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位皇子都是庶出,皇后又是個懦弱沒主意的,燕國因此險些再一次大亂。
最後還是這位卓太后站出來,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竟拉攏了不少的朝臣,硬是把如今這位昏庸無能的安肅帝扶持上位。”
鳳凰兒嘴角微勾:“既然這位卓太后如此能耐,想來延平帝原本的皇后早已經被她架空了。”
趙重熙道:“豈止是架空,自從安肅帝登基,那位真正的太后便搬離了大燕皇宮,據說是去行宮休養了,十幾年來卻是音訊全無,就跟從來沒有過那樣一位皇太后一樣。”
鳳凰兒道:“那這位卓太后又是什麼來歷?”
“據說是延平帝從前的侍妾,出身很是普通,從前在大皇子府的時候非常不顯眼。
既不受寵,膝下也無子嗣,甚至大皇子府中的好些下人都不識得她。”
鳳凰兒只覺得自己一腦袋的漿糊。
就卓太后這樣的女子也能有那麼大的本事?
倒不是說她不具備這樣的頭腦,而是單憑頭腦根本不可能做得到扶持皇子上位。
人脈、銀錢、勢力……
她能有什麼?
大燕皇室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就這麼個莫名其妙的女人都能搞出這麼大的事情!
趙重熙又道:“你是不相信卓太后有這麼大本事吧?
其實我也不信。
扶持皇子上位豈是那麼容易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 慕容緋
鳳凰兒和趙重熙皆出身於皇室,皇位爭奪有多艱難哪兒有不清楚的。
以卓太后這樣的背景,竟能把安肅帝扶持上位,而且她竟還同手中掌握兵權的楚王慕容緋不合,的確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鳳凰兒道:“卓太后同楚王不合,她卻能這麼快便知曉我的行蹤,楚王府果然也非鐵板一塊。”
趙重熙輕嗤道:“正所謂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楚王枉自被人稱作戰神,卻無法讓家中婦人與之齊心,難怪這些年燕國在同我大宋的戰事中一直落於下風。”
鳳凰兒被他的話逗笑了:“阿福,婦人能不能與夫君齊心,同他是不是戰神有何關係?
用掌軍那一套手段來管家,本身就是錯的。
你看我外祖父,他同樣是一軍主帥,在家裡對哥哥們雖然要求嚴格,卻也並非軍中手段。
還有,他是怎麼對待外祖母的?”
趙重熙目光閃了閃:“照你的意思,男子唯有做到溫柔小意方能家和?”
鳳凰兒道:“溫柔小意固然惹人一時喜歡,但前提條件是那男子得是真心真意。
為了達到某些目的裝出來的溫柔,還有那種對任何一個女子都能付出的溫柔,誰會稀罕?”
趙重熙略有些尷尬道:“司徒箜,我們談論的是慕容緋。”
他嘴上沒有說,其實方才這一刻心中泛起了不小的波瀾。
司徒箜這些話是在警告自己麼?
如果將來他們倆真做了夫妻,他要是不能做到對她一心一意,她也會如同楚王妃這樣同外人相互勾連。
不,她的聰明和手段絕不是楚王妃這樣的尋常婦人能比的。
一旦讓她失望,說不定……
鳳凰兒並不在乎趙重熙會怎麼想,淡然道:“本就是在說慕容緋。雖然我沒有見過他,但也聽說過離亭世子有不少的庶出弟妹。
在這樣的情形下,母族本就不夠勢大的楚王妃為了尋求自保,用一些手段也無可厚非。
只不過她目光短淺利令智昏,居然選擇了自家的對頭,倒是讓夾在中間的離亭世子為難了。”
趙重熙抿了抿嘴道:“既如此,咱們還是儘早離開為好。只是沒能親眼目睹大燕戰神的風采,未免有些遺憾了。”
鳳凰兒點點頭:“是該早些離開,不過咱們這一趟也算是沒有白來,起碼對楚王府的境況有了一些瞭解。
至於慕容緋,出了卓太后這麼一檔子事兒後,咱們恐怕是沒有機會同他見面了。
今日天色已晚,咱們明日一早便向離亭世子辭行。”
“嗯。”趙重熙應了一聲。
其實他心裡是有些不甘的。
上一世慕容緋去年就病逝了,算是去了大宋的一個心腹大患。
而這一世,他雖然也染了重病,卻依舊活得好好的。
如果能同慕容緋見上一面,他至少能從旁觀察一下對方如今的狀態。
真是可惜了……
※※※※
慕容離亭離開主院後便直奔王府外院。
外院書房中,楚王慕容緋正在練字。
一年前那一場大病,雖然沒能要了他的命,卻讓他的身體變得非常虛弱。
就連他一向引以為豪的書法也徹底扔下了。
最近天氣轉暖感覺有了些氣力,他這才重新提起筆,試圖把有些生疏的技藝重新撿回來。
慕容離亭走到書房門口便看見了正在認真習字的父王。
他的眼眶有些微溼。
父王的字自成一體,同他“戰神”的名頭一樣,也是備受眾人推崇的。
只是大病一場後,他至今還是非常虛弱。
倚仗過去的威名,他能把麾下的軍隊牢牢掌在手中。
無力的雙手卻很難再現過去那一筆剛勁瀟灑的好字。
像這樣如同開蒙的小童一般一筆一劃認真練字,讓他這個做兒子的看了真是心酸不已。
“父王。”他輕喚了一聲,邁步走了進去。
“離亭?”慕容緋停下手裡的動作,抬起頭看著長子。
“父王今日已經寫了這許多,該歇一歇了。”
慕容離亭不由分說從慕容緋手中把湖筆取下,直接扔進了一旁註滿清水的筆洗中。
慕容緋也不堅持,在一旁的溼帕子上擦了擦手,笑道:“怎的連朝服都沒有來得及換?”
慕容離亭道:“今日聖上又留我說話,所以回來得有些晚。
沒曾想剛一回來就聽說母妃那邊來了貴客,所以兒子便趕著過去瞧瞧。”
“見到了?”慕容緋追問。
“見到了。”慕容離亭應道。
“動心了?”慕容緋進一步追問。
“不敢動。”慕容離亭老老實實回答。
慕容緋靠在身後的軟墊上,淡笑道:“不敢,而非不想。可見那司徒家的丫頭確有過人之處,吾兒……實在是可惜了。”
慕容離亭道:“父王,兒子很小的時候您便教過我,人的一生要懂得取捨,兒子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慕容緋又道:“她是從鳳凰臺出來的,可曾對你說了什麼?”
慕容離亭道:“方才我趕回來之前,母妃似是已經同司徒六姑娘談崩了。
所以我還沒有來得及同她說話便讓人把她送回了客院。
待會兒我會再過去客院瞧一瞧的。”
聽聞妻子竟把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