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了。
就好像弄個假的痣或者疤痕在臉上,本以為能扮醜,從而避免引起別人的注意。
殊不知正是因為這假的痣和疤痕,別人才會一眼就注意到,才更容易露餡兒。”
左未曦也道:“你這個說法倒也不錯,只是這顏色可靠麼,要是每天都塗抹一次那就太麻煩了。”
鳳凰兒笑道:“放心吧,我特意讓人去尋的,抹一次能管好幾日的。
而且我並非躲避仇家,只是不想引起旁人注意罷了,所以不用那般小心。”
左未曦點點頭:“時辰不早了,咱們這便出發吧。”
丫鬟們拿起早就準備好的行李,隨著兩人一起走了出去。
二門處,換好衣裳鞋子的趙重熙早已經等候多時。
他一看鳳凰兒的裝扮和那張麥色的小臉,眼皮重重跳了一下。
司徒箜真是……
鳳凰兒笑眯眯走到他跟前兒:“阿福,我這個樣子看上去是不是很普通?”
趙重熙道:“的確比之前普通了許多。”
其實他想說的是,司徒箜即便扮成這個樣子,依舊比尋常的小廝好看許多倍。
鳳凰兒又道:“待會兒咱們上了馬車之後,你也把露在外面的臉和脖子以及手抹一抹。”
趙重熙挑眉:“我本來就是一名小廝,沒那個必要。”
鳳凰兒笑道:“你的面板白容貌也非常出眾,萬一被人盯上就麻煩了。”
趙重熙只覺得耳根子有些發燙。
司徒箜的臉皮幾時變得這麼厚了?
當面誇男子的容貌和膚色,而且還是笑得這麼開心?
鳳凰兒不再多言,同左未曦等人一起上了馬車。
半個時辰後,她們依照之前同慕容離亭的約定,來到了西城門外五里的小樹林旁。
鳳凰兒把小包袱系在身上,對春桃道:“這一趟江南之行,煩勞姐姐了。”
春桃紅著眼睛道:“奴婢這一趟隨著左大姑娘和盛姑娘,好吃好喝好玩,明明就是去享福的。
倒是姑娘,您一定要小心謹慎,一旦事有不遂便立刻放棄,千萬不要去冒險。
奴婢等著您一起回家。”
鳳凰兒重重點點頭:“放心吧,我一定會謹慎行事的。”
她又對左未曦道:“左姐姐,我知道你心中最期盼的是什麼,祝你一切順利。”
左未曦握著她的手:“箜妹妹,這一生能交到你這樣的好朋友,是我最大的福氣。
還有許多事情等著咱們一起去做,還有許多的心願等著咱們一起達成,你一定要平安歸來。”
“我知道。”
鳳凰兒把手掙脫出來,掀開車簾子跳下了馬車。
左未曦等人一起朝她用力揮了揮手:“我們先走了。”
鳳凰兒也揮了揮手:“你們多保重。”
馬車很快就變成了一個小黑點兒。
趙重熙對鳳凰兒道:“姑娘要不要坐下歇一歇?”
鳳凰兒偏過頭看著他。
只見那一張白皙俊秀的面龐已經被抹成了同自己一樣的麥色,但也一樣還是個俊美的少年郎。
她笑道:“時辰差不多了,咱們還是站著等吧。”
大約一炷香的工夫後,耳邊傳來了一陣車馬聲。
鳳凰兒和趙重熙對視了一眼,邁步迎了上去。
不一會兒,就見打著燕國使團旗號的車隊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中。
只見一輛馬車從隊伍中駛了出來,不一會兒就來到他們面前。
鳳凰兒一看,趕車的人正是那一日在東街茶坊見過的小廝阿賓。
她拱了拱手道:“敢問小哥是阿賓麼?”
阿賓一看她的裝扮,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也不知道這位司徒六姑娘是怎麼想的,好好的日子不過,偏要鬧騰著去大燕。
這也就罷了,偏偏自家世子爺也依她擺佈。
不僅答允了她的要求,竟還把他們楚王府小廝們慣常穿著的衣裳送了兩套給她。
他哪裡敢怠慢,定了定心神後趕緊拉住馬車跳了下來。
還了一禮道:“小的正是阿賓,我們世子爺吩咐小的來接姑娘,您請上車吧。”
鳳凰兒對趙重熙道:“走吧,阿福。”
趙重熙點點頭,掀開車簾子把鳳凰兒扶上了馬車。
☆、第一百二十九章 吃饅頭
鳳凰兒和趙重熙上了馬車後,阿賓一抖馬韁跟上了使團車隊。
因著周圍全是楚王府的護衛,他沒有任何顧忌地偏過頭朝車廂裡喚了一聲:“司徒六姑娘。”
鳳凰兒往前湊了湊,應道:“何事?”
阿賓道:“我們世子爺說了,請姑娘暫時委屈一下,明日抵達許州便一切都好了。”
鳳凰兒笑道:“離亭世子太過客氣了,我這邊一切都好,並未覺得委屈。”
阿賓又道:“姑娘稍微休息片刻,待會兒小的讓人給您二位送些吃食過來,如果您覺得渴了,車裡有水囊。”
“有勞你了。”鳳凰兒坐回了之前的位置上。
她解下包袱往車廂角落一扔,抱著雙膝倚在了車窗邊。
趙重熙拿起水囊遞給她:“喝點水潤潤嗓子。”
鳳凰兒搖搖頭:“我不渴,你喝吧。”
趙重熙把水囊放回原處,輕聲道:“我聽阿賓話裡的意思,今日的午飯恐怕要在車上用了。”
鳳凰兒道:“從這裡到許州,如果按車隊正常的速度,大約需要兩日。
慕容離亭讓阿賓同我們說明日抵達,想來定是要加快行進速度,打尖兒自然是能免就免了。”
“此去燕京路途遙遠,姑娘需要養足精神,還是休息一會兒吧。”
“嗯。”鳳凰兒應了一聲,輕輕合上了眼睛。
因為臉上抹了麥色,她的臉看起來比平日像是又小了一圈。
加之她蜷縮著身子,整個人看起來越發單薄瘦弱楚楚可憐。
趙重熙暗歎了一聲,從包袱中取出一件外裳披在了她身上。
鳳凰兒纖長的睫毛微微抖了一下,卻並未睜開眼睛。
“阿福,你從前都去過些什麼地方?”她突然開口詢問。
趙重熙倚在另一道車窗邊,輕笑道:“在這一點上我比不過阿奈。”
鳳凰兒嘴角彎了彎。
阿福越發會說話了。
阿奈自小便四處闖蕩,幾乎遊遍了整個大宋,甚至連大燕都去過。
別說阿福只是一名十六歲的少年,即便是那些年過古稀的老人也很難與之相比。
他拿阿奈做例子,分明就是在堵自己的嘴。
可他似乎忘了欲蓋彌彰這個詞。
越是想要掩飾便越是有問題。
她伸手攏了攏身上的衣裳,把臉埋在膝間不再說話。
大宋雖然還有很多地方不夠完善,但為了保證軍需輜重的運輸,官道修得十分平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