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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說,我就開始期待明年開春了。都說江南春色好,我倒要看看是不是文人誇大其詞。”

謝煊蹲在眉眉面前,捏了捏她的小臉蛋:“等開春了,三叔帶眉眉去山上抓蝴蝶好不好?”

眉眉眼睛笑成月牙兒,用力點頭:“好。”

謝煊從小人兒的眉眼中看到一絲熟悉的影子,他微微一怔,不過片刻又回過了神,站起身道:“大嫂,我使署還有公務,就先走了,你好好照顧眉眉和自己,過幾日再回來看你們。”

說完又摸了摸小姑娘的頭頂:“眉眉,三叔去做事了,下次回來給眉眉帶糖葫蘆。”

眉眉純真的眼神裡,寫滿依依不捨,但還是乖乖點頭,舉起手對他揮了揮:“好的,三叔再見。”

婉清送謝煊到門口,笑著說:“我和眉眉來這邊挺好的,你不用擔心,城市變了,屋子變了,但屋子裡的人還是這些,沒什麼不習慣。你剛過來公務繁忙,別操心我們的事。”她頓了片刻,聲音又低了幾分,“穿軍裝打仗的人,生死是常事,你大哥的死,不能算在你頭上,你不要一直跟自己過不去,這兩年你為我和眉眉做得夠多了。可你也要知道,我們到底不是你的責任。”

謝煊微微垂著眸子,默了片刻,輕笑道:“眉眉是我的侄女,大哥不在了,她當然是我的責任。”他回頭看了眼沙發上已經開始自得其樂的小孩,道,“況且,我是真心希望眉眉能夠每天都快快樂樂的。”

婉清笑:“說起來家裡就只有眉眉一個孩子,是有點孤獨。父親不是在張羅你的婚事麼?等你成家給眉眉生個妹妹弟弟給她作伴,我看才是最好的。”

謝煊也笑:“但願吧。”

☆、第14章 受罰

謝煊同婉清道別,邊下樓邊繫好槍套,穿過走廊時,迎面遇到從外邊回來的表妹孫玉嫣。

“三表哥!”玉嫣小跑上前,欣喜地喚他。

玉嫣的母親是謝司令表妹,父親則是謝司令心腹手下,十幾年前在一場戰役中,為保護謝司令丟了性命,母親隨後也病逝,留下一對小姐妹玉嫣和姐姐玉芸,一直被謝家當小姐養著。

姐姐玉芸兩年多前,由謝司令做主,嫁給了從小愛慕的二少爺謝珺,只不過紅顏薄命,新婚不到一年就過世。玉嫣今年剛滿十八,還待字閨中,自是跟著謝家來了上海。

謝煊看到她,點點頭,隨口問:“出去了?”

玉嫣回道:“一早和瑩瑩去逛百貨商場了,上海的百貨商場比北京城的東西多好多。她去程姨那兒給她看新買的洋裝,我聽傭人說你回來了,猜想你在大表嫂這邊看眉眉,就過來了。”

她口中的瑩瑩是謝家四小姐,二姨太程寶琴的女兒。

謝煊說:“最近外頭不是太/安穩,你和瑩瑩少出點門,實在要出去,多帶幾個護衛。”

玉嫣道:“曉得。”

謝煊又隨口問:“在上海住得慣嗎?”

玉嫣笑盈盈點頭:“我以前不曉得上海原來這麼好,尤其是租界裡,那樓房一棟比一棟漂亮,西餐廳洋飯店百貨商場,逛都逛不完。我在北京城裡,原以為自己已經算是摩登的,到了這邊才發現,洋場裡的人一個比一個摩登,我都像個土老帽了。”

謝煊彎了彎唇角,淡聲說:“習慣就好。”

說完便繞過她繼續往外走。

“三表哥,你就要走了嗎?”

謝煊頭也不回道:“使署還有公務,我得馬上回華亭。”

玉嫣跟上他:“聽說華亭古城很好看,你什麼時候有空?帶我去逛逛啊。”

謝煊笑說:“上海灘的十里洋場還不夠你逛的?”

玉嫣道:“那怎麼能一樣?”

謝煊說:“那等我有空再說吧。”

他身高腿長步子大,很快就讓玉嫣落在了後面。他也沒再去跟父兄打招呼,直接出了門。

黑色的福特車停在謝公館門前,門口的聽差走上前送他上車,被他揮手示意不用。他自顧走到車旁,拿鑰匙開了車門,卻沒馬上進去,而是像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抬頭望向上空。

那是一棵高大的法國梧桐,葉子已經落得差不多,只剩幾片孤零零的黃葉,掛在枝頭樹梢,在陽光下搖搖欲墜。

十歲之前,父親在江蘇做總兵,他來過上海好多回,那時雖然已經開埠幾十年,但租界遠沒有現在這麼繁榮發達,路上只有馬車沒有汽車,法桐也不常見。而現在的法租界裡,到處是這種高大的闊葉木。

他前些年在德國讀軍校,去巴黎旅行時,在香榭麗大街看過這種樹,知道這是法國人喜歡的樹,原本叫懸鈴木,之所以在中國叫法國梧桐,是因為法租界的這些懸鈴木,是來這裡殖民的法國人,為了緩解思鄉之情,移植而來的。

這裡的法桐比香榭麗大街更加高大繁茂,已經成為上海灘一道獨特風景。而十里洋場,也早已是中國最繁華的地方,連他父親都把在上海的新家安在這裡。

可他知道,在這繁華背後意味著什麼?是這個千瘡百孔的國家受辱的證明。僅僅是他出身到現在,親歷過的就有甲午戰爭和八國聯軍侵華。割地賠款,喪權辱國,更無需提更早叩開國門的鴉片戰爭。

洋人的炮火打進來後,那些沉浸在天/朝春秋大夢中的貴胄,開始匆匆忙忙覺醒,試圖救國,洋務運動,維新變法,一次又一次失敗,一直到大清滅亡,民國開啟,救國之路依然任重道遠。

謝煊望著前方繁華的馬路,來來往往的摩登男女,看起來肆意而快活,彷彿這是一個塵埃落定的新時代。

而他知道,真正的新時代,還遠遠沒有到來。

他深呼吸了口氣,開啟車門,啟動車子,絕塵而去。

****

與此同時,老城廂的沁園裡,因為江家二小姐逃家登船一事,已經鬧得沸反盈天。

采薇被程展帶回家時,一屋子人都在大廳裡等著,四喜哭哭啼啼跪在地上,身上還穿著文茵換下來的洋裝裙。

坐在太師椅上的江鶴年,杵著一根手杖,面色鐵青,看到程展帶回的只有采薇一個人,心裡已經明白怎麼回事。

程展上前,躬身道:“老爺,小的辦事不利,沒找到二小姐,應該是上船走了。”

江鶴年還未出聲,坐在他旁邊的江太太,先捂臉哎呦了一聲,用手絹抹著眼睛道:“老爺,這可怎麼辦是好啊?”

采薇知道這事兒的嚴重性,若說不忐忑是假的,她按著這個時代的規矩,走上前兩步,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道:“爸爸,是我幫助二姐逃走的,隨您怎麼懲罰,我都接受。”

此時,江家人都聚在這廳裡,除了開始低泣的江太太,其他人都大氣不敢出,連素日裡最無法無天的青竹,也老老實實待在一旁,不敢輕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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