給他丹藥,不給他護身法寶,什麼都不給他,請問世間哪有這樣的師傅?您明顯就不待見他。”
白亦真輕輕眨了眨眼睛,心中嘆道,呀!這姑娘真厲害,牙尖嘴利的,只可惜,這麼棒的姑娘被別人泡走了。
李真仁見自家小師弟面色怪異,又不說話,只當他在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